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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
  他就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让她吓成这样?连他的大名都唤出来了。好在这里是画舫,不然她这个样子还真容易给自已带为麻烦。
  宁翠翠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小脸时眼中都是惊恐,红着眼睛像是看到了救星直接飞扑进他怀里,“太可怕了,我竟然梦到熹娘了!”
  楚行将她推开,打量她,“熹娘是谁?”
  宁翠翠害怕不想和他分开,只有紧紧抱着他,那份惊悸才能过去,“就是白天你挖到的那具骸骨的名字,她告诉我,她叫熹娘,叫我想办法让她入土为安,头胎转世,我要是不答应,就日日缠着我。”
  她高抬着小脸,眼中已经是惊吓出得泪水,她何其倒霉和无辜,不过就是闯进她的屋子,又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凭什么缠着她啊!
  楚行觉得这事发生的有些怪异,皱着眉道:“还有什么吗?”
  宁翠翠瘪着嘴,“有,让我给她报仇!”
  “报仇?”楚行都意外了,笑着冷哼,“岂有此理,一个死去之人还想兴风作浪了,凭什么她要你来报仇,那侯府里的腌臜事情让他们自已烂着去吧!别怕,你不是会画符吗,给自已画一个驱鬼的,或者安神的放在身上不就行了。”
  他出的主意很好,可是宁翠翠觉得那些东西就算她画了,她还是害,什么都没有扯着他在自已身边安心,乖巧的点点头,却不松手。
  “你能陪陪我吗?我不想一个人睡了!”
  这话,就有些暧昧了,二人原本就有了肌肤之亲,只是没有最后的夫妻之礼,这秋意阑珊,薄衣避体的,他很难受的。
  “求求你了,好吗,刚刚她入我梦的时候真的太吓人了,竟然还是一副白骨的样子,头发都掉光了,牙床却能一张一合的对我讲话!我不想再梦到她了。”
  楚行吧了一口气,没办法的退了靴履,合衣上了床!
  果然如宁翠翠所料,有他在,竟然能一夜安睡到天亮,什么都没有梦到,只是僵着一个姿势有些累,睁开眼时,发现自已正扒着他的腰,缠着他的腿,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原本倔犟不肯褪去外袍的人,此时衣襟都被她扯散了,头还埋在他的胸口,下面还有一滩水渍。
  天啊,太丢人,她竟然还流口水了。
  她一动,楚行也醒了,看了一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翻身拢了袍子坐好。轻咳了一声道:“穿好衣服,我等你出来。”说罢竟然起身走了出去。
  宁翠翠垮了脸,这桥段不对啊?剧本里不是长写着,男女主人公一起过夜后,第二日醒来都会深情相望,缠绵悱恻的吗!她早上起来素颜不美?
  不对啊,她过来后,几乎全靠天生丽质了,产日里就没上过妆啊!难道她身材不好,没女人问?捋了一把头发,想着也不应该啊!她得身材堪称完美,大长腿小细腰,胸前波涛,哪里不入他眼了。
  伸着晾了半天腿,猛然想到什么了,双手猛的环胸低头看自已。果然,她睡相不好,又将那可连不结实的肚兜吊绳扯断了。从身后捏起细得跟个链子一般的红绳忍不住吐槽。
  “什么破玩意,不都说古人很羞涩保守的吗?缝个内衣这么偷工减料!卖得全是情趣内衣啊!”低头看了看她那半裸的粉白,忍不住抿了唇越扯越大!越来越觉得他那样仓皇的离开,像是害羞了呢?
  楚行哪是害羞啊!他是上火的厉害,不想鼻血喷流,是问哪一个热血男儿看到这一目能受得了的,能看不能吃,不敢紧走,等着送命吗?
  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宁翠翠才磨磨蹭蹭的出了船舱,楚行已经在等她吃饭了。船夫们也都起来做工了,原本漂着的船身再次慢慢向前行驶,进入峡谷河域!
  “这条河道是前朝一全皇帝南下挖掘出来的,只因这里漫山工满杜鹃不能近处欣赏,他为了一已私利弄得天灾人怨的,到是造福了后人,成为陵州的一大景色之一。”
  昨日天色已沉,她什么都看不见,早上江面上雾气重,隐隐的山上的景色也不清晰,待船身靠近之时,伴着清晨的朝雾,漫山粉白相间的杜鹃竟将这里扮得有如仙境。
  “天啊!神仙的宫殿也不过如此了吧!这里怎么会这么美?这里叫什么地方?”她问话时,眼睛都忍不住挪开一分,弯弯的峡谷,船行得极慢,江水湖绿,山色粉霞,昨日说过不想离去的话,到了今日更加有了此想法了。
  “这里原名叫百花山,后来被人为的将一切杂色都去了,只留杜鹃,被改名叫了霞山!美吗?”
