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凡轻轻的笑了笑，说：“崔博，我可以告诉你，主刀那小女孩左脸移植手术的，就是我。”
“你可以去求证。”
停顿了两秒，言非凡又接着道：“现在说一下你的右手恢复手术。”
“你之前的检查，证明了我的推测，你的食指和小手指是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麻木。”
“这个问题，好解决。”
“主要难点是处理你已经愈合的断骨，黏连的肌腱，还有没有处理好的关节损伤。”
“我需要把你愈合的指骨重新断开，做过打磨处理后，再接上……”
言非凡说到这，就注意到崔博的脸色变得发白了，就言简意赅的说：“简而言之，我需要把你之前受到的伤，再重新处理一遍。”
“也就是说，你要再受一遍罪。”
言非凡看着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崔博，心知，他这是害怕了。
言非凡很是体谅的说：“崔博，你可以先回去想想，不必现在就做决定的。”
崔博抬起自己合不拢，也伸不直的右手，在眼前翻了又翻。
“言医生，手术后，我还能调酒吗？”
言非凡沉吟了一下，说：“接连的右手大手术，必然使你的手部机能，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日常的一些工作，像端碗夹菜，端茶倒水，玩手机写字等类似的，应该是没问题。”
“穿针引线等一些细发的工作，还有一些重活，应该是做不了的。”
“至于还能不能调酒，我说不好了。”
崔博犹豫了片刻，说：“能像正常人一样端碗端茶吃饭，玩耍酒瓶子和调酒器，就该没问题。”
“至于手感，还有控制酒的分量……”
崔博又举起了左手，“我的左手没受过伤，我可以锻炼左手。”
他看向言非凡，重重点头道：“言医生，这个手术，我要做。”
“我需要还算健康的右手，来工作养活自己。”
见对方给出了回复，言非凡也决定道：“这样的吧，我把你的手术安排在这周六。”
“你周五下午来医院办理入院手续，并做术前检查……”
待言非凡把术前一些准备事项说完后，何所长一拍崔博的肩膀，交代道：“确定好手术时间了，这两天就把该准备的事情，都给我做好了。”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跟言医生谈……”
待崔博离开后，何所长轻声道：“言医生，你那天说的那事，涉及到了幕后的保护伞。”
“现在由分局和市局的同事合力在做调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收获了。”
他又提醒说：“言医生，让你小舅回滨海后，到我的派出所先补一份报案材料。”
“或许，在收网以后，你小舅以前遭受到的损失，还能多少弥补一些……”
这是难得的意外之喜，言非凡赶紧的应下。
按照计划，小舅这个周末就回来了。
下午过三点，言非凡与解放军总医院合作的第一位脑瘤患者，也转到了附属医院……
第465章 奥利给
解放军总医院送来的这位脑瘤患者，五十五岁，是一位情况很复杂的晚期颅底肿瘤。
他的具体身份，言非凡只知道是一位现役军人，在对方送来的资料上，并没有过多的描述。
这人被安排在了小红楼。
下午过三点半，言非凡来到小红楼这人的病房前，赫然发现门前还有两名军人在站岗。
这两位目光犀利的卫兵，应该是受到了交代，没有对言非凡的进入作任何的阻拦和盘问。
进入这豪华套间病房，言非凡见到了秦风医生，还见到了九位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护人员，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患者。
言非凡更是注意到了连接在患者身上，几台监测仪器上显示的身体指标数据。
那几个数据，直接就让言非凡的眼睛瞪圆了。
卧槽，患者的颅内压超过了警戒位。
这颅内压水平，或许下一秒就会引发脑疝了。
脑疝是指大脑因发生肿瘤等占位性病变时，颅内各分腔的压力出现梯度变化，脑组织、血管、神经等重要结构因为受压和移位，被挤入脑内的生理性或病理性腔隙中，从而出现明显症状。
脑疝是颅内压增高的致命并发症，一旦发作，就进展快速，且常危及生命。
言非凡看着脸色平静的秦风，忍不住问：“患者的颅内压这么高，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秦风迎着言非凡的目光，语带自嘲的说：“他的颅内压位于高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干着急也没用，就只能让自己不着急了。”
