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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枉啊,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爹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你和野男人睡一起?”说着宁大军又是一巴掌朝着余莲翠拍了过去。
  余莲翠嗷嗷哭了起来,吃了哑巴亏,事到如今真的是怎么也说不清了,只能抱着宁大军的腿求饶:“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冤枉啊,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妹……你,原来你昨晚让我去跟弟弟睡,竟然为了和猎户……”宁翠翠捂着嘴不敢置信。
  这句话无疑又是火上浇油。
  余莲翠一听眼圈赤红,心里一恨,伸手去掐宁翠翠:“你乱说什么?你说是不是你出的诡计?是不是?”
  “妹,你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宁翠翠一脸茫然的朝着后面退着,躲到了宁大军的身后。
  宁大军气得又要去打余莲翠,“你个不要脸的做出来的事情,还要怪在宁翠翠的头上!”
  宁远和宁群却连忙上前拦着,一人抱住宁大军的腿,一人拉住宁大军的胳膊。
  宁大军无奈,便转身要去打秦猎户,秦猎户已经缓了过来,虽然头疼,但是到底是常年打猎,体质好的很,一把就接住了宁大军挥过来的拳头。
  尔后秦猎户朝着宁大军道:“是你二女儿收了我十两银子,余莲翠也承诺了要把宁翠翠嫁给我,昨晚是余莲翠领着我进了宁翠翠的房间,想要先定了夫妻之实。”
  “谁知道后来是余莲翠进来了!她这把年纪送给我都不要!”
  秦猎户说道这里,猛地醒悟过来,伸手指着余莲翠和宁大军:“ 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家子演的好戏,想要框我十两银子!是不是?”
  “我不管,我手里有收据,你们要是不嫁,我就去官府告你们。”
  秦猎户猛地将宁大军一推,一来害怕二来气愤,快速的逃走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好些个听了动静的村民朝着这边张望了过来。
  宁大军也蒙了,这里面究竟弯了多少个道道?余莲翠哭得抽抽搭搭,他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宁群连忙上前帮宁大军抚着背:“爹,先消消气,这样的事情还是别嚷嚷,不然爹真的想要妹浸猪笼么?”
  “浸就浸!这样不要脸的贱妇,活该浸一百次!”宁大军又是朝着余莲翠的腰间踹了一脚。
  “不要啊,爹,我不要妹浸猪笼啊!”宁远哭喊着。
  宁翠翠听到这里再次喃声道:“妹啊,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跟爹解释解释,猎户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对!你今天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就打死你!如水,去把房门还有院子门都关了!”宁大军一把将地上的余莲翠拉起来,拽着怒道。
  宁群连忙出去关门,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她的名节还有亲事也会受影响。
  余莲翠瑟瑟的坐在那里,宁翠翠搂着宁远站在边上,宁群也走了进来,宁大军坐在上首哼哧哼哧的等着余莲翠解释。
  不大的屋子,因为这压抑的气氛瞬间就拥挤了起来。
  “我确实收了猎户的十两银子,将宁翠翠许给了他,为了促成亲事,我昨晚就将猎户带到了宁翠翠屋子里……”
  “胆大包天啊你!”听到这里宁大军又是一声怒喝。
  余莲翠眼泪唰的就滚了下来,瑟瑟发抖,哭得楚楚可怜:“爹,我、我有苦衷啊,我也是为了如山的前程,他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我想给他寻个好的书院,乡府的那个南风书院光是学费就十两银子,我们家这么穷哪里有这些钱啊……”
  “我、我没办法了,我这些年对宁翠翠也是视如己出啊,我不也看猎户家有些钱,宁翠翠嫁过去好歹不会受苦。”
  余莲翠三两句话就将话题引偏了,宁大军的脸色变的缓和了些。
  宁翠翠哪里让余莲翠这么容易脱身,又开口道:“可是,妹,秦猎户他已经死了两个老婆了,妹也希望我嫁过去死掉么?”
