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婶子的意思我刚才听明白了,”辛安冬本不想说得那么直白,毕竟之前交情一场,给王叔一个面子,但这两人要不说明白,恐怕真以为自个对辛家有多大恩,索性他就跟王家讲清楚,“我这人不喜欢弯弯绕绕,也不喜欢一句话十八个弯,更讨厌麻烦,既然婶子说到这了,我也就明讲吧,没错,王叔的确帮了我大忙,但是我辛家从来没亏待过王叔,因为他是我们第一家供货商,所以给的价格最厚道,买猪肉的时候我让王叔帮忙牵线,介绍费也是一分不差。”
或许是没想到他一个半大小子能面无表情说出这样一番话,赤裸裸讲明两家关系,王家夫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辛安冬的意思很明显,王家拿辛家的钱卖给辛家龙虾,谁都不欠谁,王家夫妻俩死乞白赖非扯上恩情,这就有些不要脸了。
当然,辛安冬并没有那么直白粗暴的说王家夫妻不要脸,不过王家夫妻不聋不傻,他话里的意思自然听得出来。
王启军还好,脸色虽然难看但至少没想过动手,他老婆却在辛安冬刚说完就炸了,跳起来要甩巴掌扇他,“你个小逼崽子,忘恩负义的东西,说的是人话吗?!”
香肠配方给他们家怎么了,那辛家凭什么就能赚大钱,她家就不能赚钱,都是地里刨食的,辛家辛家发达了怎么就那么狠心,他男人帮了辛家多少忙,拉拨一下怎么了,也就辛家那样翻脸无情的人家才那么心狠!
好言好语的说话竟然还能被无缘无故扇巴掌,辛安冬简直要气笑,他快速向一旁躲了下,视线瞥到站在一旁不拦住老婆的王启军,更是在心里头把当初的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到底有多眼瘸当初选了这么一家人,现在自食恶果,要你眼瞎!
辛安冬狼狈的闪到一旁,愤怒的望向王启军,“王叔,刚才婶子那一下要是我没躲是不是你就任她扇我巴掌?不说我跟你做生意这么长时间,就是随便谁家孩子,也没有你们夫妻动手打人的道理!”
王启军还没说话,他老婆再次伸出黑黝黝的手就要向辛安冬的脸抓挠,被黑着脸的王启军抓住还不死心的骂道,“我就打你了咋样,小逼崽子,识相的快把配方交出来,你现在站的是我王家的地,在王家村你还敢嚣张,信不信我打瘸你的腿让你没处哭!”
辛安冬冷笑,“还真是长见识了,你家的地我就要任你打?”
“小辛,你别听你婶子瞎说,我们不是想要你配方,就是你妹子明年去城里上学了,到处都需要钱,叔也是没法子了,才求到你这。”王启军拦住老婆,满脸愁苦的对辛安冬说。
在他看来,辛家挣了那些钱,比他们地里刨食的挣多多了,咋就不能发发善心拉他一把,他每天起早贪黑给辛家捞龙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辛家给个香肠配方有什么紧。
原本以为小辛年纪小该最懂事,没想到说了半天这孩子还是不松口,王启军心里有点怨愤,前段时间他还给这娃子找猪肉,今天求他个事就翻脸不认人,辛家人品有问题,教出来的孩子也不知道报恩。
辛安冬眼里带着冷,“叔,你缺钱可以说,我只要有钱肯定愿意借给你,但说句难听的,你伙同婶子明目张胆跟我要我家的秘方,说实话,挺让我吃惊的,今天呢,就当我没来过,婶子刚才的话我也当没听见,以后咱还是规规矩矩按照合约来,猪肉的事也不劳王叔费心了,这么点事,我自个还是能办成的,省得婶子以后又说没有王叔就没有我辛家的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完,辛安冬不再看王家夫妻骤变的难看脸色,带着一肚子火气抬腿就离开。再不走,他怕自己真要被王家这对脑子不正常的夫妻俩弄死!
这世上还有王家夫妻这种人?他原本只知道人性各异,这俩奇葩却是第一次遇见。
上辈子他按部就班上学,规规矩矩做人,只要别人不对他耍小心思他懒得跟别人闹矛盾,他升职加薪全靠能力,也不在乎别人嫉恨的眼色,全当看不见呗,这也在意那也在意,不得把自个气死,所以他活得自在。
没想到这辈子的人生从一开头就是惨不忍睹,他也不怨愤谁,总归要把日子过好,辛苦点没什么,他也料想到发家致富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他自己是不耐烦应付的,但家里头的情况那样,除了他也没谁能出头,硬着头皮来呗,耍心眼子的事他不干,麻烦找上门他也不怯,但勾心斗角真的很让人烦躁!
路上他想想也是好笑,谁给王启军老婆那么大脸,以为没王启军他好像还干不成事一样,真要说谁对谁有恩,也该是他辛安冬。
买猪他去哪个村买不到?是王家村的猪价便宜还是猪肉好?都不是!他之所以选在王家村买猪,不过是因为认识王启军,想让王启军多挣一份介绍费的钱罢了,既然他的好心人家不稀罕,他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