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育华看到眼前的一幕,已经是傻眼了,百姓们真的是不要命的在撞击着城门。他虽然从小便有点小聪明,可是他的小聪明有限,而且经历也有限,从未遇到 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慌神了。
他连忙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那些刁民全都抓起来。”
站在一旁的将士见状,心中有几分迟疑:“大公子,我们都属于守备军,没有兵符,我们不能听命于您。”就算你是郡守的儿子又如何,我们守备军只看兵符,加上那些可是高坡郡的百姓。他们因为谁在失去了家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粮食已经是很可怜了。
朝廷连续三次送来粮食的事情他们这些当兵的都知道,只是可惜,那些粮食最后还不是被贪墨了。官逼民反,百姓们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生存。
钟育华还没有来得及生气,城门就被撞开了。很快,那些灾民就涌入可城中,他们所去的方向便是城东,钟家的私人仓库。
钟育华看到这一幕,急了:“赶紧,赶紧的,把那些人给本公子拦住。”
将士们一开始不听钟育华的命令,当对方许了好处的时候,终于有人耐不住了。然后拎着长枪就上去,遇见反抗的百姓就开始打。
无殇看着眼前的一幕,呵呵冷笑:“愚蠢,都同一个爹,可是这脑子就相差这么远,今儿若是冯禹在,他的处事手段一定是把那些粮食给拿出来,分给百姓。眼皮子浅,还真是害人啊。”
莫悲莫喜却不是这样认为,在他们看来,钟育华不是不明白那些粮食不能贪,只是心中的贪念战胜了理智。
高坡城,乱了。
百媚楼三楼,白美人站在窗前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一幕,咯咯的笑了起来:“真是不知道钟浩文那个老家伙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把钟家都毁了,他会不会气得从床上站起来。”
一袭男装打扮的云曦坐在房间里,她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钟家,气数尽了。”这件事后,若是钟理文和钟浩文还能全身而退,那老家伙就应该从那个位置滚下来,然后退位让贤了。
白美人点点头:“想必,明儿京城会很热闹,至于那些向来得空没事干闲得蛋疼的御史们就有事情做了。”在西北跟了云曦一段时间,见识过她温婉大方的一面,也见过了她土匪气的一幕。所以,在某些习惯上白美人和凌家其余几兄弟都有点像云曦,比如说话的语气。
云曦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人家闲的蛋疼。”
“猜的。”
“御史台有好几个人可是太子的人呢,我想着那些人不会弹劾钟浩文,反而会把枪头对着我家男人和老四,还有皓帆。”那些人大可以说,有两位王爷以为世子在,高坡的大局都掌控在三人的手上,然后是他们三人纵容了官官相护,然后上下贪墨的事情。
京城那地方,还真是一个让人不喜欢的大染坊。她啊,还真是一点也不喜欢,所以,这一次可以借着这件事肃清一些歪风邪气,也是不错的。
“来了。”云曦唇角动了动,然后对白美人说道:“要不要去看一场好戏。”
白美人闻言,点点头:“自然,我这个人闲的没事干,就喜欢看人唱戏。特别是这样活生生一出官逼民反的戏,若是不看,此生必定会遗憾。”
百媚楼距离城门并不远,两人赶到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带着上百人骑着马出现在城门外的老四欧阳天阑,他身上穿着盔甲,一脸肃杀的看着正在混战的高坡守备军和那些普通的灾民。
他看见了,眉头微微皱起,早上一早便收到了父皇身边暗卫送来的密旨,他听从嫂子的话带着几个贴身随从出城,然后找到了自己带来的军队,换了盔甲才带着圣旨前来。
想不到,看到的居然会是这样一幕。
官兵和百姓打在一起,还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本王住手。”
他这一句话是凝聚了内力大声喊的,所以在场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很快,这些人便住手了。当他们转过身去,看到的便是整整齐齐的一对军队,他们全都身穿着盔甲,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看着他们。为首的男子长得很是帅气,身上还有一股难言的贵气。
欧阳天阑看到他们终于是停下来了,他也不客气的冷冷扫了一眼这些人,随后说道:“想不到,你们高坡的百姓和将士都这么热气的欢迎本王,居然在这里唱了一出好戏等着本王的到来。”
有眼尖的百姓认出了马背上那贵气微风的男人是谁,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喊道:“草民求晋王为草民指一条活路,草民等人真的没办法了,家中粮食全都没有了,房子倒塌了。我们没有吃的,没有住的,没有穿的。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饿死,没办法之下,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人说着,突然就哭起来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是啊,王爷,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不少百姓纷纷跪下来,都落泪了。他们不想造反,也不想和官府对上。可,若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他们只能是拼了。
欧阳天阑闻言,连忙翻身下马,然后扶起了跪在前面的一位老大爷。大爷的手臂上已经受伤了,身上也有一股难闻的气息散发出来。
他见了,心中的怒意翻江倒海的。想也不想直接给了跟前的护卫一脚:“谁给你们的狗胆居然对百姓动手,你们该死。”
说完后,他想也不想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把那个护卫的右臂给砍下来了。鲜血四溅,瞬间惊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欧阳天阑则是冷冷的看着那些将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们领着饷银,居然这样对待你们要保护的人。手中的武器对上了自己的同胞,如此的手,要来何用。”若不是担心被御史弹劾,连累二哥,他真的很想直接把这些欺善怕恶的所谓守备军的脑袋给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