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没管她的视线,但玉曼凝可看的清晰,那个圆脸姑娘望向姐姐的眼神,分明是惊艳,就是那种为色所迷的感觉。
宋父招呼同学坐下,然后就让宋婉婉给大家倒点水过来。
宋婉婉从没干过这个,倒的全是水瓶里滚烫的热水,一次性倒了十杯。拿托盘托着走过来的时候,眼神还总瞄向叶辞,心不在焉之下,一个没控制好,霎时间,托盘倾覆,十个杯子全往前倒了下来,里面的热水如同透明的帘幕一样,全往同学们的身上扑去!
宋杺言刚从自己的屋子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叶辞。
在人群中,那人总是特别的显眼。
脑海中只一瞬就浮现了医生的话语,一个月之内绝不能再次标记,不然,往后的愉悦就只有她才能给予。
宋杺言的心里刚闪过一丝不自在,就看见热水张牙舞爪的朝叶辞的方向扑去,霎时心里一颤,惊呼一声:
小心!
她快步冲了上去,张开手掌,试图为对方遮挡。
叶辞却是立即转身,将玉曼凝暴露在外的脑袋,火速摁进自己的怀里,用坚实的背部挡住了滚烫溅来的热水。
唔。
两声痛苦的闷哼,叠在一起,仿佛只有一声。
宋杺言缓缓的将被热水溅到的手掌放下,不着痕迹的背到身后。
挡住被烫到通红的肌肤,装作从未上前的模样。
静静的望向背对着自己的叶辞,良久垂了眸子。
她此刻护着的人,是玉曼凝,不是自己。
第41章 躁动
辞辞,你还好吗?
系统躺在叶辞的上衣口袋里,紧贴着心口,当然能感受到叶辞那一瞬间身体的紧绷,和变了奏的呼吸。
那一记溢满疼痛的闷哼,听在玉曼凝的耳朵里,心都要揪紧了,她被叶辞紧紧的掩在怀里,可不敢乱动。
只能轻轻的问她:姐姐,你怎么样?
我还行,反正死不了。叶辞都快疼死了,背部火辣辣的,像是被烈火炙烤的痛。
100摄氏度的热水,那威力真不是盖的。
宋婉婉都快吓傻了,她望着被泼到的一众同学,说了很多对不起,然后看了叶辞一眼,竟然转头冲出屋去。
被泼到的同学,就属叶辞最严重。
那背部衣服上大面积的潮湿,光是看着,就觉得肯定很痛。
宋父宋母被吓的不轻,忙说:家里有治烫伤的药膏。小言,你快点扶这位同学去浴室,用冷水冲洗。
宋杺言早在宋父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伸出没有被烫伤的那只手,扶叶辞起来,往浴室去。
至少要冲20分钟。
宋杺言轻声嘱咐她。
玉曼凝不放心的跟了来,眼眶红红的,像只红了眼睛的小狐狸,尾巴耷拉着,耳朵也耷拉着:姐姐,是不是很疼啊?
叶辞扯着嘴角笑了笑:疼是疼,但能忍受。
玉曼凝垂了脑袋,吸了吸鼻子。
别自责,跟你又没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替我挡热水,以你的身手,完全是可以躲开的。玉曼凝捏紧了衣摆,觉得特别难受。
叶辞嗐了声:没关系没关系,我就伤个背而已,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也不会留什么疤。
况且,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热水泼上她的脸吧?
宋杺言站在一边,静静的看两人说话,见叶辞解开衬衫扣子,手臂只稍微移动了一点,就疼的龇牙咧嘴,便轻道:我帮你吧,或者
她敛了眸子,声音低沉了下来:让玉同学帮你?
