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艺术节那天,虽然不是比赛没有对手,但却是她跳得最投入最有热情的一次。
她只是想跳给他看,没有任何顾虑。
那种担心动作失误而扣分,担心名次落后,担心没达到别人所谓的要求……等等杂乱的念头,全都消失了。
她陷入过争强好胜的泥沼,但总算挣脱出来了,因为他。
“我懂你说的,”陈叙川垂眸,“同时,帮你总结了一点。”
“你总结了什么?”
他接着道:“你有空的时候要多跳给我看,有助于保持这种感觉。”
“……”傅嘉柔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道,“这么说好像确实有道理。”
“那这么说好了。”
“??”好像突然掉进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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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中请假不是件简单事。
傅嘉柔原本在想要如何才能请假成功,陈叙川已经给给她请好了。
说实话他心里并不是那么情愿,但如果她能在竞技场上,为她所热爱的发光发亮,得到更多肯定。
他替她开心。
他丧失那种激情很久了。所以,更希望她可以坚定走下去,不要像他那样半途而废。
但舍不得也是真的。
不想她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傅嘉柔出发前一个晚上,收拾行李,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猜到是谁,她嘴角扬起,小跑过去开了门,闻到他刚洗完澡后身上的清冽干爽气息。
陈叙川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我买了一些新的日用品,你看哪些要用就拿去。”
“我本来还打算等会出去买的,你都买了啊。”她接过来。
“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再去。”
傅嘉柔打开袋子,牙刷牙膏毛巾洗漱杯水杯便携纸巾……等等,为什么还有好几包卫生巾?
第一次,有人给她准备这个……
想到他现在货架前,冷着那张脸,面对五花八门的卫生巾苦思冥想地挑选,想到这里,傅嘉柔脸颊腾地烫起来。
陈叙川见她发愣,蹲下,“怎么了宝贝?”
她回神,若无其事地粉饰太平,“噢没有,你想得比我还周全。”
傅嘉柔说着,先将牙刷等其其他拿出来,随后那几包先晾在一旁。
陈叙川眯了眯眼,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咳了一声,脸色也有几分不自然,“那个,我随便买的。没用过,不知道好不好用。”
不知道怎么选,他是真的在货架前还茫然了好片刻,最后干脆从价钱入手,最贵的拿了几包。
“……”
傅嘉柔没说话,假装正在忙于收拾东西没空理会他。
她在一边整理,他就坐在她身侧帮忙,忽的,他注意到侧边还没收进去的袜子?
陈叙川端详片刻后道,“这个袜子为什么只有前半部分,怎么穿?”
“这个是鞋子不是袜子,就是跳艺术体操时专用的半脚鞋,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踮着脚尖的,所以只有前面一部分。”
她说着,将鞋子收进行李箱。
过了一会,终于收拾完成了,傅嘉柔起身,腿都有些麻了,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截纤细漂亮的腰线,他忽然有些移不开眼。
傅嘉柔低头一看,陈叙川还坐在地上,“川哥,你不起了来吗?”
“起不来。”陈叙川伸手,“你拉我。”
傅嘉柔牵着他伸出的手,用力往上一拉,然而陈叙川在地上纹丝不动,“你好像有点重,我可能拉不起来。”
“用点力,”陈叙川倒是气定神闲,“你可以的。”
傅嘉柔卯足了劲,使出了毕生的力气往后一拉,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很快就起身了。
她没来得及收住多余的力气,而他像是就是等着这一刻似的,就着她的力气倒向她,眼见着两人都快倒了——
陈叙川用了力,轻而易举将她拉回。
她撞入了他坚实的怀中。
他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处,不肯撒手,傅嘉柔感觉他有些不对,拍拍他后背问,“怎么啦?”
“傅嘉柔。”
“嗯?”
“我发现我对你的依赖,超出了我的想象。”她听见耳边传来敲门一声很轻的叹息。
“一个星期,七天不能见到你,有点受不了。”
傅嘉柔在他怀里蹭了蹭,“你抱久点,把七天的都抱回来,提前预支。”
陈叙川抬头,“那我能把七天的吻也提前预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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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高二某栋教学楼的学生们发现,最近他们不用绕着另外一个楼梯走了。
因为!平常雷打不动在楼下等女朋友的陈叙川,消失了!而且在某次大检查中,也没出现他的身影。
“难不成,他们两个分手了?”
