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进来之后,帮他检查了一番,但是这检查过程也是极不容易,龙翰墨反应过激,他不允许人靠近,那医生被他的拳打脚踢揍得鼻青脸肿,要不是身旁的人虎视眈眈盯着,医生早就落荒而逃了。
大概是怕医生落荒而逃,季默在龙霆骁的允许下让外头的人过来帮忙制住了龙翰墨,让他动弹不得,最后才得以检查。
检查结果却不怎么如人意,这医生的水平在悉市是数一数二的,可在龙霆骁眼里却不能看,他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陈词滥调,本质却分辨不清。
毕竟是脑部的疾病引发的,这医生水平不济也情有可原,龙霆骁到底没有为难他。
可龙翰墨这样焦躁甚至忍不住自残的行为,还是有点棘手,不能这样放任下去,最终他允许医生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让他睡了过去。
镇定剂只能稳住他一时,不能稳住他一世,等他醒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发狂。
龙霆骁沉吟片刻,很快做出了一个先斩后奏的决定,“季默,你安排一下,我们立刻就回国,镇定剂不够的话,再备点,以免在路上出差池,我们这一趟要顺利回国,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季默闻言,立刻明白了他决定背后的意义,而且季默接受能力很强,非但没有任何的异议,反而举双手双脚赞成他的决定。
季默也是心知肚明,这悉市的医生水平令人堪忧,许二少又不能长期留在悉市,所以最好的法子边上他们尽快回国,回到帝都了,许二少能随时过来。
反正他们这一趟回去,自家老板是不会让他父亲住老宅去的,老板名下房子那么多,选个僻静的,适合疗养,闭着眼睛选一处,也比这垃圾堆来得强,这垃圾堆真的是不能住人了,脏乱差不算又过于潮湿,长期下来,龙翰墨的风湿病已经很严重了,到了冬天,时不时还犯关节炎,痛不欲生。
他自己是没了记忆,无所谓瞎折腾,自家老板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自我折磨的。毕竟是亲生的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血缘亲情的羁绊牵扯不断,哪怕他没有尽过父亲应尽的责任,老板却没有放弃履行身为人子的义务。
这一趟来,季默对老板的敬佩之心,在心里默默又上升了一个阶段。换成自己,他觉得自己没有老板的这份宽容,跟多年的执着。老板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外界的风评都是太片面了,老板对人心狠手辣的前提是那些人不干人事。对于有用之人,老板给的待遇都是丰厚的,虽然压榨起来,老板也不会心疼就是了。可报酬太高,没有人轻易愿意离去,老板给的,也是业界最高的。
老板的那几位不省油的叔叔,要是从始至终跟老板交好,小时候照顾些老板,估计这会都发达了,说不定老板早早还会把龙家的一切奉送给他们。
以老板的水平,另外再创造一个龙氏帝国都不是什么难事,反而龙氏很多繁琐的规矩束缚住了他。尽管他上台之后大刀阔斧改革,然而到底无法彻底更改。
失去知觉的龙翰墨很快就被带进了车里,至于他屋子里留下来的那些垃圾,一件也没带走。
要不是没有随身带衣服,跟这里不方便洗澡,龙霆骁真想令人把他身上的这件衣服扒掉,再好好洗个几遍,真的是太脏了,估计有一个月没洗过澡了。
这会他跟季默还有龙霆骁共处一扯,季默下意识地开了车窗,哪怕外头空气也污染严重,但是他实在受不了车内那股挥之不去的浓郁酸臭味。
本来这一路就颠簸得不行,加上这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他真的好想吐,快忍不住了。
但是他又怕他要是吐了,老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扔下车去。
他这憋得辛苦,一张脸青红皂白不停地交替。
龙霆骁其实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看着神色还算正常,可他这会在闭眸隐忍,这味道太呛人,直冲鼻腔。
他身侧的两只拳头隐隐握成了拳头,脸色都比以往白了两分。
“还要多久才到?”
龙霆骁终于沉不住气了,用w国话问司机。
这里面,就司机反应正常,因为他出生的地点是悉市农村,悉市缺水严重,农村人对洗澡什么的就更不讲究了,温饱都难,谁还在于能不能洗个澡啊,垃圾他们都当成宝,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所以农村家家户户都有捡垃圾的习惯,垃圾越多越好。
“还要半个小时。”
司机这一句话刚落,季默就惨白着脸对着车窗外“呕”了一声,呕吐物不少溅在外头车上了。
季默庆幸了下,好歹没有吐里面,不然味道估计更难闻了。
整辆车内,就龙翰墨最舒服,因为他不知道他臭,镇定剂让他昏睡不醒,他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引发的悲剧。
龙霆骁没有责备季默,因为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默吐了,说明他是正常的,不吐才是不正常的。
很快,他也步了季默后尘,开了车窗,吐了一次,吐完之后,他身体也有些不适。
他虚弱地闭上眼,真的是太难受了,太煎熬了。
他都后悔跟龙翰墨同车了,不该一时心软的。
幸好接下来的行程很快,大概是车内两人吐了的局面吓到了司机,司机猛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简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跟龙霆骁一起去的随行人员进来,一个是背着一个看上去邋遢、不修边幅的老人,另一个扶着,生怕背后的老人一不留神滑下去。
简然后知后觉还发现,这老人似乎没有知觉,是昏过去了吗?
她想不通,然后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龙霆骁,想要寻求解惑。
这不看还好,一看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龙霆骁整个人跟被人蹂躏过似的,看上去精神不济,脸色病态苍白,早上出门前,他虽然有黑眼圈,可看上去精神比这会好多了。
“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简然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问,还上前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