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凌泰腾空翻起,踢开飞镖飞向的段飞羽,双手扑出,十指指缝相继夹住十枚镖,似乎有香气,拿到鼻子下嗅嗅,一股清凉入心的薄荷味。
虽然凶器目标是段飞羽,但他身份卑微不足以让人下毒手,须知他此时装的身份是柴督主,也就是说,有人要灭自己。
原著的柴凌泰树敌太多,一时半刻,哪知谁是幕后黑手。
弓湘云摘下桌子上钉着的镖,闻了闻,大声提醒道:“飞镖有毒!”
楼梯涌来六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刀剑,来势汹汹。
乔柏铭急奔声音来处,迎头飞踢,踢中首当其冲的黑衣人,黑衣人下盘不稳滚下楼,连累后面两人,其余三名黑衣人接连飞身而起,踏了一下地上的黑衣背部和头顶,直冲而上,乔柏铭横刀相格,手臂一辣,竟被某个黑衣寻了间隙,砍出口子。
乔柏铭撕下一片衣料止血,忽感灵力呆滞,整只左臂无法使劲,看来这帮人的刀刃上也涂了某些药物。
弓湘云掏出怀中白布,白布里夹着几枚银针,是行医扎人穴位用的,此刻她也顾不上扎人用还是杀人用,一名黑衣人挥剑袭来,她挥手一刺,刺中其太阳穴,黑衣停住一瞬,血气上涌,喷得她满脸是血。
糊了一脸血的弓湘云,看不清面前的物事,段飞羽眼见另一名蒙面人解决完几个喽啰官兵,走向弓湘云,段飞羽没有兵器,捡起地上死尸官兵的刀,与其械斗。
柴凌泰欲拔}出腰间双剑,犹豫了一下,没有拔,谁人不知柴督主使双剑,使出了就等于昭告刺客,真正的目标,真正的柴督主是他。此刻他完全没想坑段飞羽,而是千山万水来到森罗找老皇帝,刚有些眉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
上回他面对码头的东厂侍卫,比这回要多得多。
还不到最后关头。
段飞羽灵力筑基初期,纵然竭尽全力相助,对方与自己兵刃相格不下,僵持不休,蒙面人腾出一手运足灵力,向段飞羽天灵盖劈下,只是刚刚触摸}到他头发丝,柴凌泰宽袖一拨,一股气浪冲向蒙面人。
砰——唰——
蒙面人甩出二楼窗户,落在戏院外的大街上,引发来往百姓惊呼。
知府大人抱着双膝,躲在桌下瑟瑟发抖,不断缩起桌子外的双脚,奈何桌底面积太小,无法遮盖完他的肥胖身体。
段飞羽望向气浪袭来的方向,柴凌泰背对他,立在二楼栏杆之上,他一身白衣,宛如与青天一色。
楼下众人乱作一团,门外一帮蒙面人,台上一帮蒙面人,前后都堵死,不得去路。
慌忙逃窜的几人,大喊救命夺门而出,四名穿黄衣的汉子挥刀砍死了他们。
柴凌泰伸手,倒地官兵手里的剑飞入其手中,牙关咯哒哒捏紧,跃下楼去,狠狠朝四名黄衣汉子打去。
惊慌失措百姓抬头,空中白衣幻影犹如鹅毛飘落,清风送花般出现。
终究不是自己的银蛇剑,使用起来不甚顺手,好过没有罢了。
但他出招速度远在在刺客之上。
柴凌泰顿挫几剑,勾去其中一名黄衣汉子的刀,刺中其右肩,他灌入灵力,普通兵刃承受不住,炸裂开来,纷纷刺中黄衣汉子面门。
背后的百姓看傻了,柴凌泰喝道:“快逃!”
啊啊啊啊啊啊——
惊惶的百姓夺门而逃。
舞台上四个蒙面怎么也想不到除了柴凌泰,随行竟有如此修为深厚的年轻人,心中更多了一层戒惧。
中间一名蒙面人下令道:“你上二楼,我们拖住他。”
柴凌泰手上没有上好兵器,捡起地上一把剑,疾步向蒙面人们攻去。
三名蒙面人奋力一推,送其一名高个蒙面人展开轻功上二楼。
柴凌泰心想,二楼有乔柏铭一个就够,先解决楼下要紧。
瘦干蒙面人险些给迎面击中,侧身避开,白影略过,三人定睛一看,空荡荡没有人,只有地上一把剑。
背后传来柴凌泰的声音道:“哈喽~~”他拿着两个铜锣。
哼锵——
震耳欲聋的巨响,近距离给这声波一震,震碎三人经脉内丹,三人倒地口吐白沫。
“快!!!快去救驾!!!”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数十个铁甲官兵奔跑而进,杨知府的师爷在后面摇旗呐喊道:“干什么吃的!跑快点!保护知府大人!”
柴凌泰心道:我收拾完了,还保护个鸟。师爷来的真是好时候。
只听楼上躲桌底的杨知府终于爬出来大喊道:“快传郭医师!快传郭医师!快传郭医师!”
知府叫得中气十足,怕是吓坏了而已。
柴凌泰穿过官兵人群来到二楼,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只见看台处被众人围住,他探眼一看,血泊中的段飞羽躺在弓湘云怀里,后者捂住他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蒙面刺客被推上二楼,二楼的乔柏铭几番打斗下来,气血运行,左臂的毒素渐渐蔓延至全身,砍出最后一剑倒地。段飞羽虽无损伤,内丹根基不稳,跪在地上哈哈喘气。
剩下完好无损的弓湘云。
楼下的柴凌泰全然不知。
不会吧,飞羽哥,为了妹纸拼命成这样。
弓湘云一路上也没跟段飞羽说过几句话。
难道是男主与后宫不可解释调和的地心引力在作怪?
