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身体健康的龙霆骁,她能做到毫不眷恋地离开......。
简然心软了。
季默也没讨人嫌坚持留下,自家老板看自己的眼神流露出满满的嫌弃意味,巴不得自己下一秒就原地消失。
至于许言,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被季默给强行拽走了,没留给他发挥的余地跟时间。
房内,再次剩下两个人了。
龙霆骁嗓子一开口,就有种撕心裂肺的疼。
简然不让他开口,于是他这会就静静地看着她,之前明明看了好一会儿,这会依然目光灼热,跟百看不厌似的。
简然怀疑他不睡觉,能看到天荒地老去。
幸好,外头的敲门声适时响了起来,她松了口气,走过去开门。
原来是送简易折叠床过来的,季默吩咐过的。
也是,她坐一个晚上,也没精力,有张床总好比没有。
送过来的被子,是一条薄薄的盖毯,不过这天气,也够了。若非室内开着空调,简然觉得什么也不盖也没事。
简然摊开这张折叠床,尺寸不大,她躺上去刚好,翻身就比较困难的,一不小心就会掉到下面去了。
折叠床一点也不软,硬邦邦的,简然小心翼翼地试着躺了下,又起来。
她经历了这么波折的一路,还没清洗过。
“我先去洗漱下。”她提着她的行李箱,进了卫生间,就简单交代了一句,也没去理会龙霆骁的反应。
简然进了浴室后,发现这边的浴室设备很简单,干湿分离都没做,地上有一双拖鞋,大概是新买的,就是码数大了,或许是季默穿过的,简然将就着穿了,心想等明天去买点生活用品,她小型化妆包里的生活用品都是短途旅游两三天行程的,没准备太多。
这边的生活条件,比自己想象中艰苦多了,龙霆骁金尊玉贵的一个人,肯屈就窝在这里,也是身不由己。
这一趟悉市之行,他的目的到底何在?
花洒下温热的水淋在身体上,简然脑海里始终盘旋着这个问题。
她洗完澡吹干头发后走出浴室,这拖鞋有点大,跨出浴室门槛的时候,她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了。
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槛,不至于丢人现眼。
简然这一趟出行,就带了一套保守的睡衣,睡衣上还有卡通的图案,龙霆骁饶有兴味地盯着衣服上的看了葫芦娃好一会儿。
简然猜他不认识葫芦娃,这人童年是在国外度过的,国内的动画片估计没看过。
这套睡衣是跟倩倩送给她的,简然倒是没有喜欢葫芦娃过,而是这套睡衣的质地挺柔软的,她穿着感觉还不错,就偶尔穿穿。这次出来得匆忙,那会又情绪波动有鸡蛋打,浑浑噩噩塞进去也没细看。
“我要睡了,你也可以睡觉了。”
简然重新在简易床上躺了下来。
龙霆骁看她缩在那张床上身体舒展不开,都替她难受,心里恼了季默三分,就不能找张尺寸大点的折叠床回来吗?这床是人能睡的吗?
睡一个晚上,估计腰酸背痛,骨头都会散架了。
要是季默这会能听到他的心声,估计要暴走了,因为他昨晚也是睡的这种床,这里最好的就说这种床了,别无选择。
还有,他身高比简然高,体型比简然大,他都能睡,简然咋咋不能睡了?
自家老板心里就说有异性没人性。
龙霆骁拍了拍自己的这张床,虽说单人床,但是挤挤还是没问题的,比普通单人床大了点,下面垫了了柔软的垫子,睡着也不硌人。
他眼神示意简然躺上来,简然无语,“你睡你的,别折腾。”
一张单人床,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他受的是枪伤,她睡相不怎么好,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即便她睡相好,她也怕会压到他伤口,这担惊受怕的,躺在一起的下场,就是连睡也不敢睡,还不如现在身下这张简易折叠床舒坦。
龙霆骁虽然很想她躺过来,可见简然坚持,也只能作罢。
虽然折叠床不舒服,简然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大概是看到了龙霆骁本人,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下来了。
这一天,对简然而言,过得挺惊心动魄的。
第二天,她早早醒来了,睁开眼的时候,天还蒙蒙亮,考虑到等会季默跟许言会过来,她没多赖一会儿,醒了干脆就起来了。
借着稀疏的光芒,她看到了龙霆骁睡得深沉。
简然轻手轻脚,不想吵醒他。
他昨晚估计睡得比较迟,她记得自己睡着之前,他三番四次想弄点动静出来,让她注意到他,还被她给训斥了一番。
一个病人,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好好静养。
这中的枪伤,他却根本没当成一回事,当他自己是九头怪猫吗?
许言跟季默是一起过来的,给简然带了早餐过来。
悉市的早餐,说实在的,简然有些吃不惯,但是她这会也没资格挑。
龙霆骁只能眼馋地看他们吃,哪怕简然他们觉得难吃的食物,对龙霆骁而言,也是美味了,因为他这几天都没进食,靠挂营养液维持体力的。
这营养液挂的他最不自在的是他不能下床,不能自己去洗手间洗漱,连基本的方便都是在床上解决的,靠的是导尿管,太伤自尊了。
而且,他觉得几天没洗澡,他整个人都要发臭了,简直忍无可忍。
作为一个严重的洁癖症,他早就想洗澡了。
就算不能洗澡,擦澡也行,季默是考虑周到,但是没有考虑到他的卫生问题,或许在他看来,病患是没有资格考虑这些的,尤其是医生交代过不要上下床,不要移动。
龙霆骁觉得他感染并发症,有部分原因一定是没洗澡导致的,可这些人却难得一致,不听他的。
躺在床上的人,连最基本的人权也丧失了。
简然吃好早饭后,季默跟许言一起去找医生谈准备手术的话题,龙霆骁的嗓子比昨天有所好转,能正常发音了,就是声音低了点。
他眉头紧锁,迫不及待地对简然提出了要求,“我要擦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