  宁翠翠傻傻的点头,连身子被人拥住都不自知!
  “再美,也不及你美!”说罢,忍了许久的人,终将她的唇瓣含住,将人贴在自已怀中,肆意索取起来!
  粉红的背底,二抹浅白交叠,如果再有梵音奏乐,真如仙人降临,一副佳话美图。
  久久,楚行气息有些乱时,才将她松开,宁翠翠羞红了脸,捶打他胸口,“讨厌!”
  顿时,天地间染上男子爽朗的笑声!
  宁翠翠被他笑的不好意思,越发恼了,“你不饿吗?我可要吃饭了。”
  能拥着心爱之人,做喜爱之事,楚行心情极好,“饿,可是吃不到,饿着饿着就忍住了。”
  “你就贫嘴吧!”宁翠翠气的在他皂靴上踩了一脚,他没躲,装腔作势的哀嚎一声,“哎呀,你要谋杀爷啊!”
  宁翠翠扭开头不理他,谁让这人该色心大起时将君子,该本份时变色狼了。
  她不做声,端着面前的粥碗开始吃,楚行装瘸,一拐一拐的坐回原来的位置,道:“唉,这里原本还有一处娘娘庙建在霞山上,想着你去的,这会脚断了,去不上了。”
  “什么,还能上山?你不早说!快吃快吃啦!哪有男人像你这样易碎的,踩一下就脚断了。吃完带我上去转转!”
  楚行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从没摆过架子,可这女人是越发没了规矩,不过还是宠溺的,吃了早饭带着她到有停渡的地方登上了霞山。
  山道很险,却因种了大颗大颗的杜鹃而很美,“你知道吗?杜鹃花美,黄色和白色却是有毒的!”
  这个楚行还真不知道!在娘娘庙停留了一日,转了霞山,再回到船上时已经天黑,又吃了丰盛的全鱼宴,二日皆在船上,前后的心情却相差巨大。
  宁翠翠举杯感谢道:“谢谢你,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要是日日能如此,说不定我都不想回去了!”
  楚行蹙眉,“回哪?”
  “当然是我家了,你真当我是孤儿啊!可惜,我家太远了,要回去,就要想办法。”她低垂了头,随后神色低沉了下来。
  楚行有些痛苦,他待她这么好,还想着回去吗?
  “既然回去不容易,那就别想了,不然你总想着也回不去,心情就一下不好的!”
  宁翠翠点头,“你说得对,那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说完,她竟然又将自已喝多了,这一次因为太过开心,直接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
  楚行哭笑不得,酒量这么差,却非要喝,不过这到好,说睡就睡了。他将人抱进屋里,时间尚早,干脆自斟自饮看歌姬们跳舞。因为包下船时就说过,不用人伺候,也不要有人上前打扰,所以船上这些貌美的舞姬一个个都很本份,哪怕她们透过珠帘,隐隐能看到对面的分子卓尔不凡,也不敢妄动春心。
  丝竹琴鸣,舞蹈正好时,忽然又是一声尖叫,惊得楚行手上的怀子一抖,酒泼了出来,人如鬼魅似得已经冲进船舱当中。
  宁翠翠还是昨天那个姿势,躲在床角瑟瑟发抖!楚行皱了眉,“又做噩梦了?”
  宁翠翠点着头,委屈的就往他怀里爬,一边爬一边忍不住哭,心想,自已以后不会就离不开他了吧!现在他心在自已身上,还能待她好,要是天常日久,她也走不了,厌弃了她,难道她以后就不睡觉了。
  楚行也是不解,“按理,昨日你受了惊,做了噩梦情有可原,梦得真实一些也没什么,梦吗,都是自已想像出来的。可是今日你整日心情都佳,又拜了了娘娘庙里的菩萨,怎么还会做噩梦呢!”
  宁翠翠瘪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她能怎么办,梦和昨日的分毫不差,可是她说了就好像是邀宠一般,只能像个小可怜一样望着他,希望他能陪自已啦。
  楚行也是不解,“按理,昨日你受了惊,做了噩梦情有可原,梦得真实一些也没什么,梦吗,都是自已想像出来的。可是今日你整日心情都佳,又拜了了娘娘庙里的菩萨,怎么还会做噩梦呢!”
