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白呆呆地看来,“为什么?”
言小楼无辜地眨眼,“他现在模样这么吓人,当然是怕你一个害怕,不小心把他扎死了啊。”
众人:……
言小楼继续对着谢欢眨巴眼。
谢欢淡淡道:“不要闹。”
言小楼蔫蔫地闭嘴了
龙允讶然地看着他们,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他也勉强可以端详出这二人的性格,谢老板冷漠如冰,却只有言小楼能逼他神色动容;而言小楼生性跳脱,也只有谢老板能让他安静老实。
他们,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掌柜的见孟小白认真医治起乞丐来,这才终于放下了心,刚想叫小二赶紧把这满地的血迹打扫打扫,可刚一转身,就听到那乞丐又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见乞丐弓着身子倒在地上,不断地呕着血,全身暴起的青筋颜色越来越深,他彻底慌了。
“怎、怎么会这样,他伤口黑紫,分明是中毒的迹象,我帮他抑制经脉遏制毒发,怎么还会这样……“
龙宛道:“你不是说他流出的血是红色的,没毒吗?”
孟小白急道:“我以为那是他太脏了,可是我帮他清洗过,伤口却还是黑紫色,我以为是这毒异于寻常……”终于,他彻底崩溃,求助地朝言小楼二人看来,“言、言公子……老板……”
言小楼无奈地叹了口气,“尸毒千万,各有不同,他被腐尸所伤中了尸毒不假,可他中的尸毒不止来自于尸体,还来自于那些尸虫。”
因为龙允等人年纪尚轻,从未见过也未听过腐尸也能异化变成丧尸,他们只知被尸体所伤会染上尸毒,哪里知晓虫毒更可怕。
“这虫毒不但可以要人性命,更可怕的是,虫入心脉后,还会摧毁人的心智,让人看到自己最害怕最痛苦的事,让人生不如死,不等毒发就恨不得先自尽,就如他刚才那个样子。”言小楼道。
龙宛叫道:“既然你知道,那你怎么不拦着他?!这可是一条命啊!”
谢欢冰冷的视线看去,“他拦了。”
龙宛一顿,想了想,然后想到了言小楼不正经的那一句话。
“那也算拦?!”
谢欢视线更冷,再次道:“他拦了。”
龙宛被他的眼神吓得一缩,不吱声了。
孟小白扑通一声跪在谢欢跟前,泪流不止地看着他,“老板,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自量力,我只是看他伤得太严重,忍不住出手相救,老板求求你,你救救他,虽然他只是个乞丐,可他也是一条人命啊!老板你救救他好不好?!”
原本已经躲回房间的各位住客,其实还在悄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见那乞丐已经毫无伤人之力,不禁胆子又大了起来,将窗子嵌开了一个缝,纷纷低语起来。
“原来只是个乞丐,唉,也是个可怜人,居然被伤成这样。“
“那位小公子人真是不错,对一个乞丐也如此用心,难得难得。”
“可惜啊,不是所有人都如他那般善良,旁边那个白衣服的不就是他老板么,小公子都这么求他了,也不见他动恻隐之心,空有一副好皮囊。”
“你们懂什么,长成这样,要那劳什子恻隐之心做什么。”说这话的是位女住客。
“你们女人家,就是目光短浅。”
……
住客每多说一句,孟小白的头低得便多一分,而萍姑拧着眉,手又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软鞭。
言小楼实在困得厉害,站在谢欢身后,将下巴往他肩膀上一磕,直打瞌睡,待他们说够了,言小楼这才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半睁着眼睛瞅着孟小白。
“哎呀呀,小白啊小白,这你可就误会你们家老板了,他不救,可是为了你啊。”言小楼道。
萍姑拧着眉看他,她家老板明明还没说救不救,怎么就成了默认不救了?
言小楼继续道:“刚刚你们家老板悄悄告诉我了,这乞丐中的虫毒非同小可,已经不是一般的办法可医治了,除非,用活人为饵。”
孟小白一时间忘了哭,呆呆地看着他。
“因为他中的是虫毒啊,虫子啊!多难缠!一旦入体就甩不掉了,除非用另一个大活人为饵将虫子渡过来,可那样被渡的那个人就活不了了。这虫毒毒性极寒,所以必须找个男子来做饵,如此一来萍姑就不行了,龙允和龙宛不是咱们宅子的人,用他俩肯定不合适,我么,我没有修为啊,身子太差了,估计虫子刚渡了一半小命就没了,谢大老板自己更不行,因为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这渡虫之法,如此一来啊,小白啊,合适的人选只有你。”言小楼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