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有什么不对劲?”林叶皱着眉绞尽脑汁的回想那天的情景。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记不太清了。
“奥,我想起来了。”林叶忽然想到,“大伯母来那天。正赶上你吐。她当时还问了一嘴呢,问你这是怎么了。不过姐,这也不对啊,就凭你吐她就能肯定你怀孕了?太神道了吧。”
呵呵,神道?翠翠冷笑,“你再好好想想,在这之前,可还有什么事。”
翠翠是这么想的,假设她有孕这件事是刘氏告诉的林天成那边,那刘氏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想要更确切的说林天富想要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
人,做任何事都会带着一定的目的性,亲情,爱情,友情,都是这样,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去做某件事。
比如爱情,一个对另一个好,喜欢爱是一方面,因为喜欢爱,想为这个人去做一些事情,但,私心里不也存了想要让对方感动、让对方对自己更好的想法在里面么?
那种不求回报的简直是太少太少了。
翠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更多时候,遇到事,她宁可自己咬着牙去面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口求助谁,事儿上关联少了,没必要的伤害就少了。
所以,现在,只要搞清楚林天富那边的动机,动机出来了,结果就出来了。
都过了那么长时间,林叶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两道柳眉都要拧成麻花了,也没想出了一二三四五来。
这时候,楚行和杨文广迎面过来。看着姐妹俩这副样子,楚行心一紧,忙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没有,在想一些事情,没事。”翠翠忙答道,“我饿了。”
“回去就给你弄吃的。”
几个人到家的时候,钱为进正在院子里洗脸,烟囱冒着烟,李氏和翠萍在厨房里忙活着,侯金花蹲在院子里,正在褪野鸡毛。五色斑斓的鸡尾毛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
林叶瞧见了,忙过去帮忙,“钱叔,您今天上山啦?”
钱为进擦擦脸,笑呵呵的说,“这可不是我弄的,我哪有功夫上山。这只野鸡是金花抓到的。”
“啊?”林叶真是大吃一惊了,野鸡贼,比家鸡贼多了,抓它可不容易。“你怎么抓到的?这东西可贼了。”
侯金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其实也不算是抓到的,它腿瘸了,我才抓到它的。”
“那你的运气也不错,我还没遇到过瘸腿的野鸡呢。”
野鸡收拾好后,李氏搬来个干净坛子,先是把一整只鸡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一层一层的码整齐,码一层洒一层盐。
“婶儿,您这是干啥?”林叶问道。
李氏一边弄一边回答说,“腌上,等着上梁的时候拿出来吃,也是一道体面的菜不是。”
翠翠家的房子,再有两天就可以上梁了,到时候得吃的来招待那些帮忙的人了,反正家里的饭菜都够,李氏就想着这只鸡稍微腌一下,不然天热用不上一天,就得臭了。
弄好这些后,她找来楚行,“来,你腿脚好使,把这坛子扔菜窖里去。”
等楚行下去后,李氏又从缸里舀了半桶水,用绳子顺下去。让楚行把坛子放在桶里,用凉水拔上,更保险一些。
那边,金花把好看的工整的鸡尾毛一根一根的捋好。翠翠正好瞧见,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干嘛那?”
金花有点怵翠翠,眼神中带着几分拘谨,“野鸡尾巴上的毛好看,将来做鸡毛掸子能用的上。”
“奥。”翠翠点点头,这些她还真不清楚,在现代因为住楼的原因,已经很少有人扎鸡毛掸子了。商店里卖的特别贵,一个鸡毛掸子,好一点的好二三百块钱。
不过,鸡毛掸子除了能教训人之外,掸灰的效果是极好的。
为啥说掸灰的效果好,比如家具落灰,一般都会用抹布擦,干抹布擦不干净不说还容易把抹布上的浮毛毛留在家具上,湿抹布擦倒是干净,但更容易粘灰。
用鸡毛掸子掸,不仅能很容易的把家具上的灰掸干净,还不容易落浮灰。
金花把工整的鸡尾毛收起来。林叶捡着稍微不好的鸡尾毛蹲在一边捣鼓了半天,弄出来了一个毽子。
于是,夕阳之下,出现了这样一副和美的画面。
翠翠搬着凳子坐在房根下,楚行和李氏在那边忙活着,杨文广照例练功,这边这两个小丫头,拿着刚做好的尾毛毽子,比赛踢毽子,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看着林叶灿烂的笑容,翠翠也跟着笑了。
她想,原来觉得幸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如今看来,其实,不是幸福这件事太奢侈,是人的心太不知足。是心太焦虑,在快节奏的都市中,根本不会留给一个人停下的时间。
来自工作的压力,来自生活的压力,逼得你不得不加快脚步,想在大城市立足太难了,你不努力就会被更努力的人追上,被这座残酷的城市淘汰。
所以,拥挤的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根本没有那个心情稍微停下脚步去看看旁边的风景,像她这样坐在这,享受着夕阳,听着欢声笑语,就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吃饭了,大家洗洗手进来吃饭。”翠萍从屋里探出头,喊道。
有侯金花在,真的是给翠翠带来了不少的方便,这阵子想相处下来,侯金花这个姑娘,翠翠很喜欢,话不多,干活麻溜,啥活不用别人支使,自己就去了。
吃完饭,她在外面刷碗,自从她来了之后,刷碗的活基本上就她承包了。她刷碗,叶子扫地,分工明确。
而翠翠,照例,楚行陪着她在院子里消食。
“今天还顺利么?”楚行问。
“还算顺利吧。”翠翠叹了口气。“目前是照着我的意思来的,现在就是等,等官府那边。如果能批下来就能进行下一步,批不下来就得另想办法了。”
“别担心,一会问问文广,他在衙门做事,比我们懂。”楚行安慰道,
“嗯。”翠翠点点头。抬头看向他,“你呢?今天顺利么?”
“也还行。”
微风吹过,几绺碎发飘在耳畔,温热的大掌拂过她的脸庞,将碎发掖到耳后,粗糙的指肚掠过她的脸庞,翠翠稍稍的往后躲了一下。美眸中划过一抹不自然的拘谨。
楚行微微勾唇,“你什么时候能不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