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什么5年?”巫云一脸茫然,诧异道:“师婆婆,你跟谁在说话?”
问完,巫云抬头四望没见半个人影。自从螣蛇雕塑上闪烁第二颗棱晶后,螣师时常独自来祭台这边静坐,巫云安排完寒璃的事,一路寻人,果见螣师独自站在螣蛇雕塑前沉思。嘴里,不停地重复着5年,5年怎么了?
“没,你听错了。”螣师被惊醒,侧过身,擦去眼角划过的泪痕,再次恢复作为有蛇部落祭酒的风姿。艳麗姿容,芳华绝代,再加上经由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朦胧黄昏下,螣师美得惊人。但,这一幕只落入巫云的眼底,“巫云,你怎么过来了?寒璃情况怎样,你该待在那边盯着他,没人盯着寒璃那小子可不会安分。”
她了解寒璃,那慵懒的个性隐藏的全是桀骜和狂放。
巫云微顿,螣师第一句否认让她有些无措。不过,随后螣师的询问分散了巫云的注意力。
“他现在没精力瞎折腾,我让蝎灵留在药房时刻盯着,那边出不了事。”巫云道:“待在药房时间长了,我也想出来透透气。再说,今晚的火锅宴会,我可不想错过。”被原鹰崖掳走的那段时间,她想过无数次自杀。最终,她放不下撒卡和孩子选择苟活。事实证明,她是对了。经过那段黑暗的岁月,她再次拥有了崭新的人生。
“你想说什么?”螣师自然听出巫云话中意有所指,巫云从原鹰崖回来后,甚少在部落走动。比起跟族人接触,她更喜欢待在药房,药房的氛围让巫云感觉很轻松。
巫云望着螣师,螣师是有蛇部落所有族人最敬重的人。同时,也是她最尊敬的老师。
“老师,荀亚、螣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想的?这两年很多人和事变化太快,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巫云直视着螣师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螣师是真的活在现实中。随着螣师跨过祭酒那道门槛,她周身气息越发出尘。巫云总担心螣师会在看不见的角落,离开,那感觉很糟糕。尤其是,刚才那一幕螣师给她的感觉很飘忽。
螣师温柔看着巫云,巫云天赋和才能不是最好的,却最得她看重。原因就是她的这份敏锐和机智,但,当这份敏锐和机智运用到她身上的时候,螣师感觉这滋味并不好受。
尤其,此刻巫云还称呼她老师。
寻常巫云不会这样称呼她,除非遇上大事。
“数十年前,我、螣猄外出历练希望能找到让部落变强的办法,在混乱城结识同样外出历练的荀亚……遇伏,螣猄断后横死。荀亚自责,他知道有蛇部落的情况选择顶替螣猄随我回勘塔斯森林,借以帮助有蛇部落摆脱窘境,让族人过上安居乐意的康泰生活。”
“……部落生活很平静,部落在荀亚的帮助下逐渐开始变好。可是,有天情况突然变得很糟糕,荀亚行踪被荒国察觉,他们打算派人进入勘塔斯森林强行带走。荀亚为了我,选择假死遁走。”
“巫云,这一切听起来是不是很唯美?”螣师转过身,昂头,凝望着黄昏凄美的天空,声音逐渐变得空洞,她此生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螣猄,另一个则是荀亚。前者,螣师亏欠太多,后者伤螣师至深。前几十年她全身心怀念着荀亚,怀着那个男人。但,当祝猷部落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螣师猛然惊醒。
这世间,最美丽的谎言是我爱你。
荀亚给了她一个美丽的谎言,为此,她丢失了螣猄,甚至差点连有蛇部落都灭族。
“老师。”巫云低声道。
螣师很快收敛所有情绪,抬手轻拍着巫云的肩膀,沉声道:“我是有蛇部落的祭酒,我没那么脆弱。螣猄之仇,我早晚回报。荀亚没死前,我不会有事。走吧!我已经闻到诱人的食物香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今晚的美味火锅了。这事,别跟撒卡提。对了,河清河黎兄弟俩如何?我听说拉瓦尔德一直都留在迷雾噵那边的南山所……”
话落,两人边说便朝着祭台广场下走去。
“很好,他们相处很和谐。河清缠着拉瓦尔德希望他能拥有一个树人族的名字……”巫云耸肩,说道。
河黎拥有树人族的名字,帕德纳亚。河清知道这件事后,缠着拉瓦尔德希望能拥有一个跟河黎一样的树人族名字。只是,树人族名字代表着非凡的意义,拉瓦尔德拒绝了。不过,看河清的样子,他不像是轻易放弃的人。
“这挺好的,河清那孩子性格偏执。”螣师道。河清河黎是巫云带回部落的,且将两人认为义子,与其他孩子不同。这两个孩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性格更坚韧独立,同时也更难管教。
“师婆婆。”
“师婆婆。”
螣师二人走下台阶时,族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螣师一一回应,环视四周,没看到螣尧叶暖的人影,於是,问道:“叶暖哪去了?”
“她在异族那边,族长带着皞崽他们也过去了。”斯河回了句,然后继续让人将切好的肉片分发下去。每个锅旁边都放着一块案板,火锅所需的食材都堆放在案板上。想吃什么,随时可以取用,这样避免来回走动引起骚乱。
螣师听完,微微一笑。
以螣尧的伸手,想要在他面前伤害到叶暖和孩子,这确实很困难。再说,他们面对的还是普通人。
“异族,日后将会成为九原自己人。族长和叶暖过去这很好,你们不必担心什么。”螣师了解靠过来族人的意思,他们担心有人会谋害螣尧和叶暖。哪怕是凡人,他们仍然会担心,更何况螣尧这次还带了螣叶皞一起过去。这足以让所有有蛇部落的人提心吊胆,毕竟有前科,如鱿咲。
“可是,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仍旧不值得信任。皞崽还太小,族长不该冒险。”斯河表情很平静,陈述事实。哪怕查斯带小馒头接触过异族,小馒头和螣叶皞是不同的,不仅身份,还有天赋。
站在附近那些年长的族人,纷纷流露出认同的表情。他们想法跟斯河一样,并不支持螣尧带着螣叶皞接近异族。螣叶皞太小,哪怕他天资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