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突然痛哼一声,双手抱头,并不停的向头上敲打,一张面孔因痛楚而变得扭曲。
英姿大吃一惊,万不料他这头痛病,居然这么快就又发作了,连忙俯身将他扶住。跪在地上的黑龙帮弟子,里面有几个胆大的,一看情形出现转机,目中露出了凶光。
英姿虽不惧这些人,却怕他们伤了谢凛儿,忙抱起谢凛儿展翅飞上空中,寻了一个小巷子落了下来。谢凛儿这时依然头痛难忍,上下牙齿不停的交击。英姿从他的怀中掏出子虚真人送的止痛药,为他服了一粒。
这药果然灵验,谢凛儿服下之后,渐渐好转起来。少顷,回复如常。他拿着药瓶,嘘了口气,面上也逐渐有了血色。
“你刚才真吓死我了,早知道会这样,可不能学那劳什子。”英姿拍着胸口说道。
谢凛儿坐在地上,沉默了一阵,左手撑地,站起身来,将药收进怀里,向英姿道:“他们说熊霸天已去了幽家,咱们也去吧,正好我也可以找到凤鸣,将家仇一并报了。”英姿道:“今天有些晚了,咱们先找一家客栈,歇息一夜,明日再走也不迟。”谢凛儿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早,二人展翅向南飞去。谢凛儿在黑龙帮时,自从知道了凤鸣是自己的仇人后,便将幽冥城的地理,位置,打听了个清清楚楚。二人飞到午后,进入福建境内。
谢凛儿情知到了幽冥城必会有一场厮杀,需当歇足精神,朝英姿打了个招呼,在南平城落了下来,找了个饭店饱餐一顿,直歇息到黄昏过后,方自又行。
二人飞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忽听英姿道:“凛儿哥,你看那是什么?”谢凛儿顺着她的手指一瞧,但见西南方向的群山密林内,竟有一撮金光,正自一波波的向外扩散。英姿道:“咱们过去瞧瞧?”
谢凛儿本不想多生枝节,但见英姿满目渴求,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走吧!”随着二人的临近,那束金光也越来越大,待到了那片光华的上空,那片金光竟有十数丈方圆。金光的中央却是一串宛若巨大的金环般的佛珠,正自慢慢的旋转,这片金光正是从这串佛珠上发出的。
谢凛儿道:“这是什么东西?”英姿道:“拿过来瞧瞧不就知道了?”谢凛儿虽觉这样不妥,但还是抑不住好奇心,道:“先下去看看,但决不可以轻举妄动。”英姿点了点头,二人慢慢的沐浴进了这片光海之中,凑近佛珠仔细瞧了瞧,每颗珠子上均刻满了从未见过的文字。
谢凛儿道:“这佛珠怎么这么像是化梵音的?”英姿道:“是么?”说着,伸手去抓。但手指还未碰到佛珠,佛珠猛的扩大,将二人撞的跌了下去,接着那佛珠由巨环倏地缩小成一幅挂珠,拖着一溜扫帚般的金光绕了几绕,钻进了林内。
暮色中突然亮出一只金光闪闪的纤长巧手,收住了佛珠,接着那只手上的金光顺着胳膊,迅速向全身扩散,最后形成一个左掌立胸的金色人影,瞧人形正是化梵音。
谢雪痕和英姿互望一眼,双翅一展,飞到了化梵音面前,双手合十,纳首便拜。英姿调皮爱闹,虽在化梵音那神圣**的面孔前收敛了不少,但还是笑道:“化公子,你那佛珠不错,能否给我瞧瞧。”话音甫落,忽听一个声音,说道:“英姿,你怎敢对化梵音大师如此无礼?”
英姿一听这个声音,转头大喜道:“大哥,你也在这里,快过来。”谢凛儿回头一瞧,果然是英郊走了过来。英姿笑道:“哥哥,我一直以为你是天下第一美男,但没想到和化公子一比,原来你二人竟各有千秋?”
英郊面色一肃,道:“在化梵音师父面前,怎能如此放肆?”转身向化梵音拱手道:“舍妹出言无状,还望大师见谅。”化梵音道:“哪里哪里?公子客气了。”
忽听林内一人大声喝道:“化梵音你奶奶的,有本事出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别鬼鬼祟祟的摆什么破阵。”谢凛儿一听大怒,喝道:“什么人敢对化梵音大师如此无礼?”循声看去,但见暮色中,树木摇曳,影影绰绅,人数竟然过百,不禁惊道:“这些是什么人?”
英郊道:“这些人是进攻幽冥城的正义盟各派,他们被化梵音大师困了三天三夜,谁知你二人如此莽撞,竟将此伏魔阵破了去,快快向大师陪罪吧。”
谢凛儿这才知道,方才那巨环般的佛珠是化梵音摆的阵法,不想自己和英姿一时好奇,竟将阵给破了,连忙向化梵音拜倒请罪,道:“在下有眼无珠,请大师责罚。”
化梵音道:“此阵不过是个幻境而已,本来马上就要被龙妃给破了,你们不过是赶巧,让他们省了点力气。”双手在谢凛儿臂上一托,谢凛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化梵音又道:“我摆这佛光伏魔阵,本意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却不想他们无动于衷。这阵法最多也只能维持三日,今日正好期满,你也不必自责。”
谢凛儿道:“熊霸天这厮作恶多端,是难以劝化的了,我去把他抓过来。”
英郊道:“他们人多势众,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而熊霸天和那些领头的高手,因摄于化梵音的神威,在方才阵破时,已逃走了。”
化梵音向谢凛儿瞧了两眼,面上现出诧异之色,道:“你得病了?”谢凛儿听了黯然神伤,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一时急于求成,才酿成这终生之患。”随将仙霞峰的诸般经历,向化梵音和英郊述说了一遍。
英郊听到英姿中了无刃刀之毒时,大吃一惊,忙道:“你身上的毒,除尽没有?”英姿靠在英郊的怀里,道:“早除净啦,大哥你莫非也去过仙霞峰,怎么你的玉佩会在那里?”谢凛儿虽对此事没放在心上,却也想知道个中缘由。
英郊沉吟了一下,道:“那种世外之境,我今日是首次听闻,如何谈得上去过,待日后我问过家师,自然便知分晓。”又顿了顿,说道:“谢兄你得此神功,虽可报得家仇,但却得了这样一个隐患,也真是一件憾事,想来这世上真是难有两全其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