  “怎么会,那秦猎户已经向我再三保证了,说他花代价娶回去的媳妇这次怎么也得好生供着了,我这才答应的……”余莲翠说着又哭了起来:“怪我,怪我,太着急如山上学的事情,也太着急宁翠翠的亲事了。”
  “都知道宁翠翠要嫁给茅书生,可是茅书生家什么条件,他家那个破私塾都要倒了,爹还执意要继续开,欠了一屁股外债,宁翠翠要是嫁过去,不是跟着受苦么?”
  宁群上前走了一步,扶着余莲翠:“妹亲,你也是苦,为了操持这个家这么多年,都没有怨言,为了我们三个各种操心,也不说出来。”
  宁翠翠简直想要一口水喷死这两对母女。
  而且看着宁大军的脸色,明显已经松动了。
  宁翠翠再次问道:“那妹亲昨晚是怎么回事?”
  说道这里,余莲翠又激动了起来,泪如雨下:“宁翠翠,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陷害我……你这么做是想让为妹去死啊,妹那么做是想要许你一个好人家,你这么陷害我,我是活不成了啊!”
  说着余莲翠抹着眼泪就要往墙上撞。
  宁群和宁远一边哭着一边拦着,乱作一团。
  宁群回头朝着宁翠翠追问道:“姐姐,究竟是不是啊?你就说说实话吧,要是是,你和爹老实说,爹做主不会让你嫁过去的,但是你不能用这种法子陷害妹,让妹去死啊!”
  宁翠翠只想冷笑,直接朝着宁大军道:“爹,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爹如果想要因为如山的上学的事,将我嫁给猎户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亲妹也死了,过段时间就是亲妹的忌日,我要是嫁过去,被猎户打死了,就但是我下去陪我妹了吧!”
  说完,宁翠翠猛地推开了房门,朝着院子走去。
  外面细细听着的乡亲连忙散开。
  宁大军一时之间也无奈了,自己这个大女儿亏欠了实在是太多了,可是这十两银子他是怎么也拿不出来的。
  “你那银子呢?大不了就给如山上茅家的那个私塾,上什么学院!”宁大军朝着余莲翠摊掌道。
  宁群急了,这样一来宁翠翠的亲事又算计不了了,她连忙朝着前面走了一步,背对着宁大军朝着余莲翠眨眼道:“是啊,妹,银子呢?”
  余莲翠连忙拿帕子捂着脸,“我已经给了书院了……就算退回来也最多退一半啊,怎么办,干脆让我去死吧!”
  余莲翠说着又要站起身来,去撞墙。
  宁大军头疼了,事到如今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将宁翠翠嫁过去?
  当天下午,秦猎户就稍了中间人带话了,最多再给一天时间,要是宁翠翠不嫁过去,他就告到衙门去!
  事情僵持在这里,不上不下,宁大军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余莲翠有没有和秦猎户睡了,只头疼着自家女儿的亲事怎么办!
  那边茅家也得了消息,一听说何家收了秦猎户的十十两彩礼,茅老先生也是个硬气的,任一封悔亲书着人送了过来,毁了两家的定亲。
  宁群的心愿至此也达成了,至少暂时宁翠翠和茅家的亲事是黄了。
  宁翠翠早上从家里出去了,一直在外面晃荡着,她知道自家爹不靠谱,要不然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受欺辱?
  要是那边的余莲翠咬死了不还猎户十两银子,只怕到时候官差到了门口,宁大军还是会把她交出去。
  所以……
  宁翠翠必须自己再另想办法!
  宁翠翠沿着山村小河边低着头走着,一下没注意撞上了一个人肉墙。
  穿着花色小袄,耳朵别了一朵花的王媒婆瞅见是宁翠翠,一边揉着被撞疼的奶,一边没好气的道:“宁翠翠呀!我说你怎么回事,走路都不长眼睛呐,撞得我这个疼!”
  宁翠翠自然是认得她的,随口问道:“哦,王婆这是去哪儿?”
  王媒婆叹了一口气,“我能去哪儿,说亲呗,欸,我这也不知道哪里赶得霉运,一向给活人合八字,现在竟然要给死人合八字,这谁家正经姑妹愿意嫁呦!”
