此时已经接近晨曦,有早起的农民出来放牧,刚迈进林子里,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侧耳细听忽见眼前黑影滑过,还未看见人呢,那声音却早没了踪迹。
那人吓得不轻,跌坐在地。
林天的步子越来越快,严飞也渐渐有些追赶不上,正当他精疲力竭之时,林天忽然停了下来,站在浣溪沙边,一脸悠闲。
此时太阳已经爬过地平线,明黄色的弧光,从地面一路往上升起,照过万千树林时,水雾和光线相互交错,形成了一副光影错落的集美画面。
“你怎么不跑了?”严飞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自认自己比不上,林天也不愿与他争执。
“等人。”林天平静道。
说完,他蹲下身子,用手捧起着溪边的水,较为随意的擦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衫。
“哟,你等着,怕是个女的吧,还见你洗了把脸。”严飞一路穿树林过来,身上沾了不少落叶,裤子边上也尽是泥泞,他是个大气的人,这些东西他不甚在意。
林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平静道:“你也洗洗吧。”
“我不洗,老子就是这副模样,见谁都一个样。”他哈哈一笑。
林天也不在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有铃铛的声音你听见了吗?”严飞问他。
“废话。”林天依旧在擦拭身上的泥泞。
树林里有不少沼泽之地多是人骨所化里面的黑泥十分倔强,但凡攀附在人的衣物之上,便有阵阵恶臭,要想清除实在困难。
等他费尽力气将最后一点泥泞擦干净的时候,严飞已经握紧身上的武器,严阵以待,此时的铃铛声早已清晰入耳,仿佛四面八方都挂满了铃铛。
看清来人的数量时,他微微有些惊讶。
严飞当然知道这铃铛声是人为,定是跟着人的动作过来。
他方才细细听遍了一番,猜想有五六人。可眼前却站了近十来个人,皆身穿紫衣,面纱遮脸,身后竟还有四个大汉抬着一顶云锦轿子。
前面这六个人皆是女子,身材窈窕,步履动作小了一些。
可那四个大汉孔武有力膀大腰圆又是如何做到行走时不发出声响,甚至连呼吸都未曾乱过,四人呼吸节奏极其一致。
站在最前面的紫衣女子目光落在严飞身上,只见他蛾眉紧皱,和旁边的侍女互相对视着,两人拔剑就朝严飞刺了过来。
“这是干嘛?我和你们二人并不熟!”这两名侍女的功夫倒也干净利落,出手十分急速,练的便是这轻巧的功夫,严飞是大将,持的都是重物,和这二人一比起来,微微有一些不占上风,再加上他也并非真心想与这两名女子交手,几个回合之下,便被这两名侍女打到溪边去了。
“主公,已经清除了不干净的东西。”
云锦轿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似不耐烦一般挥了挥。侍女点头,连忙从旁边的箱子里取出白狐毯,铺在这泥泞路上。
那人掀开帷幕,阳光正好照在他头顶那紫金冠上,越发趁着他整个人光彩夺目。一身朱红色的长袍,裁剪利落,极衬身形,腰间束了一抹墨蓝色的玉带,更显腿长。
他极度不耐烦地抬起手,遮住那阳光,曝光过度的脸一下回到阴暗之中,深邃的轮廓显露无疑,尤其是浓眉之下那双蓝色的眼睛,衬得这张清隽的脸妖异起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参见妖君。”林天笑道。
侍女唯唯诺诺的举着一把天纱伞,快速挡在这妖君的面前。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所回答,林天一抬头见他皱眉望着自己的衣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块水渍还未完全干透。
“别介意,刚才洗手的时候有点激动,打湿了。”他内力一烘,这衣服总算干净了,妖君眉心处的疙瘩也落了下去。
“你费尽心思把我叫到这里来,为了什么?我抓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妖君笑道。
他从袖子里取出那把假的幽灵箭反复把玩。
“这东西做得很逼真,就是差了一点真血,放眼整个都城,除了我就只剩下你了,你说是用你的还是用我的?”
语罢,他眼底锋芒尽露,抬手便朝着林天的脖子伸来。林天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顺势拔出腰间的血芒刀,拦中一挡,刀背重重一砍,和妖君拉开了距离。
妖君舔了舔嘴唇,蓝色的眼珠子里满是兴奋。朱红色的袖袍一挥,竟是红色的羽翼。林天见大事不妙,连忙后退,朝溪边严飞的方向跑去。
严飞刚从河里爬上来,不明所以:“你干嘛跑,妖君要杀你!”
“你身上太脏了,惹怒了他,他是要杀你。”林天说谎不打草稿,拎着他一块跑。
“他是朱雀化身,你跑不过的,上车,上云锦!”严飞连忙从百宝囊里取出一辆巴掌大的车子,用力度了口真气过去,那车子落地撑大,与普通车子一般大小。
林天先行钻进去,严飞跳窗而入,方转头,妖君的羽翼就打上来了。
车身剧烈摇晃,两人都不太好受。
“你这车子能行吗?”
“天器阁的东西!”严飞握紧方向盘,艰难的转了个身。
严飞把左脚快速松开后,随即踩下刹车。前方有块巨石,车子因为惯性滑出去了大约两百米才停住,而缓了两百米之后加上安全带和气囊的保护,他们照样没事、。
但是由于车子在停住的那一瞬间震动太强烈,导致原本就破碎的前玻璃彻底散架了。由于惯性的原因,玻璃碎片全部都被甩出去了,不过还是有少部分的碎片进入车内,划破了两个人的脸和手。
至于那个男人,没了玻璃阻挡视线,严飞亲眼看到他从车顶上飞了出去,飞了三百米左右,又在地面上滚了三四十米才停下。
“果然,疯狂的人永远都不懂得思考。”严飞轻声嘲笑说。
但是令严飞和林天都吃惊的是,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在飞滚出去三百多米之后,毅然决然地又站了起来,而且还是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