  宁翠翠瘪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她能怎么办,梦和昨日的分毫不差,可是她说了就好像是邀宠一般,只能像个小可怜一样望着他,希望他能陪自已啦。
  楚行哀叹了一口气!想着,还好喝了酒,只要沉淀下心神,睡着也不是难事,于是脱了皂靴,再次和衣上床!
  宁翠翠今夜也没了花花肠子,只是裹着被钻到他怀里,因为害怕,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原本心中叫苦的某人看着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也是心疼不已,在她额间落了一吻!
  “别想那么多了,明日给自已画个符,要是没做用,我每日都会陪你的。”
  宁翠翠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就算他承诺了,这种日子离开了船上,也不可能日日如此!她想明日回去了,不帮着熹娘解决了她的怨气,自已怕是难安了。
  她没说话,闻着楚行身上的沁竹香,慢慢缓了心神,闭上眼再次睡着。
  睡至半夜,忽然门被人敲响,楚行警觉立即翻身下床,他一动,宁翠翠也醒了,推开门时,发现外面已经光亮,是一身风尘仆仆的御风。
  有几日没见到他了,怎么突然找来了?他说什么,她没听到,就见楚行将门关上再走回来时,神色不太好!
  “原想着,不想你掺合侯府的事情,可御风回来说,田侯爷昨夜被人下了毒杀害了,所有证据全指向是林氏所为,苏骆竹已经没有办法了,想找我帮帮他!”
  宁翠翠觉得好笑,他一不是仵作,二不是衙差,破案找他帮什么忙!
  转过来再想,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到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进侯府了,事情顺利到可以将熹娘的事解决了。
  “他为什么会想到找你啊?”她问。
  楚行失笑,“因为御风一直被我留在侯府,他六神无主又没有得力之人相帮,所以求到我的吧!走吧,我没那么善心管杀田侯爷的人是谁,却不舍你夜夜惊厥!趁机查查那骸骨的案子!”
  宁翠翠伸出手掌,让他和自已击掌,楚行一脸懵逼,宁翠翠将他手提起来,与在摆成一个姿势,然后对在一起拍了一下!
  “预祝我们能成功!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楚行黑了脸,这人晚上吓得跟小猫似的,怎么到了白日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人要走,又被他给抓了回来,宁翠翠莫名的看着他,眼中询问,“怎么了?”
  “等等!”
  等着二人再踏进永昌侯府时,楚行身边跟着的就是两名小厮!宁翠翠与御风一样,一身黑色短襟袍服,发髻高束马尾下垂!
  苏骆竹等在府门口,府内已经一片混乱!
  “凤兄,有劳了,姨母被压制祠堂当中,府中一切都被二房三房把持着,侯爷过世,已经一片混乱!”
  他拉着人一边往偏僻的地方走,一边讲诉府内发生的事情,回头想说宁翠翠怎么扮成男子模样,就见他被人瞪捎了,气愤的大骂!
  “你们别过分了,本公子做什么,还受你们管制了?”
  身后俩个田府家人模样的小厮颔首,“公子,二爷和三爷只是叫小得瞪着,没有别得意思!”
  苏骆竹冷笑,“呵呵,没有别得意思?真是可笑,我堂堂驻国公公子,还会做出什么害你们府上事情不成?派人盯着,用意怕是我查到什么,替姨母开罪吧!他们这是想夺权,目的还不是那爵位!”
  他气的原地转了两圈,“卑鄙!”
  宁翠翠见他已经失去冷静,如此一来没有任何好处,拉着他被转身子,“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你吼他们也无用,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骆竹知道,想甩了这俩个尾巴是不能了,出去说怕是再难进来,他这在侯府,想赶走他也不容易,可是出去了,想进来就难了!
  干脆拉着他们二人去了梨园,这里好歹安静,他们愿意盯着就盯着!落座后他脸色苦恼,确是态度坚定道。
  “昨日睡到半夜,忽然就被下人吵醒,出来看时就发现他们命人把我姨母抓了!说是我姨母将姨父害死的!”
  楚行不愿意管这事,可是他们借了苏骆竹方便进来可以明目张胆的在府中行走,还是要帮他一帮。
  “说来,就是具体情况你也不知,却想捞出林夫人了!”
  苏骆竹脸带愧色,苦笑一声,“其实也不是一点不知,听说头一夜二人争吵来着,因为沉鱼苑的事情!”
  见他们不明,只能继续解释,“就是你们发现骸骨那里,曾经叫沉鱼苑,姨父有四个姨娘,姨母讽刺她们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赐了这个苑名!”
