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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翠自然是明白的,从大厅出来。小厮领着他们去了书房,一路上,她一直皱着眉。一脸的纠结。
  “没事,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是还有我么。”楚行在一旁安慰到。
  对啊,不是还有他呢么,翠翠猛的站住,眼睛里精光闪闪,她怎么把这大爷给忘了,她不是古代人,不会用毛笔,但是他会啊。
  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然后让他来执行啊。
  楚行被她这小眼神瞅的直发毛,“你怎么了?”
  翠翠也不说话,拉着他走到院子中央,捡了个小木棍。“我现在把我的想法画出来,你看好了,回头你画到纸上,我不会用毛笔。”
  真是被她吓死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敢情是因为这个啊。
  没问题!
  然后就看见这两个人蹲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讨论着什么。
  半个钟头后,大功告成。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她一会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凑过去看看楚行这边的进度,不知不觉中半个下午过去了。
  终于完成了。
  翠翠仔细瞧了瞧,确定没问题后,把画好的草图交给陈师爷。陈师爷也没说什么,拿着草图出去了。
  又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陈师爷过来跟他们说,知县那边很满意,这件事就全权交给她去执行。
  可是。
  “师爷,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去办,恐怕不妥,所谓师出有名,我一个百姓,执行起来,恐怕会有难度。”
  翠翠这个顾虑不无道理,首先,征用人丁这件事就是一个难题,具体该怎么算?是给工钱还是怎么样,总得有个说法。
  虽说这件事要是成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毕竟还没成,再没看到成效之前,反对的声音向来大于赞成的声音。
  这个时候,她的话显然就缺乏说服力了。谁会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
  “这件事你不必有顾虑,知县已经上报州府,很快就会有结果下来的。”陈师爷说道。
  “敢问师爷这个结果会是什么结果?”翠翠问。
  她也想知道这个结果对百姓会不会有说服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无利不起早。
  “减免半年的赋税。不过这件事最终还要州府那边定夺,所以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不要外传。”
  翠翠点点头,这点她自然是明白的。
  不然,倘若不成,会激起更大的民愤,反倒适得其反。
  陈师爷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知县大人一直放在心上,之所以一直没有所行动,主要是顾忌花坝村那边,这件事谁都明白对你们花峪村不公平,但你们村都不反对,我们官府这边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知县刚上任没多久,要处理的事情多,这件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翠翠眯着眼打量着陈师爷,心里冒出一丝不快,这个不快的原因,一半来自于陈师爷这边,一半来自于自己。
  结合他这番话,再回想那天他和稀泥的态度,敢情他们这是早有预谋的。他们就在等这个恰当的时机,让花坝村和花峪村先斗起来,等到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后,他们再以和事佬的身份站出来。顺便把这件事解决了。
  而,她自己,无疑就是那个他们眼里绝佳的契机。
  说白了,就是自己屁颠屁颠的被人当枪使了。
  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的感觉可不太好。
  另一方面是气自己,亏了她之前还觉得自己口才可以,几件棘手的事下来,都被她一一化解了。她还真有点沾沾自喜。
  没想到事实截然相反,她的一切打算都没逃出人家的盘算,就像是演戏,她眼的全情投入,自以为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没想到,人家在台下瞧得一清二楚。不过是顺带着鼓鼓掌鼓励她一下而已。
  这种感觉更不好,她第一次对自己存了否定的念头。
  自作聪明,没想到陈师爷他们才是真正聪明的人。
  现在想来,当时的她在他的眼里,一定很滑稽吧。
  陈师爷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一样,道:“很多事,不要去管过程如何,且看结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既然结果是自己想要的,那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你说是不是?”
  翠翠越看他越像一只老狐狸,但碍于身份,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陪着笑脸点着头。
  “您说的是,只要结果是彼此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要是能不被人家当猴耍,就更完美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翠翠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做好前期工作,合理的规划好线路。尽量不要占了百姓的良田。
  陈师爷也算仁义,考虑到翠翠现在的状况,派了杨文广过去给她帮忙,另外又派了一辆马车送翠翠他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自然又是吐成狗。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马车颠簸行驶在崎岖的小路上,翠翠靠在楚行的怀里,脸色蜡黄,昏昏欲睡。
  她哪里知道,等待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翻天覆的浩劫。
  杨文广骑马,是第一个发现出事了的人。
  他一摆手,车夫拉紧缰绳,马车猛然停住,惊醒了睡着的翠翠。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抬头看向楚行。”到家了?“
  楚行低下头,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还没,可能是遇到石头了,我下去看看。“
  翠翠点点头,靠在那。继续闭目养神,这两天总是感觉身子乏的厉害,逮着机会就想睡觉。
  楚行打起帘子下了马车。正对上杨文广投过来的目光。
  杨文广面色凝重,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看了马车一眼。
  意思就是,这件事该怎么办比较妥当。
  马车忽然停住的时候,楚行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了,但他真的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事。
  马车已经到了他们家,只是,这个家却早已看不出家的样子的了。
  乌七八黑的,一股火灾过后的烧焦味。
  主屋基本上烧没了,焦黑的木头塌的哪都是,仓房因为离主屋稍微远点,受到的波及不是很大。除了外面墙面熏黑了不少外,其他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