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胳膊小腿儿的,来了能干什么?”云安侯闻言,笑着看向挽着自己胳膊的外甥女,没错,这是外甥女啊,而不是小兵所说的外甥。
也只有绾绾才有这样的胆量,居然就这样带着人从京城到陕北来,这姑娘也不怕出事儿。
绾绾冷哼一声:“挑起战争的是他们北亭人,现在想要息兵罢战的也是他们北亭,这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爹娘要求鲁王叔叔和舅舅要让北亭脱一层皮,按我说,脱皮还是轻的。我要他们真正的伤筋动骨,日后不敢再打我南曜的主意。”
现在爹爹才登基,不适宜出兵,而是陕北这一次真的是伤亡惨重,这些一路走来她深有体会。自然明白爹爹的一片苦心,可是,她不是圣人,南曜暂时无法为枉死的那些人报仇,可也不能让北亭的人逍遥下去。
背后有人是不是?她倒要看看背后的人能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
“你有什么想法?”鲁王闻言,笑着看向绾绾。这是由陛下和娘娘亲自教养长大的小公主,她从小聪慧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
和谈的时候,绾绾化作一个小护卫跟在鲁王身后。而北亭前来的人是新上任的北亭太子录,据闻这位太子录从小身体不是很好,被送出宫去,跟着高人隐居深山调理身体。
前太子出事后,他正巧回来了,所以一下子便入了北亭皇帝的眼,故而被册封为太子。世人皆称他为太子录,他的长相和北亭人的粗狂不一样,他有种江南男子的俊逸和文雅,皮肤白皙,身高倒是遗传了北亭人高,却瘦。一眼看上去,太子录就像是被上天遗忘在人间的仙人一样,气质出尘。
可,这样的人落在绾绾的眼里,就是一张蒙骗世人的脸罢了。
生长带皇族,还成为了太子,这样的人绝对不简单。绾绾可不会相信他真的如同外表瞧着这般无害。
当太子录看到鲁王罗列出来的和谈条件后,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随即看向鲁王:“鲁王殿下,这条件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这等于是要了北亭国库三分之二的东西了,若是真的答应下来,北亭起码要休养生息三十年才能恢复过来。三十年后,谁能想得到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再说了,北亭有些地方和南蛮还有龙屈原交界,若是答应了这一次和谈的条件,就等于告诉世人现在北亭伤了根基,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了。
鲁王听了,只是冷笑:“若是,太子录觉得这些条件很难接受,你大可以选择拒绝。本王现在时间最多,大不了和你们北亭的士兵再好好的较量一番。”
当初,若不是司马超那个该死的卖国贼,他们现在完全没必要在这里便止步了。将近四十万将士和百姓的性命,这一次,其实南曜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太子录想不到鲁王的态度这样强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还想要劝说,却被鲁王直接抢话了:“你们北亭挑起战争,夺了城池后,烧杀抢,三座城池,本该将近十五万百姓,最后剩下五百被玷污的女子。太子录,你告诉本王,若本王现在下令把曼城的那几万北亭百姓全杀了,你会如何。”
站在鲁王身后的绾绾闻言,很想给自家叔叔竖一个大拇指,说得真是太好了。若不是北亭,南曜陕北也不会损失这样惨重,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可也是脱了一层皮了。
太子录被鲁王的话给呛住了,良久,他才说道:“鲁王,我们北亭已经知道错了,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当初,他也不赞成屠城:“下令屠城的大将军已经被本太子杀了,本太子向你们保证,日后和南曜必定和平相处。”
鲁王闻言,呵呵一笑,笑声越发的大,传到了门外站着的两国将士耳中:“可笑,若非你们现在无能为力,你会跟本王说这句话?”
太子录无可反驳,的确,现在的北亭,还真是经不起任何的风雨了。
“退一步,我北亭支付你所提出的要求的一半。”拿出国库的三分之一东西,相信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若是三分之二,他还真是不敢做主。
“若是打,我北亭也会奉陪。到时候,受到伤害的还不是两国百姓。”
听到太子录的话,绾绾还真是想要狠狠吐这看起来光风霁月的男人一脸的唾沫星子。当他们北亭的将士举起屠刀杀害陕北那些无辜的百姓时,他们怎不大义凛然想起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呢?
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还真是讽刺得可以。
鲁王站起来,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战场上见。”说完后,他大步朝着外面走去:“老子从来不畏惧别人的威胁,你们想要动手,老子也奉陪就是了。小太子,不要怪本王不提醒,两天后,若是你们还不给我一个消息,本王下令屠城。既然曼城你们不要了,那我南曜要。杀光了,一把火烧了,再重建。”
太子录听到鲁王校长的话,他只是淡淡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反倒是他身边站着的亲随生气了,指着鲁王和绾绾的背影大声骂道:“殿下,难道咱们就这样任由别人欺负吗?”
太子录闻言,冷笑:“要不然呢?”现在吃败仗求和的是他们北亭,而且的确是他们屠城在先,现在南曜的人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当初,北亭的将士之所以会屠城,为的就是希望可以把那些最北边每年到了冬天就连生存下去都需要勇气的百姓迁到这些被屠杀干净的城池来。
他们的想法不错,可是做法是错的。他这个太子,的确是无能,不能及时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回到营帐里,绾绾笑着对鲁王说道:“鲁王叔叔真的太厉害了,说那话,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杀光了,一把火烧了,再重建。
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这样嚣张的话,有点像是自家爹爹才能说出来的。她上下打量了鲁王一番:“还是说,家那天和谈的那些话,都是有人教你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