  宁翠翠眼睛一亮,抓着王媒婆问道:“王婆,你说什么?说仔细些?”
  王媒婆一看这宁翠翠的神色,又想到宁翠翠家里那个后妹,突然觉得有戏,连忙眉飞色舞道:“就是那个乡府楚大善人家,他家独生的儿子不是十年前去边关打仗了么?结果前些时候官吏来报了死讯,这楚大善人家怕他死后孤苦无依,又怕坏了祖宗风水,就想……”
  王媒婆凑近了些接着道:“说一桩冥婚!”
  “哦?还有这种是,只是谁家姑妹愿意白白的守活寡呢?”宁翠翠假意道。
  王媒婆狡黠一笑:“缺钱的自然就愿意,这李家可是愿意出二十两纹银呢!”
  “二十两?”宁翠翠眼睛一亮,这李家竟然愿意给自己儿子娶冥婚,就说明家事不错,她要是嫁给秦猎户,还不如嫁给一个死人。
  至少嫁给秦猎户她一定过得不好,嫁给死人她还有机会有无限可能!
  想到这里宁翠翠伸手拉了一把王媒婆的手:“王婆,你这事儿先别急,等上一天再看看。”
  王媒婆自然是个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谄媚道:“好,我明白了!”
  宁翠翠回了家。
  余莲翠趁着宁大军不注意,带着宁群和宁远躲回妹家去了。
  宁大军一见到宁翠翠,老泪纵横,抓着宁翠翠的手:“宁翠翠啊,我对不起你啊,钱让你妹给败光了,爹拿不出那么多钱,秦猎户要抓走你爹我啊……”
  “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宁翠翠冷笑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这个废物爹想要打亲情牌让她嫁给秦猎户了,也难怪毕竟在他眼里宁群和宁远才是他亲生的,她算什么?
  呵!
  “爹这么说,想要女儿怎么做?”宁翠翠冷着脸问道。
  宁大军一阵迟疑,最后还是拉下老脸道:“宁翠翠……不如,你就嫁给秦猎户吧!”
  宁翠翠静静的看着宁大军似乎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宁大军被宁翠翠这眼神看得一阵阵心虚,额角冷汗一阵阵的流下来,腿肚子也有些哆嗦,就要忍不住开口说,还是算了吧。
  宁翠翠冷笑一声:“爹,不如把我嫁给楚大善人家儿子冥婚吧!”
  “你说什么?”宁大军睁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宁翠翠。
  宁翠翠再次道:“楚大善人家儿子战死了,现在正准备找人说冥婚,我与其嫁给一个可能会打死我的……”
  “还不如嫁给一个死人,冥婚!”
  “你、你想好了?”宁大军看着宁翠翠,突然之间像是不认识了一般,定定的看着。
  宁翠翠已经没有了半分情面,直接怼道:“我要是没想好,爹准备怎么办?”
  宁大军叹了一口气,微微垂头,是啊!他没有办法,他做在州府帮大户人家做些短工,一年下来也不过二三两银子,最多维持一个家用,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还给秦猎户了。
  就算还了,他又哪里来的银子给如山读书呢?
  “好吧,竟然你已经想好了,我就去找王媒婆。”宁大军垂头丧气道。
  宁翠翠回到了自己屋子里,坐在床沿上,心里面难受的呼吸都困难了。
  她知道不是自己在疼,而是这个身体的原主。
  之前她被继母继妹陷害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如今因为她亲爹的几句话却难过了。
  宁翠翠的手紧紧的握着床沿,喃声道:“宁翠翠,你安心吧,我一定会过的非常好,比宁群好,比余莲翠好,让你这个废物爹后悔这么对你!”
  说完,宁翠翠胸口那种闷意忽然就好了许多,豁然开朗了起来。
  宁翠翠抬起头来,朝着四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就这破屋子,破摆设,全家值钱的东西估计全都穿在余莲翠和宁群的身上了,不留下也罢!
  这楚大善人家,竟然被称作是大善人,想来应该是个乡绅吧,家里也应该有些银子吧?
  哼,不就是冥婚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真的嫁给哪个歪瓜裂枣的!等着她翻身吧!