“好在患者的命也够大够硬，在我们的药物控制和监测之下，一直没有发作脑疝。”
言非凡听出了这家伙言语饱含的埋怨之意，脸色一沉，说：“秦医生，你这是指责我当时没答应你的请求吗？”
秦风说出那番话，心中就后悔了。
他内心是有不满，但也明白一点，眼前这个小子不可或缺，需要巴结着，哄着。
切不可因为自己一时嘴快，得罪了他。
万一这小子一时冲动犯了牛脾气，撂挑子不干，最后倒大霉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秦风急忙放低姿态，道歉道：“不是，不是，我哪有半点指责之意，只是自责自己技艺不精。”
“我知道，言医生你也是手术不断，你的选择不是救或不救的问题，其实是救哪个人的问题。”
说到这，秦风也有些理解言非凡了，言语也变的真诚起来。
“其实，是我有些自私和狭隘了。”
“总觉得自己的病人，特别的重要，拥有特别的优先权。”
“在生命面前，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特权。”
言非凡哼哼道：“生命真的像你所说，真的什么都是平等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出现我面前了。”
他又瞅了一眼，监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总觉得它们像是在拼命地喊救命。
他停止了冷嘲热讽，转而道：“现在就准备手术，我通知小红楼的手术室。”
言非凡又想到了一事，说：“秦医生，我们医院的邱阁医生想做你的手术助手，或者是在手术室观摩学习。”
“你意下如何？”
秦风摇了摇头，拒绝说：“言医生，我只能对邱医生说一声抱歉了。”
“这一次，我从总医院那里带来了所需的全部人手。”
“术前、术中和术后的工作，除了言医生你一人之外，全部由我和我带来的人手负责。”
秦风又补充道：“下一次吧。”
“这一次的患者，身份有些特殊，不适合有他人参与进来。”
言非凡见他都这么说，就没继续纠结此事。
他离开病房，吩咐小红楼的手术室管理人员，以最快时间把脑外科手术室准备好。
之后，言非凡又给邱阁打去了电话，把秦风拒绝一事告诉了她。
“那就等下次有机会吧。再说，你们临时把手术提到现在，我还真没有那个时间去观摩。”
邱阁在电话里语带失望的回了一句，又转而道：“言医生，那个中考少年经过脑内科的治疗，视力恢复了一些。”
“不过，他还需要佩戴一千多度的眼镜，进行视力纠正后，才能看清眼前事物。”
“希望那少年顺利度过明天开始的三天中考……”
准备紧急手术，在附属医院是司空见惯之事。
而且，按照附属医院的要求，所有空置的手术室，为应对突发的紧急重大事件，必须具备在半小时之内就启用的条件。
在各方协调努力之下，秦风带来的这位身份有些特殊的患者，不到下午四点，被推进了手术室。
言非凡做完患者的脑瘤活体组织取样和试验，并做完穿刺注射手术，离开手术室时，还有十分钟不到傍晚六点。
这正好让他能准点下班。
冯俭开车载着言非凡，又去接上余苏叶，缓缓的朝附属医院南门开去。
“非凡，今天我在创伤外科做了一台右腿膝关节修复手术。”
余苏叶一脸兴奋的说：“患者的右膝关节，伤的那是一塌糊涂。”
“据说他的膝关节是被机器巨大的外力，硬生生的向前反折了一百多度。”
“只是想一想那场面，就感觉很疼很惨……”
余苏叶又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显摆道：“这台手术，我是在陈主任的监督之下做的。”
“她告诉我，我做的很不错，类似的手术，以后可以放心的交给我来处理了。”
“非凡，我厉害吧？”
言非凡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余苏叶的鼻梁。
“厉害，都得到陈主任的认可和夸赞了。”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接着说：“苏叶，既然你可以在创伤外科多接手术了，这个周五的夜班，就不要再值了。”
余苏叶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这个周六，我安排了一台右手的复杂复合伤恢复手术，你来做我的助手。”
言非凡状是随意的说：“顺便呢，你也学习和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手术顶尖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