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疾呼:我是皇帝了。
李乐兮冷笑:我还是皇后呢。
我还没有立后呢。裴瑶不甘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呢。
李乐兮告诉她:你可以不做皇帝,但是我会做皇后。
裴瑶顿时没有脾气了,快速地爬上床榻,正面直视李姑娘:你不喜欢我了。
又来撒娇,说不多就来撒娇。李乐兮戳她脑门,收起你这套不害臊的办法,都多大了,还要撒娇。
你一百多岁还来勾引我十八岁,我都没嫌弃你老,你哪里脸来嫌弃我?裴瑶理直气壮,将往日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你不喜欢我,我就去找孟筠,我觉得我和她肯定有段美好的过往。你这么凶,谁都不敢要你的。
还有,你不帮我批阅奏疏,我就去找有能力的皇后,我还要立贵妃、选夫人。
言罢,裴瑶瞪着李姑娘,一副天下虽大,我独尊的姿态。
李乐兮打量小东西不怕死的样子,撒娇不成,又来威胁,看来近日我太惯着你了。
裴瑶狡猾地笑了:我是皇帝,你不惯着我惯着谁?
李乐兮望着对面突然间又非是一副言笑晏晏的裴瑶,她想不明白,裴瑶伸手绕住她的脖子,李姑娘,出宫半日,我觉得我想你了。
为何是你觉得?李乐兮挑开她的双手,不吃她死缠烂打的这一套。
裴瑶却笑了,因为我觉得应该找个人给我干活,你正合适。
原来如此。李乐兮笑着将打着好算盘的人按在榻上,笑着说了一句,反了。
李乐兮将裴瑶翻过身子按在榻上,手在她屁股上上拍了拍,还有什么小算盘一道说说看。
裴瑶眨了眨眼睛,我想让赵家嫁一个女儿给裴以安。
啪地一声,李乐兮揍了她的小屁股,冷笑道:你觉得赵家对你忠心耿耿?
裴瑶托腮,扭头看着李乐兮:你觉得不好吗?
当然不好。
我听你说裴瑶说着就要爬起来,趴着说话费劲,膝盖刚抵着床榻,整个身子就被按了下去,李乐兮制止她:就这么说。
你就晓得欺负我,哼裴瑶嘴上不满,手上很诚实,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戳她的衣袂,轻轻晃了晃,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又换个方式撒娇了。李乐兮恨不得蒙住她的眼睛,世间也只有她会这么温柔地看自己,若是掩盖了,会失去许多乐趣。
她捏着裴瑶的下颚,一点一点地抬起,对上那双水盈盈的眼睛:皇帝的骨气哪里去了?
裴瑶顿住:我有骨气吗?
李乐兮:没有。
裴瑶趁机爬了起来,抱住李乐兮的脖子,我告诉你哦,你我没有孩子,不如就领养裴以安的孩子,有赵家的骨血,赵家也会用心。
他们的孩子,我不会护着的,你爱折腾就折腾。李乐兮皱眉,生硬地拂开裴瑶的双手。
你不管我了?裴瑶星眸圆瞪,戳着李乐兮的额头,控诉道: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想独善其身,我眼瞎了才这么喜欢你。我这么爱你,你竟然要抛弃我,你太让我心痛了。
戏演过了。李乐兮戳破她拙劣的计谋,揽着裴瑶的后腰,将人带入自己的怀里,摸摸她的后脑,一日不见,演戏的本事倒是强了不少。
裴瑶无所畏惧,拽着李乐兮的襟口,拉近两人的距离,我告诉你,你若放弃裴氏,我就不过奈何桥。
威胁的本事也长进了。李乐兮冷笑,有一丝生气,揪耳朵没意思,她拍了拍裴瑶的小屁股,我想将你按在榻上打。
你认为我是楚元,那么你也会再等我投胎,你惹我不高兴,我就在地府不出来。裴瑶捂着自己被蹂。躏的身后,朝后退了几步,就这么瞪着李乐兮:你错了吗?
李乐兮笑笑,望着裴瑶故作凶狠的姿态,明明是那么野蛮,她的心中却缱绻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
让她死心塌地。
裴瑶大该是一种毒。药,让人无可救药。
我错了。李乐兮嘴里道歉,俯身将裴瑶拉近,抬手就给她脱衣裳,一边脱一边道: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肯定会善待裴氏,让你死得安心,我在快快乐乐地等你回来,再将你养大,慢慢吃了。
明明是温柔的话,却听得裴瑶毛骨悚然,她看向李乐兮的手探..进衣衫内,你脱我衣裳做甚?