那也该是后宫妹纸之一弓湘云为段飞羽挡剑啊,怎么反了?
柴凌泰不容多想,拨开人群,将段飞羽的头放在自己膝上,扶着他的脖子,输送灵力。
段飞羽的情形真是很糟糕,弓湘云不让柴凌泰拔去他腹部}长刃,否则不用治,血液会喷涌而出,直接暴毙而亡,柴凌泰只截留插入他腹部的一段剑。
一双白}皙的手臂,皮肉破裂,手臂上还有好几处窟窿,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他的灵力大量消耗,导致灵脉受损,脉象漂浮,柴凌泰输送的灵力修复不了他的内丹。
天杀的,百毒不侵的男主金手指有毛线用途。
还不如给他加个瞬间血量满级buff。
能抵抗各类毒物,不等于不死之身。
柴凌泰没想害他死,只是口头上讨厌讨厌罢了,甚至有时恨得牙痒痒,纯粹出于我得努力搬砖揣测圣意,还要操心他这兔崽子乱出岔子,但坑人一刀,自己笑眯眯,他不论任何时候都做不出。
他万万没想到乔柏铭,原著中能力颇高的大档头会先段飞羽一步倒下。
柴凌泰不能叫他名字,道:“喂,你醒醒!喂喂喂!别睡!”
输送的灵力越多,他伤口流出}血液越快。
等不及回去府里。
柴凌泰下令道:“杨知府,封闭出口,所有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名官兵用桌子当担架,柴凌泰踢开某间还算干净的厢房。
弓湘云命人烧热水。
床}上的段飞羽抽|搐几下,大口鲜血喷出,被刺客猛烈一击刺中,瞬间眩晕过去,来不及感知疼痛,柴凌泰给他灌输大量灵力,使他五感灵敏,连带着疼痛也加剧许多。
“啊————!”
他挣脱不掉手上的枷锁,有人抓|住他。
灵堂只有他和妹妹两个小小的身影。寒冷,潮|湿,围坐在火盘烧纸钱。
“没钱?!没钱就拿你们还!带走!”
混沌中伸出无数双手拉他肩膀,扯他头发,揪他耳朵。
“我不要去!”
“来人救我!”
“爹!——”
“爹!————”
爹死了,他知道。
爹把我也带走吧,他想。
带我去不再有苦难和黑夜的地方。
“爹!————————”
虚无中有人轻轻捂住他的眼。
“义父在这里,”柴凌泰安慰道,“别怕,乖...”
在接触他睫毛时,柴凌泰微凉的指头碰触脸颊,一把柔软温暖的声音安抚他,明明看不见半点东西,胸口很重,却安心躺在原地。
段飞羽脸色惨白,身体却烫得吓人,柴凌泰从后揽过他胸前,让他仰靠在自己身上,连同前胸双臂都钳制住在他怀里,左手捂住他眼睛。
段飞羽昏迷且神志不清,微微张嘴呼吸。
弓湘云道:“抓好了,我要拔刀。”她白布缠手,防止握刀刃时伤了自己的手。手是医者一生最重要的工具,本可以叫其他人,可惜第二大力气的乔柏铭不醒。
柴凌泰咽了咽口水道:“准备好了。”
弓湘云道:“千万别放手。”
她运足气,屏住呼吸,动手开拔。
段飞羽直觉五脏六腑翻涌,气闷塞胸,心跳加快但四肢不得动弹,犹如海鱼离水,不断扭动身躯,牵动伤势,鲜血再流。
弓湘云拔|出刀刃,简单清洁伤口周边后开始缝合。
段飞羽难受发出唔唔声。
柴凌泰紧紧按住他靠在自己身前,让他不能再扭动,同时在他耳边道:“很快好了,乖,还有一点点了,别怕.....”
段飞羽捏着柴凌泰揽过胸前的手臂,呜呜声渐小,他似乎得到些镇定剂的作用,柴凌泰感觉左手掌心湿|了,拿开一看,段飞羽咬着牙关哭了。
柴凌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段飞羽挣扎过程中,早就把发束挣脱,散着长长幼细的黑发,闭着眼十分温顺。
柴凌泰顺毛似的摸|他头,弓湘云扣着他口让他吞下锁阳丸。
段飞羽服下草药仍然眉头紧锁,额头冒冷汗。
柴凌泰问道:“他多久能好?”
弓湘云收拾纱布,银针,剪刀等杂物道:“少则一月,多则数年,那一剑多亏他躲得快,不过刺穿他脾胃,后续饮食需多加小心。”
柴凌泰道:“躲得快?”
不是给你挡剑吗?躲什么?
弓湘云道:“刺客把他认作是柴督主,那人喊‘柴老贼,我要你血债血偿’,督主,如果当时是你,恐怕刺客难伤你半分。”
柴凌泰揽住段飞羽的手,紧了紧。
弓湘云从不参与档头间的斗争,入了西厂的门,便对西厂督主唯命是从,她不多加评价,看见了事实便随口一说,不参杂个人情感,她收拾完东西道:“督主,我去看乔柏铭。”
屋内只剩下段飞羽和柴凌泰在床|上。
柴凌泰心口堵得慌。
段飞羽若在紧要关头喊真正的督主是谁,刺客八成不相信,认为他在撒谎想逃命,加之他修为中庸,骤然面对生死决斗,只有被打死的命运。
他当时应该很绝望吧。
柴凌泰给段飞羽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床单被褥,手臂塞进被子,盖得严实,坐在床边待他熟睡。
段飞羽呼吸平稳,慢慢睡着。
柴凌泰起身正欲离开,一只手从被子伸出扯住他的袖子。
“留下。”段飞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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