  “原来还是这事引发的,争吵什么你可知道?”宁翠翠有些愧疚。
  苏骆竹摇头,“近伺都打发了,只打听出侯爷一直在埋怨姨母欺骗他,原来如此善妒,枉顾他那么信任姨母!虽没有要处置的意思,确是失了信任!”
  楚行很想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可是他是来帮忙的,改了口,“如此,你也怀疑是你姨母所为,又找来我们帮忙做什么?”
  苏骆竹摇头,“不是姨母,去问过了,她不可能骗我!凤兄,永昌侯府虽没有实质官职,却有十处盐物田产!几乎整个陵州城的赚钱产业都拿捏着,只要姨母无罪,我那年幼的堂弟就能继承爵位,这些都是他的,你肯帮忙,我让他分三处盐场给你!”
  楚行眯了眼,一处盐场一年的利润也就五千两左右,他到不差这点钱,可是临海的渡头确是他需要的!
  “你做得了这个主?”他问!
  苏骆竹肯定道:“自当是能的,这也是姨母的意思,如今其他几房已经是虎视眈眈,一会衙门的人来了,姨母要是问了罪,大房的人就难翻身了。我那表弟被养的经不起事,早没了章程,可我不能看着那些没良心的将表弟的一切抢走!”
  何止他表弟,其实他也是心乱不已,又被人盯着限制了自由,凤景通一看就是经历过风浪的,应该能帮他吧?
  她给于姨娘喝了堕胎药,老爷气不过来掐死了她。带翻了药碗。燕阿娘看到夫人赐药,想来奚落她,可发现人死了,她怕被栽赃,把人封到了木板下。花姨娘害死了老爷,她身边的管事婆子是于姨娘的陪嫁丫鬟,在老爷下狠手时,逃了。去年,花姨娘自改姓,进入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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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落在赫连身上,对方给了他们个安定的笑,他这才安心下来,商量着问,“我被他们监视着,我知凤兄身法了得,得力的手下也多,可否帮我打探一下幕后的真凶?”
  “可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希望在事成之前,我能看到你答应我,有实质的东西落实在纸面上。”
  宁翠翠起身,对着苏骆竹笑了一下,“冠宇,你可能见到林夫人?既然来了,出于礼貌总要问一声安的!”
  苏骆竹点点头,神色已好了很多,“可以,他们虽然禁止我出府找人,却没有限制我去姨母,我带你过去。”能有宁翠翠陪着自已,他很开心的,可是起身时,宁翠翠却对楚行道:“午饭时,我们在梨园碰头!”
  楚行点头,二人之间相视一笑,苏骆竹在一旁有种插入不进去的默契感!
  直到宁翠翠扯了扯他的衣袖,才恍然过来,尴尬的道:“哦,走吧!”
  侯府祠堂,正门前有二个府中奴仆把手,见有人来探望伸手拦住,“今早二老爷有命,不许任何人进去,端茶送水一律由我们二人经手,以防里应外合窜了共词!”
  “岂有此理,我是谁你们都不认得了,一个无官无职的二爷也敢拦着我!”苏骆竹火了,伸了拳头想揍那人,却是比了比,只做威胁。
  那二人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竟是都不说话了。苏骆竹此时更气了,“你们敢蔑视我!给我让开!”
  “四公子,您远来是客,看在国公府的面子,我们不敢与您动手,可您执意要进,我们也是不允的,说起官职,您与府中二爷身份到是相同。”
  宁翠翠见他又要发火,忙拉他向后退了退,摇了摇头!“家有家归,你这样乱来,会失了主家的礼遇,把我们都赶出去的,既然不让见,我们就走吧!”她拉着人往回走,那二人的神情中不屑的意味更加明显了。
  拐了弯,苏骆竹向着房根处的石基踢了一脚,很是气愤,“狗眼看人低,二个狗奴才也敢挡我!看来父亲说得对,士农工商,我只徒一个逍遥,今日竟然被人如此无视。如果是我大哥在,哪怕人真是我姨母杀的,他们也不敢如此做为。”
  宁翠翠摇头,真不知这么多年他的生意是怎么做得顺风顺水的,“你想多了,这人身份没关系,你在这等我!”
  苏骆竹探出头,就见宁翠翠又到了祠堂门前,对着二个他恨不得拍死的家奴拱手一礼,“二位大哥,我家公子也只是担心林夫人身子,还请二们行行好,让我进去见一见,看一眼就出来,保证不添乱。你们要是不放心,派一个人跟着我也行。”说着,对着二人一人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
  那碎银子足有五两之多,见她态度诚恳,又使了钱,一个人使眼色让跟着她进去,自已又在门口站好。
  苏骆竹丧气的靠墙站好,此时才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说小小的家奴,就在前日,田家二爷看到自已,还上前巴结与他攀附交情!如今是想着爵位要落到他的头上,所以摆起普来了?
