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耀辉的神色就没有那么好了，他那张脸全是着急，想要给程佳佳传达什么信息。
丛宗然虽然注意力不在陈耀辉的神色，但是他的那点小动作，他一眼就可以察觉。
“陈副导演，你眼睛这是怎么了，是抽筋了吗？要不要，出去休息一下？”丛宗然戴着眼镜之下的眼睛，闪过了几分锐利，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威压感。
陈耀辉的心里一紧，赶紧摇头说：“没事，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我还可以的！”
听到他的这紧张的话，丛宗然倒是没有继续再追究下去了。
程佳佳虽然是觉得陈耀辉很奇怪，但是心里也没有多想什么。
“各位导演好，我是程佳佳！”程佳佳露出甜美的笑容来。
“是歌手程佳佳吗？”王安看了一眼程佳佳，语气有些怪异地问道。
但是，程佳佳没有注意到王安语气里别的东西，她的脸色一喜，以为王安这是认识她，她赶紧继续说：“是的，我是歌手程佳佳！”
那语气里，甚至是有些傲气在里面。
“程小姐唱歌挺在行的，但是为什么要来演戏啊？”其中一位辅导演好奇地问道。
程佳佳早就料到了他们会问这个问题，她赶紧说：“我认为一个人的才能应该是多方面的，不能仅限于一个方面，我从小就对演戏很喜爱，所以，我相信我这次想要尝试一番！”
那语气里，真的是充满了对演戏的喜爱的模样……
可是，那些导演，尤其是王安……对这样的回答，真的很无感。
但是，程佳佳还没有来得及消化陈耀辉话语里的深意，王安就开口：“那程小姐就给我们试一段戏吧！”
这……听到王安的话，陈耀辉第一个神色震惊。
王安为什么会让程佳佳试女主的戏？他不是很看中那个内定的白慕灵吗？
难道，他其实是想要更好的面子？那也就是说，只要程佳佳表现好了，那她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个可能，陈耀辉心里的紧张也舒坦了不少。
那边，程佳佳已经开始表演了。
她选中的一个片段是女主被身边的人给出卖后，家破人亡，黑化的片段。
这个片段，是陈耀辉给她透露说王安特备喜欢的片段。
没错，王安是非常喜欢这个片段，因为这个片段可以暴露出演员的真实的演技。
程佳佳一开始就让很多人给她指点过这段戏了，所以，这个时候她是非常自信的。
灯光一下子就照在她的身上，她抿了抿唇，然后就看着前面的方向。
“为何，为什你们都要背叛我，是我对你们不够好吗？”
一双眼眸，瞬间染上了猩红，然后眼泪慢慢滑落。
为了今天这个表演，她还得意挑选了最猩红的口红，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浑身都充满了阴冷。
她歇斯底里：“我恨，若是今日我不死，我定然要让你们血债血还！”
表演完了之后，程佳佳感觉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
指点她的那些圈内的人，都说她的这段表演很有感染力，所以，她一双自信的眼神盯着王安，等着他的话。
陈耀辉从程佳佳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忙拍掌：“程小姐的表演天赋真的是让人震惊，刚才我差点就身临其境了！”
其他的副导演也跟着点头，“这个表演得罪是没错，很有爆发力，该有的情绪都有了，台词功力虽然不足，但是应该是可以克服的……”
“程小姐是歌手出身的，台词功力可能不能和科班出身的比较，但是我觉得这作为一个歌手来说真的是非常厉害了……”陈耀辉拼命地夸奖程佳佳，想要用这个来动摇王安。
但是突然，王安一个淡漠的眼神看过去，幽幽地说：“原来，陈副导演一直都是用歌手的标准来对待演员的？”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明的嘲讽，陈耀辉顿时脸色一红。
王安语气里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呢。
程佳佳的脸色也突然变了变，王安导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的演技不好吗？
可是，其他的导演刚才看她的脸色，不是很欣赏的吗？
王安像是没有见到程佳佳眼眸里的疑问一样，他淡淡开口：“程小姐，你难道认为演戏是和唱歌一样，歇斯底里的就可以了吗？”
这句话，谁都可以听出他是在批评程佳佳刚才的表演了。
程佳佳的脸色一变，差点连自己甜美的微笑都维持不住。
她假装淡定地问王安：“那按照王导演的说法，那到底什么样的表演才算是合格？”
陈耀辉意识到不对劲，他已经答应了帮程佳佳，这个时候，他就继续要站出来，所以他赶紧装作很认真地说：“王导，你不能因为我们的女主角内定了，就这样错失一个号演员，程小姐虽然是歌手，但是我们谁都可以看出来，她的演技很不错的！
语气里，全是对程佳佳的赞赏。
程佳佳一听，脸色都变了。
女主角居然内定了，那她来这里算是干什么？
她生气的眼神瞪了陈耀辉那里一眼，那里面带着哀怨愤怒，让陈耀辉都紧张了起来。
不过，即使自己心里再生气，程佳佳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她对着王安说：“王安，不知道陈副导演所说的女主角内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内定演员这件事……说出来也是有些不耻。
但是，王安居然没有否认的意思，他很坦然地点头，“没错，我们的女主角的确 是内定了！”
“那，那……王导演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还要让我来表演？”程佳佳露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说道。