说话就说话,怎地还动手了呢。
她伸手也要去脱李乐兮的衣裳,对方不肯,反而攥住她的手,将她按趴在在榻上,剥去最后的小衣,我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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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裴瑶坐在榻上小口小口的吃着海棠酥饼,吃一口,还看一眼李姑娘,撇撇嘴,继续吃。
她的嘴巴很小,吃东西靠的就是速度,小口速度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一盘子酥饼。
青竹递过来湿巾,她将脸凑过去,李乐兮看她:手断了吗?
青竹双手一颤,湿巾掉在了地上,她忙不迭地换了一个,裴瑶不满意:惹你生气的是我,你吓唬我的人算怎么回事?
李乐兮将手中的奏疏啪嗒一声丢在桌案上,朝着不怕死的小姑娘走去,你还晓得惹我生气,没挨够?
裴瑶哼了一声,你这皇后比我这皇帝还凶。
晓得就好。李乐兮半道上止步脚步,又走回桌案呼后,若无其事般拿起方才被丢下的奏疏。
简单的一个来回动作,吓得殿内外的宫娥都提着一口气。
裴瑶不害怕,反而眯着眼睛笑了,歪靠在榻上,开口与李姑娘说笑:李姑娘,你的嫁衣准备好了吗?我可说了,不许用百年前的那件。
那件被撕了,早就毁了。李姑娘心平气和地说道,然而当时的情况可是惊心动魄。
她勾唇浅笑,抬首看向美滋滋的小东西:小殿下,你觉得什么样的衣裳配得上我?
不要说是我绣的就成。裴瑶警觉道,李姑娘每回都给她下套,不安好心。
变聪明了,既然这样,我便自己绣,那便没有时间给你干活了。李姑娘略微犹豫,看向裴瑶的目光中也是。对面的裴瑶缩了缩脑袋,努力纠正她的想法:我让洛阳城内最好的绣娘给你绣,保证比你绣的还好。
旁人绣的虽说是好看,可到底差了些感觉,不如自己亲手绣的有意义。李姑娘坚持已见。
裴瑶窝在软榻上细想,李姑娘就是折腾她罢了,她就不听话,那我选择自己批阅,你明日再绣,今日先干活。
言罢,裴瑶匆匆下地,吩咐青竹:将宣室殿内的奏疏都取来,再去传旨,若有紧急的事情速来报。
青竹颔首,领命而去。
裴瑶这才弯弯眼眸,心安理得地走回桌案旁,朝着李姑娘扬起下颚:今夜你就不要睡觉了。
你若不在孝期,我能让你今夜都不要睡觉了。李姑娘嗤笑一句,揪着裴瑶的手过来,环着她的腰肢,道:公主殿下要情况些,你答应过李璞瑜要天下海晏河清,你自己偷懒。
裴瑶满不在乎,我还小呢。
李姑娘顿住,你以为你减肥呢,还小,再长个子,多吃些?
那、那又怎么样,你做贤内助。裴瑶理屈,拉着李姑娘的袖口晃了晃,撒娇道:有你,万事无忧。
偷懒。李乐兮将她推开,在一侧的奏疏中翻翻找找,找出几本通俗易懂的递给她,眼神威胁一番:你也要干活。
裴瑶撇撇嘴,不肯接,扭头就要走,李乐兮悄悄出声:裴姑娘,你这样不好哦,会挨揍的。
裴瑶干瞪了两眼,回头看她,很是不满:李姑娘,你可想过太凶了会让人嫌弃,远离你的。
你毫无长进,就该这么凶你。你可知当年我是如何训练你爹的?李姑娘微微倾着身子,半身依靠着桌案,双手托起自己的下颚,看向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裴瑶被她看得心中发憷,你不会用打的吧?
李姑娘认真又严肃地告诉裴瑶:有句俗语,棍棒底下出孝子。
裴瑶心一颤,慌忙接过奏疏,转身就跑了,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回去看她一眼:你打过他几回?
