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易秋源手机通讯录里那个新出现的名字,苏恒帆忍不住啧了下舌。
就算他这会儿还不肯承认自己对易秋源的心思,但看到对方和其他人走得太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尤其是季榆不管是什么方面,看起来都要比他强的情况下。
跟着季榆在一处没有人经过的小道上停下了脚步,苏恒帆把那些念头都先扔到了一边:“你应该认……”
“等等,”然而,米不等苏恒帆把话说完,季榆就出声打断了他,“我还有件事要做。”朝面前的人笑了一下,季榆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温和有礼。
但是,这在本来就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的苏恒帆看来,这人就有点事多了。
不过既然是他有求于人,他也就不能要求太多。
要是真得到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他再把人打一顿就行。
想到这里,苏恒帆也就不去在意那些,点了下头:“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季榆闻言轻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苏恒帆,“就是……”
看着季榆逐渐靠近的脸庞,苏恒帆的心脏控制不住地重重跳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了对方刚才那明显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反应,心里头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点其他想法。
这个家伙,该不会本来就喜欢男人,所以才会对这种事反应这么大啊?那什么,欲盖弥彰,做贼心虚不是?
不过……不得不说,这人长得还真是好看,那带着笑意的眉眼,精致得跟女孩子似的。
如果是眼前这个家伙,就算有男人喜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你……”不自觉地后退了小半步,苏恒帆有点慌乱地张口想表明自己直到不能再直的性向,但他才刚说出了一个字,就蓦地感到肚子上挨了一下,那一点都没有留情的力道,让他下意识地弓起身来。
苏恒帆:???
看着面前依旧带着笑容的人,苏恒帆还有点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地方有个监控的死角真是太好了。”照着最疼的地方给苏恒帆来了一下之后,季榆满意地退开了一步,然后——无比果断地转身就跑。
苏恒帆:……
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季榆相信,要是真的正面干起来,他绝对打不赢这个家伙,再说了,真要是折腾开了,他老师的身份肯定会更吃亏一点,索性还是别去招惹那种麻烦,这会儿偷袭能打上一下过个干瘾也就得了。
这么想着,季榆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天知道被他扔在那里的人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
看着某个人的身影飞快地从视线中消失,苏恒帆懵了好一阵子,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是不是应该追上去把人给揍一顿比较好?
第198章 第七穿(六)
“虽然知道你这次本来就没准备管原主的性格, 但是……”几乎在车门被季榆关上的同一时间,一道幽幽的声音突兀地在他的脑中响了起来,“……这人设崩得也太厉害了吧?!”
除了上课的时候还是一副严谨认真的样子之外, 其他时候完完全全就是换了一个人啊有没有?!就算不是不怎么熟悉的人, 也都能一眼看出区别来吧?
就是不知道那些捧着脸喊“这样的季老师也好萌”的女生,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法理解的生物。
默默地把某些发出了同样感慨的雄性物种给从脑子里抹去, 容漆在心里发表了这样极为政治不正确的感叹。
“所以呢?”将手中的车钥匙插入钥匙孔中, 季榆连眉梢都没抬一下, 很是平静地反问。
“……”明明是和以前一样不带太多情绪的语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危险意味的容漆,无比果断地怂了,“……请大佬收下我的膝盖!”
能够在短时间内表现出这样大的改变,还不让身边认识的人产生什么怀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是一种令人敬佩的能力。
“呵呵。”用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吐出这两个字,季榆发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容漆:……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貌似从很久以前开始, 这两个字的含义就已经从单纯的笑声, 变成了另一种带着嘲讽的意思来着?
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了好一会儿, 容漆还是没敢开口, 弱弱地主动退散了。
尽管季榆并没有和他计较上个世界他自作主张地缩短了对方寿命的事情——当然他其实也没有开口承认就是了——但真要说起来,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虚的。
容漆确实是想要借此来试一试能不能让季榆恢复那缺少了许多年的情绪,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这种和人的感情有关的事情, 本来就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更不可能知道怎么治好季榆身上那应该归类于疾病的东西——他只不过是发觉季榆在和许清容的母亲相处的过程中,似乎有着平日里极少出现的颇多感慨,才想要这样试上一试罢了。
只是,现在的结果,就连容漆自己都不确定,他的举动究竟有没有起到什么正面的效果。
听到那声轻得几不可闻的叹息,季榆的手指动了动,面上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来。
他对容漆这个据说有着神明的身份的家伙并没有多少厌恶的情绪,在闲着无事的时候,也不介意和对方进行一些没有营养的交流对话,只是——最近这位神明,对于他的关注,似乎有些过分密切了。
如果说一开始容漆的观察,是为了能够及时了解到任务的进展,但之后对方所关注的重心,却在不经意间有了些许偏差。
季榆并不否认这个总是装出一副犯二的样子的人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柔软心脏,但是……在未曾经过他的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对他的生活进行干扰,并试图“治疗”他的病症,却着实越过了某条界限。
将车停在自家方子侧边的车库里,季榆闭上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那种能够看穿所有人的心思的能力——他要是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当初就不会被那样一个对自己怀有爱慕的心思的人给撞得半身不遂了。
想到曾经自己在见到容漆之前的画面,季榆微微向后仰了些许,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他现在回想起来,却依旧无比清晰——甚至比之前经历的一些世界当中的场景,还要更加鲜明。
可惜的是,当时那从心底生出的那份过于分明的愉悦感,却并未随之一同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