  次日,宁大军就找了王媒婆送了两家庚帖,合了八字,结果算下来竟然是极合的八字,王媒婆说了只要宁翠翠嫁过去八方财神齐聚!
  这李家一听,当即就着人下了彩礼,定下了日子,择日成亲。
  农历三月初八,据说是个风和日丽、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晚上天色渐黑,李家的花轿就到了何家的门口,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宁翠翠在媒婆的搀扶下送出了门。
  到了李家。
  喜婆抱着一只大公鸡出来了,丫鬟上前将大红段子一头绑着宁翠翠一头绑着公鸡拜堂了!
  没错,就是和一只鸡拜堂了!
  宁翠翠心里有些凄凉,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透过红盖头,宁翠翠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婆,年纪并不算大,约莫五十有五的样子,神色还算是慈祥。
  看起来倒是挺好相与的。
  拜完堂,送入了洞房。
  新房是三开间的,外面一间,里面两间,右边书房,左边是寝房,布置虽说没有多么的富丽堂皇,却很是雅致,可是看得出来李家确实是有些底蕴的。
  寝房北面的墙上,挂着她这个战死相公的画像,下面摆着香烛,画像上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岁,面容姣好清秀,一点都不似个能打仗的。
  宁翠翠看了一会儿,随手上了一炷香。
  尔后,便在丫鬟冬梅的伺候下换了一身白色孝服,躺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床上,也不用等新郎,直接就抱着灵位呼呼大睡。
  虽然隔得疼,但是因为接连几天将身体折腾的太累,倒也睡得很实!
  就这样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放晓……
  门外院里分的三等丫鬟冬梅大声喊道:“少夫人,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宁翠翠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翻了一个身,嘟囔了一句:“回来就回来嘛,大惊小怪!”
  “什么?谁回来了?”
  宁翠翠从床上弹了起来,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
  门被‘哐’的一声打开,扎着双丫髻的丫鬟跳了进来道:“是、是……少爷,十年前去打仗前些日子战死的少爷,少夫人的相公……楚行少爷回来了!”
  “咳咳咳咳……”宁翠翠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差点背过去。
  什么叫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塞牙?
  她那个打了十年仗都没能回来,战死的丈夫,她一嫁过来就回来了?
  冬梅乐呵呵报喜:“是啊,老爷夫人可高兴坏了,说少夫人真是旺,这刚过门少爷就回来了,让您赶紧过去呢!”
  宁翠翠站在房间里原地打转,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办?怎么办?
  “少夫人?少夫人?”冬梅立在一边喊了几声。
  宁翠翠这才缓了缓神,“人现在在哪儿呢?”
  “中堂呢!”冬梅看着自己家少夫人傻傻愣愣的,莫不是高兴坏了?也难怪谁想守活寡一辈子,这听说自己相公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
  宁翠翠抬步就要往外,“恩,我们走!”
  冬梅看着宁翠翠还没有梳洗,愈发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连忙伸手拦住:“少夫人,你还没有换衣服洗簌呢!”
  “哦,对,现在换!”
  换了一身衣服,宁翠翠缓缓移步至中堂,不得不说这李府确实算是大户了,她从自己院子里走到中堂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
  还没有跨进里面,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哭喊声。
  “诶呦……我的儿欸,你这么多年不回来,刚要回来就传来了死讯,你是要你妹我的命么?前些时日官吏报了你的死讯,你这是要挖了我的心喂……”
  宁翠翠的脚步一顿,确实是为难了自己这个婆婆了,就这么一个独子结果参军十年未归,有了音讯还是官吏报战死的死讯,任谁听了都是挖心!
  宁翠翠走了进去。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跪在地上,婆婆赵氏正捶胸顿足,公公楚大善人在一边扶着。
  男子的衣服褴褛还有血迹,头发散乱着胡子拉碴,右边脸上一处烫伤的疤痕触目惊心。
  宁翠翠一边走到赵氏跟前跟着安抚,一边偷偷的瞄了一眼他。
  只觉得和屋里挂着的楚行的遗像没有半分的相像,那画像不说面如冠玉至少也是清秀俊朗,而这男子简直就是从山野里偷偷跑出来的野人。
  赵氏哭了好一会儿,跪着的楚行只管跪着,眼睛赤红头微微垂着。
  许是宁翠翠一直在打量着楚行,楚行终于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宁翠翠,四目相对。
  宁翠翠一阵心悸……这眼神好眼熟!
