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白还没回过神来。
言小楼下巴磕在谢欢肩膀上,歪了歪头,无辜地直眨眼,“毕竟我们总不能随便找个路人来,那可是草菅人命啊。那小白,你愿不愿意救这个乞丐呢?毕竟虽然他只是个乞丐,可他也是一条人命啊!”言小楼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继续道:“所以说,小白,你愿不愿意舍身救这个乞丐?毕竟我们谢大老板是不会逼你的。”
“我、我、我……”孟小白有些慌了,低着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看着他,言小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呀,幸亏你没立马答应我,否则这出戏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
孟小白再度抬头错愕地看着他,“演、演戏?”
言小楼连连点头,“对啊,逗你罢了,想解虫毒没必要那么残忍,只需要抓几条蚯蚓就得了,刚才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瞧你刚才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我还真担心你会伟大到舍己救人的地步呢,幸好幸好,所有人都有救,皆大欢喜。”
此言一出,刚才众说纷纭的所有人不禁安静了,这位紫衣男子虽说一直和颜悦色语气调笑,可他话中的内容信息量太大了,他们得缓缓。
孟小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好了好了,快去抓蚯蚓吧,龙允龙宛,把乞丐扶到屋里去,萍姑,给你家老板准备药材和工具去,我再去睡个回笼觉。”言小楼吩咐完,又没心没肺地打着呵欠回屋了。
热闹没了,住客们该吃饭的吃饭,该补觉的补觉,该上路的上路了,掌柜和店小二也忙活别的去了。
萍姑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忙着应声,在言小楼进屋前,忍不住对他拱了拱手,轻声道:“言公子,多谢。”
言小楼摆了摆手,合着眼进屋。
谢欢轻道:“不必言谢。”
萍姑纳闷地看着他。
谢欢眉眼低垂,眼底一片轻柔。
身为老板娘,维护老板,是应该的。
萍姑一直觉得自己对老板察言观色的本事挺不错的,可是今儿一看,还是欠缺了点火候啊。
直到正午,孟小白才带着挖好的蚯蚓回来,届时言小楼已经补完觉了,正拉着谢欢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给他梳头。
“哎呀呀,你回来了,”听见孟小白敲门,言小楼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别在门口站着了,把门关上,快进来快进来。”说完言小楼继续给谢欢梳头。
孟小白走进来,没敢走太近,在离他们大约三步远的位置跪下,将碗高高地举起。
言小楼好似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看着镜中的谢欢,连连摇头,“谢阿欢啊谢阿欢,不是我说你,咱们都出来了,又不是在宅子里,怎么又披头散发呢?又随便一绑糊弄事。不是说了嘛,不会梳头叫萍姑呀,叫我啊,我难道还会拒绝你不成?白白辜负了老天给你这副好相貌。你知不知道就冲你这长相,如果这客栈的掌柜是个女的,没准咱们今天就免单了!”
顿了顿,言小楼又道:”其实没准即使掌柜的是个男的,你过去跟他聊上两句,咱们照样能免单,要不你去试试?”
谢欢本来是一脸无奈地坐在梳妆台前,闻言借着镜子森冷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试过很多次?”
言小楼惭愧地笑了笑,“也没有很多次啦,也就十次八次,十次八次……”
屋子里莫名有点冷……
言小楼今日将他的头发梳得高了些,上半部分挽起成髻。
“对了谢阿欢,我送你的玉冠呢?怎么再没见你戴过?不会扔了吧?值不少钱呢。”
见谢欢不说话,言小楼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谢阿欢你也太浪费了,这都是真金白玉啊,不喜欢还我也行啊,我还能再去送给别的什么美男子,你说你这么败家……”
谢欢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在昨日换下的白衣里。”
言小楼一听忙着去翻了出来,然后给谢欢戴好,对着镜中的他满意地直点头。
忽地,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哎?谢阿欢,这玉冠你随身带啊?”
谢欢低下眸子,“嗯。”
言小楼顿时喜笑颜开,“哎呀,真给我面子,谢阿欢你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闻言,谢欢森森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言小楼被他看得直发毛,梗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谢欢冷冰冰道:“若是在宅子里,工具齐全,我一定切开你的脑袋看看。”
言小楼忙着捂住自己的天灵盖,“为什么?!”
谢欢继续冰冷道:“看看你的脑袋为什么和别人的长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