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汐浑身僵凝,站在原地。
“你离她远点。”厉夜霆冷森开口,眸光毫不掩饰的冰冷射向她。
那个目光,是苏小汐从认识厉夜霆以来都没有见过的冰寒,那么的冷,冷到骨髓里的每一个细胞。
他根本不相信她。
苏小汐的脸色苍白的像一片雪。
时微安虚弱无比的在靠在厉夜霆的怀里,还在痛苦的叫唤:“疼,夜霆,我好疼。”
厉夜霆手臂收紧,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立刻打横的抱起她。
“吩咐陌寒赶紧过来。”厉夜霆低沉命令。
“是,少爷。”奥德立刻领命。
厉夜霆直接抱着时微安重新上楼,时微安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环男人的脖颈。
苏小汐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厉夜霆抱着她,经过苏小汐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
仿佛她不存在。
苏小汐捂住心口,真的宁愿自己不存在。
厉甜甜满脸古怪的看着佣人和大哥小心翼翼的抱着时微安上楼,一个个簇拥着,就跟时微安是个太皇太后似的。
她没好气的握握拳,看着苏小汐苍白的脸蛋,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纸片人。
厉甜甜嗓音里不自然的咳了咳,虽然有些不适应,可还是上前握住了苏小汐冰凉的手:“我相信你,根本不是你推她的。”
苏小汐缓慢的抬头,看着厉甜甜那张格外真诚的小脸。
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毫无预警的流下来,她连忙慌乱的擦拭。
她连忙偏过头,涩哑的开口:“谢谢你,甜甜,你赶紧上去吧,早点睡觉,我想去花园走走。”
厉甜甜复杂的看她一点:“好。”
……
空气里带着清冷的微凉,苏小汐抱着肩膀慢吞吞的走着,不是没有感觉到沁凉的寒意,可是她觉得风的冰冷根本不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缓慢的走着,直到走到了人工湖的旁边,才停了下来。
她看着夜幕下湛蓝的湖水。
昨晚,厉夜霆把她送给他的那枚戒指,就这么丢进了这片湖水。
它此刻应该躺在寒凉的湖心,就像他跟她之间的所有,都这么的沉没了。
苏小汐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来,吸吸鼻子,小小的身体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湖心发呆。
……
二楼的某个卧室窗口,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那里,牢牢的盯着那个小身影。
该死的,她到底要在那呆多久。
晚上的风这么冷,她在呆下去,不足十分钟就会感冒发烧。
路过的佣人是眼瞎吗?看到她坐那为什么不给她送件外套??
厉夜霆的拳头捏紧,剑眉蹙的死紧。
身后传来一声淡凉嗓音:“伤口处理了,可能受到了一些惊吓,打了一针,现在已经睡着了。”
陌寒清隽俊美身材欣长,站起身,手里还提着医药箱。
厉夜霆转过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时微安。
“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把她放在床上,沙发上睡着不舒服。”陌寒扬眉,不否认自己是故意这么说。
厉夜霆扫了他一眼,沉声吩咐:“你抱她去客房,让她休息。”
“我??”
“不然还能是我?”厉夜霆语调满是清冷。
陌寒看了他一眼,在看着时微安,心里幽幽的叹口气,没说什么,抱起时微安,打开门离开。
厉夜霆重新转过身,看着那个身影依然坐在那里。
他的拳头重新握紧,该死的,这个女人!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过去……
苏小汐坐在那多久,厉夜霆就站了多久。
他的眉头皱起,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他死死的盯着苏小汐,这女人真要一直坐到天亮吗??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呼吸加重,直接下楼。
他步履匆匆,走出屋外,到了后花园,在距离苏小汐几米外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停住。
他看着她的背影,眸底复杂阴鸷。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凌风睡着正香,被老板大半夜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还有点迷迷糊糊:“喂,少爷?”
“汇报一样下半年的合作商以及相关工作计划。”
“……”凌风以为自己在做梦:“现……现在?”
大半夜的汇报工作计划?
“对,就现在。”
凌风揉揉眼睛,急忙起身,踱到书桌前,手忙脚乱的扒拉着桌上的资料:“等下啊,少爷,我找找。”
当身后传来一阵阵低沉的男人嗓音时,苏小汐的背影一僵。
厉夜霆的声音?
他怎么会下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陪时微安吗?
苏小汐匆忙的抹干净自己眼角的湿意,不想让自己太狼狈。
“商场的盈利率必须增长到百分之十,同比去年必须增加,不然没有扩张的必要。”
男人平稳无波的嗓音淡淡微凉。
原来他在接电话,忙工作。
苏小汐黯然的垂下了眸子,苦涩的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以为厉夜霆是来找她的。
她把自己卷缩成一团,没有说话。
厉夜霆又在电话那头跟凌风说了很多。
苏小汐察觉到他挂了电话时,心脏一震。
她没有回头。
可还是听见了身后的淡薄嗓音:“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他不是来找她的……
苏小汐没有回应,根本没有转头,仿佛没听见。
她以为他会直接走开,可是没想到脚步声愈发的近。
“不要坐在这里,老爷子外出,等他回来看到被你风吹的生病,肯定又会怪罪我。”
苏小汐感觉血液冰冷,厉夜霆的声音这么的平淡清冷,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仿佛她的死活,跟他完全无关。
见她一动不动,厉夜霆拧眉,刚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苏小汐突然低声的开口道:“我们之间,真的就这样的吗?”
女孩的声音低低的,浅浅的,就像此时的夜风,带着让人不忍的忧伤。
厉夜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看着她慢慢的起身,看着她走到他面前。
她仰起头,莹澈的大眼睛里没有平日里的娇俏活泼,但是令人心疼的水雾和脆弱:“那么,你总该告诉我一个理由,不是吗?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