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着贾琏的解释是因为他们祖父和玛法多年没回京想要看看的时候便释然了，还是得可着两位长辈来才是。
“那日后再说罢，等琏儿那边稳定了，三哥就去和琏儿好好享受享受……”胤祉一脸云淡风轻地说着，但贾琏还是瞧出了胤祉的意思忧伤。
在国家大事面前儿女情长都是无用的东西，贾琏在心底反复嘟囔着。
贾琏瞧出了胤祉的失落，胤祉何尝没瞧出来贾琏的伤心。都有不得已罢了，相比他们这点事儿来说，还是那边更重要。
“好好跟着玛法他们学，到时候三哥见到琏儿的时候琏儿可就是九五至尊了……”胤祉故作轻松地打趣贾琏。贾琏本想说他是九五至尊媳妇的，想着他祖父说过的话又有些失落。
“等三哥来了可要和琏儿肩并肩治理，那里可有三哥的一半。”贾琏说罢吻了胤祉一口，随后赶忙退后了几步做干呕状。
“三哥，你今个中午用完饭没刷牙！”贾琏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胤祉哈了几口气觉得没什么啊。“三哥中午没吃什么啊，琏儿既然嫌弃三哥，那三哥就伤心地走开好了。”胤祉说罢便装模作样走了几步，但瞧着贾琏似乎真的是不舒服的样子连忙又回来要给贾琏瞧瞧。
贾琏哪敢让胤祉帮他瞧瞧，一抹胳膊不都露馅了么？“哪有什么事儿，中午吃多了不消化了……”胤祉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戳了戳贾琏的肚子打趣道。“嗯，中午两碗饭，半只鸭，两块肘子……能不多么？赶紧起来活动活动，现在还不到养秋膘的时候。”
“三哥这是养猪呐，还养秋膘……”贾琏撇撇嘴赶忙往问口走，就怕他三哥突然把他叫回来把脉。“琏儿走咯，三哥过年宰别的年猪罢。”
胤祉瞧着贾琏那样子笑着摇摇头，他倒是想留贾琏到过年，只是时节不允许啊。胤祉回到床边瞪了靴子便睡起了午觉，前些日子可是忙狠了得好好补补觉。
贾琏这个本应“伤亡”的人员正在大街上闲逛着，逛着逛着就碰到熟人了。好在这位熟人熟得很，倒是不用担心会将自己诈死的事情宣扬出去。
“都见了面了，不进去坐坐？”贾珠伸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贾琏有些惊愕地瞧了眼门上挂着的“贾府”牌匾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原来这是你家啊”给咽了回去。
既然主人都请了，那他就进去坐坐罢。
“嗯，真香……种了这么多的花倒是好兴致……”贾琏瞧着这满院子盛开的花朵说着。这本来挺大的院子两边都种满了花，让中间的“小路”显得有些狭窄了。
这要是两个身材壮硕的并肩走，估计得有一个被挤一边儿去。
“兴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糊口。”贾琏听贾珠这般说才想起来他这位堂兄所谓的糊口是指的哪方面。这些花都是贾宝玉用来做胭脂的……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贾宝玉能把胭脂做出名堂来也是不易。如今谁提起胭脂水粉不去玉宝斋去买宝玉大师所制的胭脂，光凭这一点这大师的名号贾宝玉就当得起。
贾琏瞧着这满院花朵盛开心情好了不少，四下瞧着似乎园中在他们二人进来之前无人在内。“堂兄一个人住在此？”他可是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难不成是什么时候分了家不成？
“娘带着宝玉和你嫂子去庙里进香去了，两个孩子读书去了。如今龙源楼进不去，这几日都是闲逛找些灵感……”贾珠倒了一碗凉水递给贾琏，贾琏正好闲逛久了有些口渴，拿起茶碗便是一饮而尽。
他这个堂兄是个有文采的，写的话本十分出众。连皇上太子都在品读，他三哥更是每晚都要听上一段才肯安心入睡。所以说即便是不入朝堂，日后也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
说不定还要比他这个探花郎的名气还要大。
“那个……皇上和诚亲王现在如何了？”贾珠思索一番还是询问了出来，毕竟他还有后续的问题要问一问的。毕竟他的亲生娘亲跟甄家事情相关联，他还有个亲姐姐在大阿哥府里……
