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云第二天就回了兴义侯府,柏建东亲自来接人,临走之前,云曦不放心又带着美华跟着一起去了一趟兴义候府。
看着柏建东为傅轻云准备的院子,云曦这才放心下来。她知道柏建东不会亏待轻云这孩子,毕竟他都四十了,轻云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且轻云背后还有太后和皇帝,还有宁王府。
她担心的是陆美汐那个女人,当年为了嫁给柏建东,她花了多少心思。现在看到柏建东的嫡女出现了,就等于告诉世人她陆美汐只是一个继室。以前她是陆家的嫡女,是身份尊贵的大将军夫人。可是现在,她只是兴义侯的继室,人家原配是公主。这天差地别的,很容易让人心里生出不甘心和怨恨。
柏建东看到云曦对自己为女儿安排的院子表示满意,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青州和寒州相隔不远,若是走捷径只是翻过一座山头就是了。关于当初的寒王妃如今的宁亲王妃的事情他以前也经常听说,这是一个能干而且厉害的女人。
现在,她又是轻云的舅娘,照顾了轻云这么多年,他真的很担心若是她一个满意就把轻云带走。他缺失了女儿将近十九年的人生,不想未来还要缺失。打从确定轻云是自己女儿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决定为女儿招婿。女儿不外嫁,在自己跟前,他可以护着她,把最好的给她。
所以在傅轻云这件事上,向来杀伐果断的柏建东都显得有点小心翼翼了。
云曦也没有说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她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要的就是柏建东时时刻刻都担心会失去女儿,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更用心去护着傅轻云。
“既然都来了,舅娘就陪着你一起去看看兴义候夫人吧。”陆美汐病了,这事情京城的人都知道,既然她来了这里,肯定得去看看陆美汐,就算以前陆美汐对乔云溪好,终究她都是姓陆,云曦不会出手杀了她,却也不会出手救她。一切都是命。
柏建东很想说陆美汐现在病得不轻,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可是看到女儿欣喜的答应了,他最后悻悻然什么也不说的带着人去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柏建东,傅轻云唇角微微勾起,对于这个父亲她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不想属于娘亲的东西被人霸占了。她有时候会在想,当年若不是父亲迎娶了陆美汐,是不是就会找到娘亲,娘亲是不是不会死?
陆美汐才刚刚喝完药,她听着外面这样喧闹,皱眉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吵闹?”丈夫册封为二等兴义侯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丈夫被册封为侯爷了,她却因为陆家的事情一直没有接到宫中授封她为侯夫人的圣旨。她心里正不舒服,突然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她更觉得脑袋疼。
她身边的英嬷嬷闻言,低下头去,她不敢告诉夫人侯爷原配夫人所出的嫡女找到了。更不敢告诉夫人侯爷原配乃是陛下的大公主,现在外面这样吵闹是因为侯爷接了流落在外的嫡女回来。
夫人病得这样重,英嬷嬷担心夫人知道这件事会受不了,所以才勒令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要瞒着她。
陆美汐看到英嬷嬷不说话,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顿时怒了:“说,到底怎么回事?”说完后,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目眩的,一副想要晕倒的样子。
英嬷嬷见状,担心的上前扶着她躺下来:“夫人,不是老奴不想说,而是那些糟心事情夫人还是少知道一点好,老奴只是希望夫人可以赶紧把身体养好。”
陆美汐听了,擦觉到事情不对劲,她拉着英嬷嬷的手:“赶紧说,这是怎回事?”
“这。”
英嬷嬷一脸为难,看到陆美汐越发苍白的脸,还有生气的样子,她咬咬牙,这才缓缓说道:“侯爷的原配有消息了,而且那原配还给侯爷生了一个女儿。”
她还是不敢把原配的身份说出来,担心夫人真的会直接被气死了。
只听到这么一件事陆美汐已经足够生气了,她睁大眼睛看着嬷嬷:“不,不可能的事情,侯爷怎么可能找到那贱人,当年侯爷派出去找那贱人的属下全都被我爹大哥收买了,侯爷是绝对不可能查到那贱人的消息。再说了,我大哥出手害得那贱人家破人亡的,她女儿不是已经卖身为奴了?怎么可能会找上门来?”
柏建东一行人刚刚走到陆美汐的房间门外就听到这一段话,就连一直憨厚老实的美华听到这些话都一肚子火气,觉得陆美汐真的太可恨了。何况是柏建东和傅轻云。
柏建东是不敢相信早在十几年前陆美汐就已经开始收买自己身边的人,并且阻拦自己找寻思雨下落了。他想到了丁林查出的那些事情,傅家当年也是富户,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做生意失败了,然后就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事情都是陆美汐和陆家的人在搞鬼。
傅轻云脸色清冷,她一句话也不说,双拳却死死握着。外祖父外祖母的死,娘亲的死,家中败落,娘亲坟墓被挖,这些居然全都是陆美汐安排的。
柏建东气得想要冲进去找那个女人算账,却被冷静的傅轻云拉住了:“爹,咱们今儿是来看看如夫人的。”傅家的仇,她会自己报,陆美汐这个女人不是担心娘亲会抢走爹的。那么她就要她看看,好好的看看爹是如何对她怨恨的人所生的女儿言听计从。
坏事做多了,所以生不出孩子。这些都是陆美汐的报应,老天爷让她傅轻云活下来,就是要替天行道的。
云曦看着傅轻云和柏建东走进去,她深吸一口气,完全想不到小时候那个和善的陆美汐居然也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这样看来,倒还真是陆家的种,一个一个都是如此心狠手辣的。
她看着傅轻云挺直的背,心里知道这孩子是一个有主见的,她也不想拆她的台,所以也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