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嫔实在没想到萧泠泠真的敢在这个档口动手打她,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怒视着萧泠泠,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如此羞辱,饶是柳贵嫔,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挣开一旁拉着她的陪侍宫女,走上前两步,抬起手想要狠狠地还萧泠泠一巴掌。
然而这一次连手都没有抬起来,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道给桎梏住了。
她有些愤怒的转过头去,没想到迎面对视上了俞裕的眼睛。
俞裕冷冷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眼底深深地藏着厌恶。
萧泠泠站在一边,见状轻声笑了出来。
她和俞裕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可以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俞裕虽说平日里并不会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一旦露出了这样的眼神,那么就说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她不禁用饱含同情的目光瞥了一眼愣在一旁的柳贵嫔。
柳贵嫔一见到俞裕,瞬间就腿软了下来。
她支支吾吾的,突然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皇上……”
柳贵嫔开口,双眼含泪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
话说了一半就吞了回去,给人留下了无尽的想象空间。
萧泠泠几乎要忍不住为柳贵嫔鼓鼓掌了。
这种变脸的功夫,就算她在这深宫后院里见惯了龌龊,也实在是令人感到稀奇。
俞裕听了柳贵嫔唤的这一声,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冷冷的开口:“这是怎么了?”
柳贵嫔本来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闻言后立刻发觉俞裕的意思似乎是不追究她抬手究竟是要干什么。
于是瞬息之间柳贵嫔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将方才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全撒了出来。
她哭的可怜极了,好像被萧泠泠欺负的多么过分一般,开口道:“皇上,是,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应该和皇后姐姐产生冲突。”
她哭的抽抽噎噎,好像下一秒就能背过气去了一般。
萧泠泠索性冷眼旁观,她倒是想看看这个柳贵嫔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柳贵嫔继续哭着道:“臣妾明知道皇后姐姐脾气略有些耿直,本应该让着皇后姐姐才是,但是皇后姐姐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分了,臣妾于情于理,都没有办法忍下去。”
柳贵嫔心中的小算盘打的特别好,先把过错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三言两语之间把自己的关系撇干净。
听上去好像是她在认错,但其实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萧泠泠是多么的罪大恶极。
萧泠泠听完柳贵嫔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当了那么多年皇后,各种后宫妃嫔的手段见得数不胜数。
然而像柳贵嫔这样段位如此之低的,她倒是第一次见到。
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看向柳贵嫔的眼神中,怜悯之意更深了些。
柳贵嫔也注意到了萧泠泠的眼神,心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萧泠泠的怜悯之意毫不掩饰,任谁看了都能明白其中的意味。
然而也正是因为柳贵嫔能够看明白萧泠泠的眼神,才会觉得奇怪。
她有什么好怜悯的?
被禁足在凤宁宫的皇后,和一个正得宠的后妃发生了冲突,谁会吃亏谁会受罚,这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柳贵嫔的想法按照常理来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然而这次她面对的人,是俞裕和萧泠泠。
柳贵嫔说完了好长一番话,正得意洋洋等着俞裕狠狠地惩罚萧泠泠。
却在这时听到了耳边响起的低沉又冰冷的声音。
俞裕的声音好像是浸泡在冰块里一样,冷的刺人。
他开口对柳贵嫔道:“柳贵嫔是觉得皇后说的话不对?”
柳贵嫔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了俞裕。
俞裕冷哼一声,继续道:“柳贵嫔话里话外想对朕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方才皇后对你说了什么话,朕也都听见了。”
说着,俞裕将手里握着的柳贵嫔的手臂狠狠地甩开,脸上和眼底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柳贵嫔被这突然之间的变化惊的愣了一瞬,随后眼眶更红了些许。
她压抑着哭声,像是在忍受无限的委屈一般,开口道:“皇上难道是在指责臣妾?皇后姐姐无缘无故殴打臣妾,难道还是臣妾的罪过吗?”
她的声音里透露着不甘,似乎不愿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分明现如今她才是最得宠的那个后妃,皇后再怎么尊贵,也是被冷落被禁足后宫的一个女人罢了,没有圣宠,就什么都不是。
这个皇宫里,最有力的东西,是皇上的青眼。
然而俞裕听了柳贵嫔的话后,只是轻蔑一笑,开口道:“朕不觉得皇后说的有什么错。”
他冷冷的看着柳贵嫔,这样充满寒意的眼神让柳贵嫔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俞裕周身的威压实在是太足了,以至于让柳贵嫔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双腿发软,背后冒出了冷汗。
她颤抖着声音开口道:“皇上,皇后姐姐侮辱臣妾……”
“柳贵嫔也确实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的身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俞裕高声打断了,俞裕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让她无地自容。
“黎儿尽管犯了错,但她是皇后,是除了朕之外整个皇宫里最尊贵的人。”俞裕用一种冰冷不屑的目光看了柳贵嫔一眼,似乎还嫌力度不够一般,继续补充道,“你不过是一个贵嫔罢了,居然敢跑到凤宁宫门票撒野,若是贵嫔做腻了,朕不介意给你换个位份,倒也给皇宫省些奉银。”
柳贵嫔闻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俞裕的意思非常明显,这就是在变相警告她,倘若再敢过来故意挑事,俞裕定然不会手软,立刻降了她的位份!
不,她不允许!
她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小小的容华,按照进宫的资历熬到了贵嫔之位,还是因为俞裕后宫实在不充裕的缘故。
若是一朝没了位份,她的母家又平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