贾琏打量了一番贾珠，思索一会儿后还是如实告诉了贾珠。皇上和他三哥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要说有不适那也是闲出来的。至于王夫人，就让她在盛京呆着去罢。反正孑然一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这种日子对她来说就是惩罚了。
至于贾元春那里，人家过得好着呢，和大阿哥一样除了出不去大阿哥府以外一切如常。“大阿哥那里就是摆个鱼饵的样子钓甄家这条鱼的，剩下的你这个写话本的想象力丰富就自己想罢。”
贾琏说着自己都笑了，贾珠也是咧咧嘴。贾琏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贾家二房那边的事情了，上一次关注还是自己科举的时候呢。有些话题避而不谈，双方都好继续相处。
“今儿中午吃多了出来消食儿逛逛，没成想就逛到这里来了。这里离龙源楼倒是蛮近的，方便到龙源楼里写作。离玉宝斋也不算远，真是方便。”
能在这样的地方置办一个如此规模的院子可得不少银子，看样子这一家子银子是没少赚了。光凭贾珠或是贾宝玉一人赚的银子就足够这样的家庭吃好喝好了，两个人的银子加在一起这日子过得就更是滋润了。
能通过自己的兴趣爱好赚钱，自然是美事儿。过去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恶人已经遭到了惩罚，无辜的人就不要牵连了。贾家是这样，甄家也是这样。
贾琏拱拱手便退了出去，贾珠拱手回了一礼将贾琏送到门口便回去了。他这个堂弟是御前红人，能在他的宅子里坐上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不容易的了。
贾琏回来的时候胤祉刚好午睡也醒了，得知他错过了甄家游街示众的时候有些呆愣。“琏儿也真是的，自己跑去看热闹也不带上三哥我……该当何罪！”
“王爷冤枉啊，小的尊王爷的口令去消食儿，结果半路遇到了堂兄进去做了一会儿。小的也没看到热闹啊，王爷明察……”
二人段子演得像模像样，成功收获了康熙扔过来的甜瓜两个。“你们两个真是什么热闹都想凑，想看汗阿玛就让人把你们两个绑了游街一圈。”康熙捋着胡子说着，见胤祉和贾琏不做声以后接着给弘昭和贾大人批改课业了。
甄家游街示众的消息一出可是让不少人激动万分，纷纷准备好了臭鸡蛋和烂白菜帮子好好扔过去出处恶气。然而衙役奔走相告让他们不许扔这些东西免得伤到人，默默地看着就好了。
刚开始众人还有些不理解，但随后听到甄家这些人是要流放到西北的时候便琢磨出其中的缘由了。这要是把甄家的人砸伤到了还怎么让他们上路，西北距离遥远路途艰难有的是时候让老天爷替他们出气。
“咱们这出行者大家都是夹道欢迎啊，和皇上的待遇就差让他们都跪下了。这辈子有这么个待遇也值了，二十年以后还是条汉子！”甄起运走在前面说着，他以为他们这些主谋会被带到刑场等着咔嚓一刀呢。
没有臭鸡蛋也没有白菜帮，这和话本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既然话本和现实不一样，那一会儿也就没人来劫法场了。没人救他们就没人救罢，最起码他们用他们的命把老人孩子和媳妇的命救下来了也值了……
“这算是皇上给咱们最后的体面了？让咱们干干净净地上路？”甄老四瞧着路边盯着他们看得人群说着。这些人虽说没有扔东西，但是那眼神仿佛都是淬了毒的，眨眼都想要射穿他们。提到上路众人都有些沉默，甄起运走在最前面看不到他四弟只好扯脖子喊了。“我甄老二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四弟你，拖着四弟你进了这趟浑水……”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头掉不过碗大疤。我甄老四下辈子还要做二哥的兄弟，还要跟着二哥走！”
狱卒终于忍不住了，他们走了这么久难道这些人都没发现他们是在兜圈子么？想死还便宜了点，就这么干脆地死了怎么能对得起那些受甄家迫害的亡魂？不愧兄弟们都说这些人脑子不太好使，看样子真是太不好使了……
脖子上顶着的不是脑子而是胆子罢……
※※※
贾琏：这个理由找的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胤祉：我感觉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