玉曼凝一听就要上前,叶辞却说:不用不用,曼凝你别过来,我怕你一会儿受不了,还是劳烦宋同学吧。
叶辞估计背后的伤应该挺触目惊心,搞不好
是大片大片的通红,甚至都有可能破了皮。
玉曼凝现在就已经很自责了,要是看到了,那不得更加难受。
叶辞不想惹她哭呀。
听了这话的一瞬间,两个女生都明白了叶辞暗藏的温柔,玉曼凝心里特别感动,浑身暖融融的,宋杺言则攥紧了手指,心里像是进了一阵大风,很冷很空。
但她还是脸上漾着浅浅的笑,这般回答着:好,我帮你。
麻烦宋同学了。
叶辞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冲巴巴守在浴室门口的小狐狸挥了挥手,意思是:快走快走。
玉曼凝不舍的瞧了她好几眼,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当然最后没有忘记把门关上。
然后就守在门外,冲里面的叶辞道:
姐姐,我就守在门口,你有事喊我啊。
知道了。
叶辞叹息。
宋杺言知道她的烫伤不能拖,就快速解了她的衬衫扣子,露出里面的米白色胸衣,又转到她的身后,闭了闭眼,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帮她脱去了衬衫。
脱的过程,极尽轻柔,同时又失速度。
被烫伤的通红部位也一点一点的展露眼前。
殷红殷红的肌肤,大片的红肿,最严重的地方已经破开了皮,显得十分狰狞。
与肩臂上完好的玉肌相比,太过触目惊心。
宋杺言的面色从始至终都淡淡的,只有捏着衬衫的微颤指尖,暴露了一点点的心绪。
叶辞瞧她脸色,还以为自己没有被烫的多严重。
宋杺言深吸一口气,将指尖移向胸衣的排扣。
卡嚓一声,解开了。
这一道轻响,听在叶辞的耳朵里,莫名有点羞燥。
宋杺言调到冷水,打开喷头,冷水初初淋到背上的一刻,是透心彻骨般的冰凉,令叶辞瑟缩了一下,红肿的背部随着身体的颤抖,看上去更加凄惨。
你忍着点,必须要冲的。
不知为何,叶辞总觉得宋同学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忍的意味。
没事,你冲就是。只是辛苦你了,先前才发了高烧,现在就来帮我的忙。
是婉婉不小心,我替她向你道歉,如今是我该做的。
浴室狭小,木门紧闭,刚刚着急进来,通风也没打开,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鼻尖的信息素幻觉越发浓郁,浓郁到腿脚发软,心里的渴望也渐渐的引出来。
只一会儿,宋杺言的雪腮就染上了一抹酡红。
叶辞通过墙上挂的镜子看见了,不免觉得奇怪,这是冷水,又不是热水,宋同学怎么像是被热气蒸着了?
你还好吗?是不是烧还没退?
还还好。宋杺言避了她的视线,急急打开通风开关,在心中默念数遍:这是幻觉,不要在意。
但还是越来越燥热了。
等用冷水给她冲洗了近20分钟后,宋杺言觉得自己就像是蒸了桑拿一样,背部都出了层薄汗,握住喷头的手心也感觉黏腻腻的。
之后,用浴巾给她虚虚挡着,扶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守在浴室门口的玉曼凝一见叶辞出来了,就用琉璃般的眼睛来回观察她的面色,确定姐姐的脸色好看多了,不由的松了口气,然后像条小尾巴一样,紧紧的跟了上去。
经过客厅的时候,同学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写满了关心:叶同学,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叶辞微笑回应。
等进了宋同学的卧房,宋杺言找来药膏,用手指沾上,细细的给她涂药。
玉曼凝悄悄伸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叶辞背上大面积的红肿时,心里像被针狠狠刺了数下,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霎时又翻江倒海起来。
双拳紧攥,懊恼不已,看见墙壁,发泄似的一拳砸了上去。
只有身上痛了,心里才会好受点。
叶辞趴在床上,感受着微凉的药膏和温热的指尖,在自己又辣又疼的背上游走,带来舒服感觉的同时,也许是被烫之后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了,直到此刻,她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虽然性别同为女不错,但宋同学毕竟是个omega。
让一个o给一个a又冲洗背部,又涂药膏好像确实是很不合适的行为。
再加上冲洗背部时,浴室的房门又是紧闭的,孤a寡o的
但当时的情况太过紧迫,所有人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想到这里,叶辞不禁感叹幸好大家都是学生,比较单纯,而且此次来看宋同学的,又都是真心关心她的人,想必之后就算回过味来,也不会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不然以宋同学在学校的影响力,一旦有人乱嚼舌根,那流言蜚语还不知得传成什么样,往后可就别想要清净了。
又过了十分钟,抹完了药,叶辞拜托玉曼凝去买一件宽大的衣服过来。
玉曼凝不知何时眼眶又红红的,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拔腿就往外面跑。
叶辞刚想提醒她不用太急,注意安全,人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宋杺言涂完药,洗干净手,就坐在一边,不言不语,整个人很安静。
但她的心里却并不平静,鼻尖的幻觉一直都在,颈后的腺体似乎也在应和的发热。
叶辞趴在宋同学的床上,床单被洗的有些泛白,房间的家具也比较老旧,她闻着房间内淡淡的幽昙香,慢慢的睡过去。
等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宋杺言才敢将视线凝在她的身上。
目光如水,澄净而柔和,却又暗藏着某种剧烈的,仿佛随时就要冲破桎梏的波动,仅看了一会儿后,便垂了眸子,略显急促的鼻息,已能窥探出她再次受到了幻觉的诱惑。
你要注意,这个幻觉可能随时会引发你的发情期,这一个月非常重要,抑制剂一定要备在身边。
医生的嘱咐,浮现在脑海。
宋杺言抚向腺体,那儿越发的躁动不安。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玉曼凝买了件宽大的蝙蝠衫跑了来,是桑蚕丝的面料,十分的亲肤透气。
宋杺言无意中瞥见了标牌,黯然心道:是自己买不起的价格。
玉曼凝跑的气喘吁吁,额头上一片晶莹,她蹲在床边,笑着将衣服递过去:姐姐,这个款式和颜色还可以吧?
