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官配妻子贺茂沙罗……早就不知道被拍飞到哪里去了。
云梵觉得即使要出事也是在百鬼夜行事件里。毕竟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鬼怪出来为祸,说不定会有以当时的主角无法对抗的存在。
而现在距离那段剧情还有将近五年时间。云梵正想着要不要让皇帝晚点死好在宫里休整几年,却发现殿外似乎忽然乱了起来。
有脚步声急匆匆的来去,窗外灯影潼潼。似乎有人提着灯笼走过,步履慌乱。
沉闷的丧钟敲响,有人顾不上礼仪在回廊奔走,发出杂乱的声音。不多时,外面忽然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皇帝陛下宾天了!皇帝陛下宾天了!”
顿时响起哭声一片。
云梵没有看地上跪着的人一眼,身手敏捷地闪了出去。离开的前一刻,他回头看到一个女子带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向着他的寝殿而来,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去把那个妖道给本宫抓起来!”
“……”云梵立刻回过头毫不犹豫地走了。
在皇宫里洗白自己的难度显然比去日本要大得多,云梵干脆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反正他早晚都要去的,至于语言不通的问题……到时候再说吧。
第57章 六.平安时代.02
扬州是南唐最重要的贸易出海口,曾经的原主也是由金陵快马加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才奔逃到那里搭上了一艘马上就要开的船。
然后他身后的追兵比他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攀着栏杆对着他们嚣张的笑,完全顾不上脸蛋的脏乱衣服的凌乱。
当然,即使他逃出来了却还是因为被追得狼狈不堪交了乘船的费用之后变得一穷二白了。
当然现在他的时间很充足。因为走得早,他的行踪没有被追兵发现。所以只要在李璟继位并稳住朝政对他下通缉令之前离开就行了,没必要那么紧张。
“其实……梵梵我想说……”小火期期艾艾了许久,偷偷瞄了云梵好几眼才吞吞吐吐地开口:“现在男主安倍晴明已经二十二岁了啊,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云梵悠哉的背影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什么来不及?”
“当然是来不及在原文小受出现之前和你要保护的主角攻发展出革命友谊啊!”
“……有那个必要?”云梵十分怀疑这句话的可行度。
“……其实是要来不及赶上主角最重要的一段经历了,就是他探寻自己身世的那一段。”小火看起来有一丝焦虑,“你知道的,有时候剧情并不是万能的,你现在要守护的是他的整个人生,但是有些重要的时刻不能全部都被剧情囊括,所以……”说到这里,它有些得意洋洋的抖擞了一下,“这个时候,梵梵你就需要我啦!由我来指引你~”
“哦。”
“……梵梵你怎么怎么冷漠qaq”
“节省体力,好赶路。”
……
等到云梵第一脚踏上日本的土地时,他就停住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和原主一样都是语言不通,并且无论是阴阳术还是道术都可谓一窍不通……
他看到有个人向他走来,口中哇啦哇啦说着什么,手臂挥舞着,脸颊似乎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整体看上去很是亢奋的样子。
但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翻译器之类的?”云梵听了好一会却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那人想要表达什么,“你不是说由你来引导我吗?”
小火磨磨蹭蹭道:“如果有翻译器之类的东西……你还需要我指引吗?”
“那好,”云梵忽然微微提了提唇角,“‘指引者’,你现在能否为我解释一下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只负责指引你什么时候去哪里做什么,这种琐碎的小事不归我管。”小火挺了挺身子,理直气壮地说。
云梵却只是斜了它一眼,语气仿佛有着不屑:“本来我也觉得指望你是不靠谱的。”
小火立刻受到会心一击。
比划了半天,云梵才费力地让一名车夫明白了他们想去的地方,并且顺利的登上了车。
晃晃悠悠的牛车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氛,青烟缭绕。微醺的阳光透过掀开的竹帘暖暖打在他身上,耳边回响着牛车木轴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如同一支轻轻吟咏的老旧歌谣。
云梵终于有些困倦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片什么东西温柔地轻触了他的鼻尖,向下划过肌肤带出□□的弧线,那触感温软轻柔。云梵睁开眼,指尖捻起掉落在他衣服上的一瓣樱花,然后似有所感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那是一抹仿若云霞般迤逦叠嶂的红与白,铺天盖地的从远山脚下碾压而来。大地并不很广袤,樱花也不见原本的清丽,只是绚丽得极近妖艳。
那是燃烧般的炽烈,或是知晓了自己短促的生命吟唱的悲郁挽歌,只应该存在于画卷浓墨重彩的描摹里。
微风送来清甜的香味,混合着土壤潮湿的气息和露水的凉意扑打在他们的面庞上。车夫露出舒爽的表情,侧过头对着云梵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懂,眉头却皱了起来。
同时随风飘来的,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他低下头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花瓣。那是桃心的形状,贴近根部的颜色浓郁如血,越往上越淡,到了顶部几乎变成无瑕的纯白。强烈的对比和色差令云梵有股微微的眩晕感,他连忙移开目光凝神定心来消除这一瞬间的感觉。
窗外的风景缓缓流过,远处的山脉依旧凝然不动,漆黑的山体给人以莫名的惊骇,隐隐牵动着云梵的目光流连其上。
牛车转了个弯停下来,车夫又转过头说了一句话,驾着车慢悠悠地走了。
云梵抬头看向面前房屋的牌匾,凭着其中极少数的几个汉字推断出它应该是类似旅馆的作用。他想到自己无亲无故也没有理由去见主角,也只能先在这里安身了。
厚重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哑的呻.吟,随着门户渐渐洞开,微尘伴着洒进来的一缕缕阳光荡漾开来。
柜台后面原本跪坐着的老板娘扬起微笑向云梵走来,繁复层叠的单衣在地板上拖着,腰间的缎带在身后系成蝴蝶的形状,随着步子颤动。
她眼波流转间带出令人心惊的妩媚娇艳,掩唇轻笑时勾起的弧度清浅醉人。她朱唇轻启,开口却是一口正统的汉话:“客官可是要住店?”
“是的,麻烦了。”云梵礼貌地朝老板娘颔首,眼神却在她发间的木梳上停留了许久才移开。
“请跟我来。”她弯腰行礼,从桌边拎起一盏油灯然后迈着碎步向后边转去,边走边回头笑者问他,“客人是汉人吧?不知您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