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霆骁回来的时候,简然已经睡着了。
主卧室的床头,她留了一盏床头灯给他,没有留给他一室黑暗。
本来心中积压的怒气,在触及到这盏灯后,诡异地,烟消云散。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床上的这个女人,总能神奇地左右着他的情绪。
他内心柔软的那一块,独独留给了她。
其实,表面上他是在生她的气,实则生的还是自己的闷气居多。
他解开衬衣最上头的两个纽扣,微微弯下腰,没忍住,在她的唇上偷了个香。
她睡着了,一副无辜的模样,那张潋滟的红唇诱人采撷,他没忍住,也不想委屈自己,想亲就亲了。
大概他从酒吧回来,身上酒气有点浓郁,她蹙眉,有点不满地嘟起嘴,想要躲开。
他较真上了,狠狠吻了一通,舌头也趁机探入她嘴里,把她给吻醒了。
简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龙霆骁,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闭上眼,咕哝了一声,“我一定在做梦。”
她这副模样当真取悦了龙霆骁,他大发慈悲地道:“你没做梦。”
她强调了一声:“我一定在做梦。”
龙霆骁哭笑不得,懒得理他,他抬手闻了下自己的袖子,的确味道有些难闻。
作为重度洁癖男,这会他也忍不住了,径自直起身来,往卫生间而去,这会的他,迫不及待需要洗澡,洗去这一身酒气。
龙霆骁洗完出来的时候,发现简然背对着他,又睡着了。
他都颇为无语,还以为她醒来了呢,没想到她都快成猪了。
他一个人就算生闷气,生几天的气,估计这女人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去哄他,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说实在的,他都有些羡慕她了。
外界的人总说他冷酷无情,他现在觉得这四个字放在简然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自己还真不配。
他上了床,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揽入了怀中。
简然闭着眼睛在他怀中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一脸满足,这下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他这是欠她多少觉?让她睡到如此天昏地暗,就是被人卖掉,估计她也一无所知,说不定还会帮人数钱呢。
想到楚奕说想要追她,他又气不打从一处来。
这么招人干什么,有了他,难道还不够吗?
简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能睡,她之前心浮气躁,等了许久龙霆骁人没回来,也杳无音信,后来自暴自弃干脆睡觉,没想到真睡过去了,睡得还特别沉,还做了个跟龙霆骁相关的梦。
她颇为气恼,人不回来,倒是入梦来了,梦中的他,比现实的他,好相处多了,还知道抱着她睡。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是助眠神器,最初,她很不习惯床上多出一个人来的。
......
翌日,简然是在尨霆骁的怀中醒来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龙霆骁还在床上,他闭着眼睛睡得挺沉,双手霸道地搂着她,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不忘昭示主权,这人真的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他睡着的时候,浓密睫毛显得特别长,而且有点乖,冷漠、傲慢统统不见了。
简然觉得睡着的龙霆骁比醒着的龙霆骁顺眼动了,她突然有点手痒难耐,于是伸手准备去扯他睫毛,有种冲动想要量下他的睫毛到底有多长。
结果指腹刚触及他温热的肌肤时,他就倏然间睁开眼,吓了她一跳,而她的动作,正好被他给逮了个正着。
简然有些心虚地缩回手,这手缩到一半,被尨霆骁一只手给抓住了,他坐了起来,在身后顺势放了个靠枕,连带的,简然也斜着窝在他怀抱里了。
他并没有松开她,一只手把玩着她那只“犯罪”的手,另一只则是禁锢着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由于刚醒来,他慵懒低沉的嗓音里,还掺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语调,“你想要干什么?”
不是怒气冲冲的兴师问罪,可这对简然而言,比兴师问罪更可怕。
心虚之下,简然一时之间觉得找什么谎言都说服不了自己,既然说服不了自己,那更说服不了龙某人了,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主动招了:“我想要拔你的睫毛。”
龙霆骁闻言,彻底愣住了,还真没想到她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他忍俊不禁,低低笑了出来。
可这一声声低笑,令简然如临大敌,毕竟他从来心情没这么愉快过,当然,除了床上,他憋着劲儿折腾她,他也是相当愉快的。
可这会没做那些亲密的事情,他不怒反笑,就特别有深意了。
简然这会反正往复杂的琢磨,越琢磨越是心惊肉跳不已,她努力为自己脱罪,于是辩解道:“我不是故意想要拔你睫毛的,我只是想量一下你的睫毛到底有多长。我就是有点好奇。”
“哦--”尨霆骁拖长了一个音,慢条斯理地问,“你的好奇心有点旺盛。”
简然脸色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语气也有点生硬:“我也这么觉得。”除此之外,她真的是不知道说啥了,她这会郁闷自己为何心血来潮动了妄念,贼胆包天妄想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去想太岁是不是自己能hold住的。
“这是好事,”龙霆骁突如其来地道,然后话锋一转,“你要多少根?”
简然莫名其妙,来不及深思,脱口而出道:“一根就足矣。”
尨霆骁伸手,很大方地拔了两根睫毛给她,摊开了她白嫩的掌心,丢下他那两根睫毛,“给你,去量吧。”
简然嘴巴微张,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吓懵了。
她刚才只想着如何把这事翻篇,量睫毛什么的,连想也不敢想了,这会尨霆骁突然拔了睫毛给她,她战战兢兢地偷觑他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唇畔,心里忐忑不安,这人到底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啊?
他真的没生气吗?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量睫毛吗?
她惶恐不安了好一阵子,尨霆骁看她傻坐着,神情难得有些呆滞,不由乐了,心情愉快地催促道:“怎么还不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