可是，王安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愧疚，他说：“既然想要做一个优秀的演员，那么哪个角色都应该信手拈来，最后，得到的是哪个角色，就凭借自己的本事了！”
程佳佳没有想到王安居然会这样回答。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她今天还必须要把这个女主角的角色给拿下来了。
“那王安导演，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演员，居然这么适合女主角这个角色！”
程佳佳可以咬重了“这么适合”几个字，分明就是想要说那个内定的女主角的演技绝对比不过她。
王安也没有生气，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那后面的女主角，你是不是应该捍卫一下自己的权利了？”
这一句话落下，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后面的女主角，他们都看向了会议室的后面，隐隐约约看到了那里站着几个人影。
这里居然有人，可是他们到现在才发现。
王安导演居然知道她们在这里？
白慕灵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艾伦，艾伦赶紧把自己的爪子给竖起来，然后很认真地说：“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王安那个老狐狸那么厉害， 居然知道这里有人。
既然都被发现了，白慕灵自然也不好待在这里了。
就像是刚才在戏里的时候，她想要掐死那些背叛她的人。
不过，程佳佳这个阴狠的神色不过就是一闪而过而已，她很快就恢复了自己原来的神色。
微微一笑，程佳佳假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苏夫人，我还以为是谁演技这么好……”
她没有多说其他什么，但是那一句“苏夫人”马上就让在场的人知道她话语里的深意了。
毕竟，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苏大少爷的妻子，就叫做白慕灵。
而这个剧还是苏家投资的。
这里面的水，不探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了？
顿时，那些奇怪的眼神都停在了白慕灵的神色，带着浓郁的深意。
可是，白慕灵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她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程大小姐你的意思，岂不是说我没有演技了？”白慕灵坦然的眼神突然看着程佳佳。
程佳佳的眼里一沉，她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但是，她觉得白慕灵那是心虚。
虽然很多人都吹捧她五年前的演技，但是那是五年前的了，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出现在镜头里，白慕灵估计镜头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吧。
蜕化的演技，要怎么和她斗！
这样一想，程佳佳的那些自信又快速地回神起来了。
她盯着白慕灵，然后说：“苏夫人，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要是觉得我刚才的话有些不对，你完全可以反驳我的！”
反驳她？
白慕灵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冷笑的弧度，正有此意！
她清冷的眼神扫去了几个 副导演那里，尤其注意力还在了陈耀辉的身上，红唇微动。
“那我今天就和各位导演探讨一下……演技的问题了！”
白慕灵说完之后，就自信地走到了另外一边，貌似要准备飙戏了。
她的自信，和程佳佳刚才的自信是不一样的，这种自信，带着张扬，别人无法模仿，只能远看。
程紫一年见到这样一幕，心里一紧，难道白慕灵是有准备的。
“不会的，她那个样子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程佳佳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
毕竟，要是白慕灵真的是有水平的话，她大可以直接就来试镜，而不是内定啊。
程佳佳不知道这个内定是作者内定的， 她还以为是苏湛让人内定白慕灵的，王安是故意的。
所以，她现在心里都不紧张了。
她高傲地走到了另外一边，她今天倒是要看看白慕灵的“演技”到底有多“厉害”，只怕，不要到时候丢人！程佳佳的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灯光一下子就找到了白慕灵的身上，她身上瞬间像是朦胧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一样。
这个女主角的身份是圣女，生来就高贵。
白慕灵即使没有穿着古装，但是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感觉她的身上飘荡着一股尊贵的仙气。
举手投足之间，都好像高贵的仙子。
这是一种别人模仿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气质，但是在她的身上 ，好像就是与生俱来一样。
她清冷的眼神突然看去了某个防线，没有开口，就这样看着，但是看着她的人都能从她那双眼眸里看到了空洞，那是因为绝望之后而来的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