第236章 启程回京
甄家几个爷们被衙役赶着游街一圈，随后便被赶回了大牢里。皇上这招真是阴损，让他们游街示众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狱卒瞧着一个个躺在稻草堆上蔫不拉几的人撇了撇嘴，唾了一口便回去值班了。回去的道上不断想着等会儿能找谁来替他当会儿班呢，等会皇上和太子还有太孙就要回京了……
他作为衙役可是有很大的优势能瞧到一眼天家，他都活了半辈子了，还没瞧过皇上长什么样子呢。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可不想错过这么个机会。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以至于在康熙一行人走的时候好悬都要出不去了。要不是有衙役在街上用身子围出了一块空地还能走路，胤祉都想让他汗阿玛直接半夜走好了。
“这可真是全城出动啊……都想瞻仰瞻仰汗阿玛您的天姿。”胤祉穿着高品德太监服饰走在康熙的身后小声说着，至于胤祉的那位影子替身正和太子肩并肩扮演哥俩好的剧目呢。
康熙时不时招招手回应两边淳朴的百姓，借着回头瞧了眼太子以及“胤祉”的功夫哼了一声。“这儿哪是光看汗阿玛啊，也有不少人想看看汗阿玛的大孝子呢。”
胤祉低头借着大盖帽掩饰笑了两声，他汗阿玛也是“学坏”了。不光是学坏了，胆子也是越来越肥了。仗着周边都是暗卫就敢光天化日在人山人海的街上走着，也不怕真出什么事儿。
天地会的人呢，出来两个瞧瞧呗。胤祉心中想着这里面都有韦小宝了，剩下的一群人难不成都扑街了？这么多年了一个都没瞧着，就瞧着一个韦大宝还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在想什么呢，也不看着点脚下。都快贴阿玛身上了，你这奴才当得该打板子……”康熙瞥了一眼一脸傻笑的胤祉，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距离越拉越远的太子和“胤祉”说道。
“汗阿玛，儿臣那龙源楼还能保得住么？您这一遇袭，八成儿臣的生意是不用做了……”康熙听着胤祉的话哼一声。这小子八成是财神爷转世，整天除了玩儿就知道银子。这龙源楼好好的为什么要拆掉，有他皇上在里面待过这么长时间生意不应该是更好么？
“赚银子有你九弟和十弟就够了，回京你就老老实实给阿玛待着，好好帮你二哥的同时也好好教教你的侄儿们。等你二哥退位了，弘昭坐稳了以后随你怎么玩……”
康熙又搬出了早先说的那一套说辞，胤祉撇撇嘴不再作声，随后扶着康熙进了船舱。
胤祉身后的太子扶着似乎风一吹就会跑的“诚亲王”福了一路。好在龙源楼距离港口并不太远，要不然就该有人怀疑这么远的路为什么不让“诚亲王”坐轿子了。
明知诚亲王受了重伤如今才能下低走就让人家走这么远的路，这是为了展示兄友弟恭呢还是巴不得诚亲王死得更快呢？
诚亲王身子骨壮实得异于常人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康熙给胤祉找的替身一出来众人都有些懵了。因为和想象中的壮实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又有人信了“诚亲王为皇上挡了一刀结果肠子都被捅出来了”的谣言了……
“儿臣自会尽心辅佐二哥教导弘昭的，只是儿臣……二哥怎么背起儿臣来了，这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这御史又得有得恶心儿臣了……”
康熙走得快便先上了甲板，回头便瞧着太子弯下腰背着“胤祉”进了船舱。和胤祉一样也是有些意外，不过眨眼间便明白过来了。
“你二哥这是心疼你呢，这一道可是有不少人在议论你，连阿玛搜听到了。这下子知道汗阿玛为什么让人先散出去一些版本的谣言，回头再用事实来打脸了罢。你看你现在名声多好，汗阿玛听着都信以为真了……”
胤祉撇撇嘴没说话，心中想着虽说有些道理可是那么做有点太……任性了。再说他汗阿玛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呢……“汗阿玛您是不是又想什么馊主意要坑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