“怎么可能,上个星期那个飘了半个一个小时的帖子我都记得呢,而且,那张穿衣服的照片我还偷偷保存来着。”
“穿个衣服能说明些什么,之前不是都说陈叙川冷漠?现在可能才是他的正常操作。”
“也是,他们两个人颜值都这么高,肯定都是高级玩家,碰上了刚好玩玩而已,长得好看的人不就是这样,我们路人反倒当真了。”
何天发现,接连着三天,陈叙川并非一下课就离开教室,破天荒地和他们去篮球场打球了。
像个假人。
何天觉得诧异,但陈叙川没提起过,每天就是上课刷题,下课睡觉,放学打球运动。
并非不正常,而是超常得仿佛何天觉得自己身在一中,而陈叙川就是与这浑水格格不入的三好学生。
走廊处,何天撑着栏杆,问齐万,“万哥,猜一猜,是什么让一个男人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地方?”
“那肯定是爱情啊,还能有什么?上一次我发奋学习时,还是因为我小学三年级喜欢上了我班的班长。”
“可是,你看川哥这几天有去找过柔妹子吗?”
“好像,没看他去过了。不声不响就断了?”齐万这么仔细一回忆,脑海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不声不响就这么断了?”
两人讨论了许久,最后得不出除了分手以外的结论,何天正打算进去宽慰下兄弟,被齐万摁住了肩膀。
“等等,别去,趁着大川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吧,我们从旁提醒反而让他难受。”
而此刻,正在教室内的陈叙川,并不知道自己被分手了。
他每隔三十分钟,会拿出手机,认真看两眼手机屏保——那天晚上分别时,他们两个一起拍的。
一开始她不肯好好配合。
“我不拍,不拍。”傅嘉柔被他压着透支完了七天的吻,起身的时候,红唇有些肿,扎的马尾此刻松松散散,“头发都乱七八糟了,丑死了。”
“谁说丑了,我觉得好看。赶紧给我拍几张,到时候要用。”
“要用,你要用到什么地方?”
“见不到你,我又没什么照片,想你了该怎么办?”
“那我先整理下头发。”她说完,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来,坐在他腿上,他摘下她头顶那多白栀子。
“我来。”
他手嵌入她蓬松的发丝间,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鼻尖萦绕她的发香,将其中一侧挽在她耳后。
他吻了吻她露出的耳朵尖,她即刻敏感地耸动肩膀,她扭头,“你别捣乱。”
陈叙川“嗯”了声,拿出手机挑到相机模式,一连拍了好几张。
他掐了掐她的脸颊,“宝贝,能不能主动点?”
傅嘉柔坐在他怀中,仰着头看着他,在他按下拍照的前一秒,猝不及亲了他的侧脸。
唇角侧还有个小酒窝。
陈叙川收回思绪,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卷子上,心底绷紧的弦有所缓和。
她在奔向更好的自己,而他自我放逐了这么久,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一颗黯淡无光的星,如何追逐清冷皎洁的明月。
“大川,今晚去清德小酒吧散散心?你好久没和我们去那里耍了,或者去学校附近网吧打游戏去?”
“我有事,去不了。”陈叙川拒绝得干脆。
“你能有什么事,都……”齐万憋住了后半句即将脱口而出的“和妹子分手了”,“都看你每天没出去玩过呆学校这么久了。”
陈叙川:“你不知道快高考了?”
齐万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觉悟,“唉,我高考也就是走个程序,当初我叔叔把我扭到这儿来,我就断了考大学的心了,现在努力早就来不及了,你觉得呢?”
听到“来不及”三个字眼,陈叙川眼睛暗了些许。
齐万小心翼翼地问:“大川,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打算考大学?”
“来不及了,也许吧。”陈叙川抬眼看了黑板下的苍白模糊的高考倒计时,心头窜起一股烦躁,“但也不能直接放弃。”
那天晚上,两个人拉过勾,他说他要够上重本线,提前去她想去的城市,在那儿等她。
都答应了,他不做食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