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了斗志,松溪学习东西飞快,进步很大。
过了些日子,松溪脚伤好了,她开始缠着阿布力教她剑术。阿布力却总是躲闪。
“不是说要教我吗?”松溪不解的问。
阿布力回答,“我的招式只能防身不能杀人。”
看到松溪有些失落,阿布力拍拍她的肩膀,“等你放下恨的时候。”
松溪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阿布力帮她擦去泪水,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两股暖流缓缓注入她的心田,“我知道你很委屈,情绪需要一个出口,你的出口从轻生变成了复仇。如果能够再转化一下呢?我知道这很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我都接受。”
松溪听不懂他的话,只是那温暖的能量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坚持,她靠在他怀里,嚎啕不止。
阿布力不再说话,只温柔的搂住她,安抚她。
又过了些日子,松溪又提起,“我要学剑术。”
此时,她的目光里依然有着坚定的决心。阿布力看着这样的她,叹口气,答应了。
松溪学的很认真,也勤奋,每一个招式都很到位可是根基不稳。
阿布力摇头,“你力气不够。”
“你带她去采草药,爬山,背货。“琦玉磕着瓜子,看热闹。
阿布力看看松溪,松溪连忙点头,“行,仙子,教我采草药吧!”
第二天清晨,松溪早早就背上背篓,拿上小铁铲,在院子里等阿布力了。阿布力换了一身粗布的衣服,打了绑腿。背了一壶水,脖子上裹着汗巾。他背上背篓,放了铁铲,瞧瞧松溪,问,“你真的要去?“
松溪点点头,“嗯。采草药,能认识很多草药,还能增强力量,多好。“
“那出发吧。“阿布力说完走在前头开路了。
松溪回首跟琦玉和琦壁告别,小跑着跟上去。
琦玉和琦壁捂着嘴笑了。
“你可真损。那采草药是姑娘能干的事?“琦壁说。
“嘿嘿,损什么,我这是给咱们仙子创造机会。“琦玉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个食指对到一起。
两个没牙的老太太心领神会的又一通大笑。
草药一般都长在山上,有些甚至在悬崖峭壁上。这不仅是个辛苦活还是个危险活。一般都是灵活又有力气的男人去采。
阿布力本身内功深厚,脚底根基深,就好像有吸盘一样,徒手在崖壁上攀爬,灵活的像个猴子。现在要带着这样一个瘦弱的姑娘,阿布力也一筹莫展。
第一天爬山,他选了一个较矮的山。站在山底,回头看早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松溪,“还没爬山,你都喘起来了。“
“没事,没事。我能爬。“
阿布力说,“你如果能爬上这个山,今天就算成功了。”
松溪瞧着这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崖,笔直的一道石面墙,这可怎么爬?
“怎么?要放弃吗?“阿布力问。
倔强的姑娘坚决的说,“没有。开始爬吧。我跟着你。”
阿布力莞尔一笑,深深运气,开始攀爬,只见他两只脚踩上去,两只手抓着草根,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
松溪学着他的样子,却总是掉下来。
阿布力鼓励她,“快,上来。别怕。“
松溪着急的在山下爬上去掉下来如此反复。
“我上不去。”松溪抬头看阿布力已经噌噌噌,窜上了十多米,着急的满头是汗。
阿布力从背篓里甩出一根绳子,冲她喊话,“系在腰间,勒紧。”他将绳子紧紧攥在手里。又在手腕上打了一个死扣。松溪抓住绳子,系在腰间。借着阿布力的力量,像个蜗牛,吭哧吭哧,吃力极了。与其说是她爬上去不如说是阿布力把她从崖底拽上去。
山顶上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看得出来,长期有人在这坐,将石面磨得光滑了。松溪一屁股坐在石板上,喘着粗气,小腿不停的发抖。阿布力将水袋打开递给她。
松溪接过来,咕咚咕咚喝起来,“是糖水啊。”
阿布力点点头,“琦壁给你准备的,补充点能量。”
缓过来的松溪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小方巾,一边擦汗一边看着阿布力,他气不喘,汗不多,果然是仙子啊。
阿布力把自己的竹笛给她,“你在这等我,我去采药。如果遇到危险,你吹竹笛,我就回来了。”
“不带我吗?”
“第一天你的任务就是爬山。留些体力还要下山。“
松溪有些失落。
“慢慢来,每天都坚持,一定会有成绩的。”阿布力鼓励她。
春去冬来。经过一年的攀爬,松溪果然被训练成灵活的小猴子了,她不再依靠绳子,也能跟着阿布力上上下下了,虽然仍赶不上阿布力的速度。
随着脚力的进步,她的剑舞得越来越有力量了,一剑过去,虎虎生风。阿布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入了冬,山上荒芜了,没有草药可采。不能再采采药,爬山也就变得有一搭无一搭。特别当他想去湖边吹笛子时,他总是一个人就走了。
大湖无言的倾听着,静悄悄,除了偶尔一只寒鸦的鸣叫,再无其他。天渐渐阴下来,日头躲进云里,雪片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落在仙子的肩头,头发上,睫毛上,他不觉冷,只忘我的吹着。
“下雪了,看样子得下一阵子。”琦玉说。
“给仙子送雨具去吧。他准又在那大湖那呢。”琦壁一边缝着被子,一边抬头看天,那乌云厚得透不过光。
琦玉找来蓑衣,递给正在整理草药的松溪,“丫头,跑一趟,给仙子披上。不要打扰他。“
松溪住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仙子好吹个笛子。点头,抱住蓑衣和斗笠,撑起一把伞,朝大湖奔去。人还未到先听到了仙子的笛子声,那悠扬略带幽怨的笛声也惹得松溪情绪低落。
阿布力睁开眼睛看到松溪正站在面前给他戴斗笠,松溪看到他脸上淌着两行清泪。诧异的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匆匆走开。
阿布力擦了擦泪水,吹不下去了。他收拾好情绪,走向松溪,“回去吧。“他说道。
松溪跟着他,一路,阿布力无言。
入睡前,熄了灯,雪依然悄然无声簌簌的下着。松溪忽然想起阿布力和她说过,“情绪总要有一个出口。“或许这是他吹笛子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