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灵,她情况如何?”叶暖问道。
蝎灵为蛮婖包扎好,接过河鄂递去的毛巾擦净双手,答道:“死不了,腰腹被刺伤。伤的不是要害,止住血就无大碍。你听她叫这么大声,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要不是蛮婖瞧着年纪不大,蝎灵怕是要发怒。兽族皮厚肉粗,蝎灵第一次遇上伤个药大吼大叫的,真是长了见识。
“我,我,我……只是怕疼,不是故意叫这么大声的。”蛮婖小声辩解,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尴尬,显然是为刚才自己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
“没事,疼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叶暖顺着蛮婖的意思点头,看了看他腰腹上的伤,轻问道:“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黑鸦族的村寨?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事,就赶紧离开吧!”
“我叫蛮婖,是被这些坏蛋抓过来的。”蛮婖抬头,感受到叶暖轻揉自己的发顶,温烫的掌心让蛮婖这些天的担心受怕有了缓和,一松懈,忍不住把真实姓名说了出来,说完才觉得事情不对劲。眼神须闪,忙补充道:“你们可以叫我田田,我是在荒国边界被这些坏蛋抓来的,你们难道也是被他们掳来的?”
“什么,你是被黑鸦族抓进舆图沼泽的?”叶暖大惊,与螣尧几人相视一眼,愈发瞧不上黑鸦族。同时,对黑鸦族和荒国的关系有了些揣测。这黑鸦族到底给了荒国怎样的好处,连黑鸦族在边界掠劫都置之不理,这好处怕是不简单,否则以荒国只进不出的贪婪,怎会对黑鸦族这等行径置之不理?
蛮婖点头,道:“是呀!他们好坏……冲进蛮寨就杀人,我和其他女人都被掳了过来,蛮寨的男人和老人全部被杀死,连蛮寨都被烧了。”回想起那夜发生的事,蛮婖仍旧心有余悸。长那么大,她第一次觉得鲜血如此可怕刺眼。每每闭上双眼,她耳畔依稀还能听到那些人的呼救声,眼前同样浮现出那凄惨血腥的场景……
“黑鸦族,哪怕过了万年,手段还是如此残暴阴毒。”幻蝶玲珑蹙眉,不屑道。言辞间,充满了鄙夷。一提及黑鸦族,幻蝶玲珑不指责骂上两句,她浑身不舒坦。要不是顾及螣尧这边的意见,刚进入村寨她就想动手。当然,这可能会曝露幻蝶玲珑的身份。
“黑鸦族,你们是说这村寨中的人是黑鸦族?”蛮婖吓得脸都白了,她出身荒国贵族,黑鸦族传闻她自然听说过,并且她知道的比普通人更多些。蛮婖是知道黑鸦族没有亡族的,却没想到黑鸦族竟然潜伏在舆图沼泽,思及黑鸦族往日的行径,可想而知荒国边界发生的那一桩桩命案,多半都出自黑鸦族之手。
“你难道不知?”蝎灵扬眉,放下挽起的衣袖,看向蛮婖的眼神带着怀疑。
幻蝶玲珑说过太多黑鸦族的腌臜事,让蝎灵一干人对黑鸦族没半点好印象。连带地,对这个出现在黑鸦族村寨的蛮婖也保持防备的态度。无他,蛮婖出现时间太过巧妙,他们前脚与黑鸦川田等人分开,后脚蛮婖受伤推门而入,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谁相信?!
“我哪会知道?”蛮婖没多想直接反驳,话落,猛然醒悟蝎灵怀疑她与黑鸦族的关系,怒道:“你们怀疑我跟黑鸦族那些混蛋有关系?”
“我们刚入村寨不久,前脚与黑鸦族分开,你后脚就重伤登门,难道不值得怀疑?”蝎灵扬眉,直接道。雅格阿沙那因蛮婖年纪和性别的缘故不便多嘴,雅格爱斗嘴,却也不好跟半大的幼崽争斗。
“我,我没有……”蛮婖辩解道:“我真是被黑鸦族掳进来的,之前被关在北屋,我刚从北屋逃了出来。”
“找,仔细找。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快,别让那小娘逃出村寨。”
“认真找,川田祭司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边,谈话还未结束。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伴随吵闹声而起的还有呵斥打骂声。
“来了,他们来了——”蛮婖吓得脸都白了,自打得知此处乃是黑鸦族的村寨,蛮婖再没了之前的潇洒和轻快。黑鸦族出了名的歹毒残暴,她落入黑鸦族之手,此生怕是得葬送在这无尽的森林之中。
“别怕!”叶暖轻拍蛮婖的头,让她冷静些,朝雅格努嘴,示意他和阿沙那出面。
雅格二人得了授意,开门而去,高喝道:“吵什么?爷们要休息,你们再吵当心我刀下不留情。”
“蚶田,这些人是——”屋外吵闹之人,被雅格这一呵斥当即被唬住,不敢再咋呼。
黑鸦蚶田舔嘴,没敢呛声驳了雅格的呵斥。他虽然没见过雅格等人,却知晓今日有一群人由黑鸦川田和黑鸦笠亲自带入村寨。此刻,见雅格盛气凌人的姿态,想来该是这群人。
思及。
黑鸦蚶田收敛嚣张,态度恭敬而谦卑,道:“抱歉!村寨有人潜逃,我等担心会伤到贵客,带人在四处搜查。”
“那,人找到了吗?”雅格慵懒靠在门框上,俯视台阶之下的黑鸦蚶田等人。不得不说,黑鸦族人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偏黑的肤色叫人总觉得不自在。当然,这极可能是雅格等人的偏见,有幻蝶玲珑不遗余力黑黑鸦族,他们能做到见面没动手,定力算得上是不错的。
“没,有人见那小娘往这边跑来……”黑鸦蚶田尴尬道。其实,他们是一路追踪血迹过来的,碍于雅格等人的身份,黑鸦蚶田没敢强闯进去。
“我家大人在屋里休息,没有你说的小娘,滚!”阿沙那最是直白,直接呵斥。看着黑鸦族,他无端想起雷鹰族,心情哪好得了?手摩挲着腰间的武器,盯着黑鸦蚶田等人像是在挑人准备直接砍。
迎上阿沙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黑鸦蚶田这些胆小怕事之徒哪敢久留。
当即,忙不迭拱手直接后退,就担心慢走一步会被阿沙那提刀剑将其砍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