李乐兮想了想,摇首道:太多,不记得了。
难怪他不亲近你。裴瑶嘀咕一句,爬上自己的软榻,正襟危坐,眼睛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对方,唇角弯弯。
****
登基这日,天色很好,碧空无云。
裴瑶从未央宫出发,坐着龙辇去宣室殿接受百官朝拜,再领着百官去宗庙。
大魏新立,并无宗庙,太上皇还躺在榻上,一切从简,她便不去了。
在她穿着龙袍,一步步榻上御阶之际,裴绥醒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兮站在台前,言笑晏晏,太上皇,你醒了,可要去看看新帝登基,听闻很热闹呢。
楚兮的笑一如往昔,温润中带着几分散漫,身上还带着一股柔和,与裴瑶印象中的太皇太后极为不同,他实在想不到,两人怎么会是一人。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全身都不能动,只有一双眼睛能转动。
楚兮淡笑,你虽大逆不道,为师也不会杀你的,且安心。
她找了一凳子,在榻前坐下,凝望着裴绥:裴绥,其实我助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
你是为了裴瑶?裴绥面露沧桑,声音极为暗哑,面前的师尊像是一个筹谋多年的恶人,当初的敦敦教诲像是一场梦境。梦醒后,他是一颗棋子。
李乐兮没有否认,对,是为了裴瑶,我也要告诉天下人,女子为帝,不是不详,照样可以平定天下。
裴绥面色上扬起惊恐,努力咽了咽口水,荒谬、荒谬,天下人不会信服你的。
是吗?我们拭目以待,你会在这里亲眼看看天下如何大定,裴瑶如何成为一代明君,你所认的信念都将会被推翻。
天下那么多人,你为何选择裴瑶,她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你自己不想被万人骂,就将她推出去?裴绥怒斥。
李乐兮双眸凝视他,唇角扬起阴狠的笑,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欠她就让她被万人唾骂?裴绥看着疯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师尊,难以启齿的话都骂了出来:她本该有一个完好的家庭,及笄后相夫教子,儿孙绕膝,如今,都被你毁了。
李乐兮却道:当年我未去裴府,你父亲听信旁人的话要杀了刚出生的裴瑶,我不去,她就死了。
裴绥目光晦暗,眼中的愤恨慢慢地停了下来,李乐兮优雅地笑说:前因后果,你做前因我为后果。
殿内静寂无声,暗流涌动。
裴绥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师尊,他成为皇帝就像是天大的笑话,他的努力、他的追随在楚兮这里是最幼稚的想法。
你若不抵触裴瑶入朝,没有外室子,或许你这个皇帝还会多做些时日。裴绥,我的纵容成就了今日的你,同样,我的报复,也会将你拉下帝位。我给的,你接着,我不想给的,你抢都抢不去。属于裴瑶的,你更是不能动半分心思。
****
百官朝拜,裴瑶略有些心虚,放眼去看,都是大魏的中流砥柱,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结束后,她说了几句严肃的话,攒够了气势,才道:御林军统领依旧是荆拓,宫廷安全有他负责,朕很放心。还有,太上皇定下的出征人选不动,朕会再加一名主帅。
殿内雅雀无声,他们没看皇帝,而是看向带刀保护皇帝的荆拓。
荆拓让人不容小觑,他们旋即装作哑巴,毕竟武力镇压下,他们也不敢随意置喙女帝的决定。
无人回答后,她笑道:除去逍遥侯府的封条,令逍遥侯暂代工部侍郎一职。
陛下,怕是不妥,前朝旧帝,岂能再用。
朕心怀天下,难不成还容不下旧帝一人吗?裴瑶冷了脸色,目光晦暗。
荆拓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舒服,又轻咳嗽一声,殿内登时又安静下来。
裴瑶轻笑,道:卿家们若无异议,吏部传旨吧。
陛下英明
众人有气无力的高呼一声,龙椅山的裴瑶眯着眼睛,讲道理的没有用的,不如来硬的。
她看向赵奎,道:赵将军英武,洛阳各大城门就交给你了,还有校尉郭时守城不力,贬为庶人。
郭时不在殿内,他是没有资格入殿的,他的上司不明,想询问,对上女帝柔和的眸色后,心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郭时必然是做了对不住女帝的事情,不然女帝不会在登基这日清算,他默然低下脑袋。
赵奎受宠若惊,忙跪地谢恩:谢陛下,臣一定替您替百姓守好这一座城。
往日里各大城门是几位校尉守着,各司其职,如今,都交给了赵奎,意味着城门下的各军都以他为主。
看着校尉职责不大,可多个加在一起,就让人眼馋了。
赵奎成了众人眼红的对象,裴瑶拿出一张名单,对着念了一遍,都是跟随裴绥多年武将。
裴瑶笑说:各位将军也是辛苦了,都晋位一级,朕各有赏赐。礼单随后送到各位手上,都是些薄礼,就当朕补上的见面礼。
多名武将都是面面相觑,都是不安宁的岁月,大魏初立,没有太多的银子来赏赐,就算是太上皇,在入城后也是简单赏赐,并无厚赏,女帝会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