  楚大善人走过去将楚行从地上扶了起来,“好了,廷儿你先下去梳洗一番,等会儿我们再好好说一说,你妹这里我先劝慰着。”
  楚行站起来,临走出去前朝着宁翠翠看了一眼,黝黑的眼眸一道精光闪过,尔后转身出去了。
  宁翠翠乖巧的站在一边,也没有说话,怕露出破绽,这让楚大善人看在眼里却愈发的满意,遇到这种事情从容不迫,倒是不像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女。
  楚行洗簌完毕,重新换了一身衣裳,除了脸上那道烫伤的疤痕依旧触目惊心,看起来倒是有些英气蓬发的气度来。
  宁翠翠仍旧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更搜索不到原主的记忆里在哪里见过。
  赵氏的情绪也缓了些,拉着楚行问了好些。
  原来前段时间打了一场险仗,十四皇子亲自率军攻破城池,却不想中了埋伏,他身为亲卫军掩护十四皇子的时候被一刀砍中昏死了过去,之后在抛尸场醒了过来,才知道离中埋伏已经是好几天的事情了。
  十四皇子死了,整个十四皇子率领的驰风军覆灭。
  他跌跌撞撞的想要回军队,却因为他的‘死讯’没有办法回去,无奈只好回了家。
  “儿啊,苦了你了,这样也好,你也就不用回去了,十年了,边关战事年年吃紧,你拼命了这些年也够了。”
  “你看看你的脸,以前是半点苦都吃过的,比你两个姐姐还要粉嫩的,现在……”
  赵氏说着掩着面又要哭了。
  “好了,不说这些先吃饭吧。”楚大善人也感慨了一声,劝慰道。
  宁翠翠一直站在边上,心里有些打鼓,她和楚行结的是冥婚,如今楚行回来了,按照李家的门楣,断然不可能只娶一个农女的,只怕她这亲事要作罢!
  作罢倒也合了她的心意,但是回到何家,日子就会比在这里好过么?
  “咦?宁翠翠怎么不吃?”
  宁翠翠定定的发神,婆婆赵氏问道。
  宁翠翠连忙应了一声,低着头吃饭,偶尔去瞥一眼这个白白得来的‘丈夫’。
  赵氏这才怪自己一直光知道哭,竟然没有顾忌到这个新妇,只是此时饭桌上也不太好说,自己这个儿子在外面这么多年,虽说是随军但是也要问问有没有娶妻什么的,到时候万一……那这个宁翠翠该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
  赵氏心里想着自己的儿子冥婚后立即就回来了,一定是这个新妇旺夫,断断不能打发的。
  吃过饭赵氏就单独找了楚行问了,“儿啊,你在外这么多年有没有娶亲生子啊?”
  “妹说的哪里话,在外从军打仗怎么可能娶亲生子呢!”楚行觉着赵氏奇怪。
  赵氏松了一口气,“你今天注意到一起吃饭的宁翠翠了么?”
  楚行点了点头:“恩,我还在奇怪呢,家里面怎么就多了一个梳头妇人了,难不成是爹娶得小妾?”
  赵氏一听脸色一白,伸手就要打楚行:“你说的什么话,你爹多大年纪了,他要是敢我就打断他的腿!”
  楚行轻轻咳嗽了一下。
  赵氏白了楚行一眼:“那是我给你娶得媳妇,原本想着你回不来了,这样百年之后你也好有个伴侣,我们老了,逢年过节的也有个给你烧香的,不是?”
  “你可不能辜负人家,我瞅着是个身世可怜十分乖巧的孩子。”
  “好,我知道了。”楚行应声点头,回了自己院子里。
  宁翠翠今天要回门的,只是楚行突然回来了,就耽误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