叶辞睁眼一看,天蓝色,很清新,很雅致,绣了浅蓝色勿忘我花瓣的v领,十分惹眼。
蝙蝠衫因为宽大,并不显身材,但v领却能让穿衣者露出锁骨,显出别样的柔美和小性感来。
不错,眼光很棒。
叶辞毫不吝啬的夸赞她。
嘿嘿,姐姐你喜欢就好。
玉曼凝摸了摸鼻底,开心的笑了。
叶辞见她这样,也觉得高兴,然后穿上这件天蓝色的衣服,就和所有同学一起告辞离去。
但在走之前,她问了宋同学:放学后的补课,本来是从今天开始,但你今天不舒服,那就
宋杺言却摇了摇头,道:不用取消,你把你家的住址发给我。
可一想到之前偷听到的爸爸妈妈要在她手机上装监控的事,还是从作业本上撕了页纸,让叶辞把住址写在上面。
下午6点半,我会准时去的。
好,不见不散。
宋杺言准备下午先去一趟医院拿抑制剂,因为她的信息素特殊,抑制剂也与旁人用的不同,相当于是私人定制,故而一支的价格是普通类的10倍,平时都是掐着发情期的日子,问爸爸妈妈要钱去买,这也是她长这么大,唯一问爸妈要钱的时候。
现在她的手边,是一支抑制剂都没有。
第42章 试探
当宋杺言开口问父母要钱之后。
她本以为会像以往那样,先被狠狠数落一番,才能拿到钱。
但出乎宋杺言意料的是,往日里一提到要钱就阴阳怪气的宋母,这次倒是没说什么,进房间就准备给她拿300块钱,虽然表情不是那么情愿,但还是较为缓和的。
这是非常难得的事,让宋杺言很是怔愣了一会儿,若是在今天偷听事件发生之前,她也许会感到受宠若惊,高兴的喊着谢谢妈妈,但现在却只觉得遍体生寒,仿佛是临行前的断头饭,吃点好的,之后便要上路了。
宋母不知宋杺言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的表情怪异,似乎有些莫名的诧异与悲伤,心不知怎么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怪不是滋味的,宋母撇撇嘴,不再看她,进屋拿钱。
谁知宋父却一把拽住宋母的手腕,不让她去。
宋母蹙了蹙眉,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在宋杺言看不见的角度,做着口型道:老宋,咱们不是说好接下来的两年,要对她稍微好点的吗?
宋父大手一摆,意思是你别管。
之后,看向宋杺言,一双鹰眼微眯,审视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凶光和阴沉,让人心里发颤:其实,你之前在屋里没睡着吧?
这话一出,宋母顿时有些警惕的望了过来,警惕中,还夹杂着一丝紧张。
嗯。宋杺言垂下的手指一抖,我想睡觉,但睡不着。
那我进你房间的时候,你怎么没反应?为什么装睡?宋父继续逼问她。
宋杺言闭了闭眼,嘴唇因情绪的波动而颤抖:因为爸爸妈妈今天的做法,让我伤心了,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你们今天在医院的说辞,让我真的很难过,我一闭上眼睛,就好像有无数人在对我指指点点。
那你是怪我们了?宋母转过身来,面对她,原本还算缓和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晦暗。
在宋母的眼中,这个女儿就像是个笼中鸟,还是自己从富豪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偷来的笼中鸟,将这只珍稀高贵的鸟儿,粘上了随处可见的麻雀的羽毛,面对她,宋母是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的。
看,首富千金又怎样?还不是受自己控制,任自己摆布,还喊自己妈妈?
故而,宋杺言刚刚话语中的责怪之意,很是触犯了宋母大脑里那根高高在上的神经。
让她一下子就恼怒起来。
宋杺言面对宋母凌厉的眼神,声音低了下去:我就觉得你们不应该那样说,毕竟是在外面。
那当时在医院里,那些人怎么讲我们的,你没听见?宋母激动的大吼,而且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你难道不是和很多alpha的关系都很好吗?要是不好,他们会来照顾咱们服装店的生意?还一买好几件?怎么,只许你做,不许我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