  宁翠翠要见林氏可不是出于礼仪,她是要用预知术看相,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林氏本就身子虚弱,面黄皮瘦,前日寿宴,看着都萎靡不已,这一进祠堂,更是憔悴不堪。就见她此时面色惨白,唇瓣脱皮,眼皮浮肿,眼下泛青,一看就是不但没睡好,还哭了一场。人跪坐在蒲团上,神色恍惚!
  “林夫人,你可还好?”
  林氏眼珠像生了锈,好半晌才转过来看她,愣怔间开口,嗓子嘶哑的厉害,“你是钟离……”
  宁翠翠插话道:“夫人好记性,我是四公子身边伺候的小厮钟离啊!”她眼睛一转,拿出一张十两面额的银票给那跟进来的人道:“夫人身子虚,经不起苦的,还麻烦这位兄弟帮着张罗为一些吃食茶水!日后案子清了,夫人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那人想了想,将钱接了。将人打发了出去,宁翠翠装作亲切的去摸她的手,“夫人受苦了,苏兄叫您放心,他会想办法让您出去的。”
  林夫人抽出自已的手,竟然嫌弃的在裙摆上擦了擦,原本有着几分萎靡的身子也坐正了,“钟离姑娘还真是好心,我待你没有半分友善,你却进来探望我的安危,这份气度真让人不安!”
  宁翠翠心中骂她,靠,老娘来看你,你还怀疑我别有用心!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老娘要是的帮你,你就是阶下囚了,还装高高在上的夫人款那!果然是宅斗中的老狐狸,对谁都不放心!
  既然相看两相厌,她也没必要再客气,“林夫人如此小心奕奕行事的人,怎么还会让自已陷入这种困境,就连我这个外人,你都防备,却着了亲人的道!还是说,侯爷真的是你杀的!”
  “一派胡言,我与侯爷相敬如宾,女子以夫为天,我为何要将我的依仗杀死!都是二房三房这二个不省油的灯,他们早就觊觎祖产,想霸占了去!做梦,我死也不会松手。”
  宁翠翠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撒泼,面前却有一副场景划过。场景很模糊,因为是她强行想看过去发生的事情,导致头猛然一痛。
  里面有个女子长得很是貌美,可她虽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却是无比自卑的气质,明明可以骄傲的活着,一张凄美的脸上,满是愁容与痛苦,眼中蓄着泪,紧锁着眉头,颤抖着手接下面前的碗!
  宁翠翠愕然,面前那个妇人,竟然是林夫人!
  只是那时的林氏比现在丰腴不少,气色白皙,神色跋扈,递出去药碗后,嘴角上扬,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宁翠翠被她脸上瘆人的表情吓到,后退一步,吃惊的看着她!心中喃喃,原来她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个于姨娘真的是她杀的?
  宁翠翠吓得退后几步,感觉面前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她这一退险些撞到牌位,发出不小的声音。
  林氏抬头,见她看自己,一副见鬼的害怕样子,忍不住没好气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害怕我?我都说了,老爷不是我杀的,他们一个个不信,你也不信是吗?滚,我不用你假惺惺来看我!”
  她是不想再在她身边呆着的,女人容不下情敌是一回事,生了杀人的心思是另外一回事,她转身就走,就感觉背后有一物砸重。
  “什么人也打着关心的名义来看我!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下贱胚子!我不需要可怜!我根本就没杀过人!”
  地上骨碌碌滚过来一个青涩的果子,是林氏从条案祭台上拿下来砸她的,后背生疼生疼的!
  她愤恨的回头看她,觉得这人真的是侯府夫人坐久了,谁对她好还是坏都分不清了。
  “放心,我压根没有想过帮你或者可怜你,我来只是想查清于姨娘的死因罢了!”她语气不好,丢下这句就走了。
  林氏却跌坐在地上,想到之前那个贱人于氏,眼中出现一片慌乱!
  宁翠翠出来了,脸色很不好,苏骆竹三步两步的来到她面前,很是紧张道:“我姨母可是受苦了?为何你的神色这么难看?”
  宁翠翠定定的看了他好几眼,想着算了,他们是姨表亲,哪里有她说坏话的份。
  自己被人看不起还不是因为身份地位太低了。
  “她很好,声音洪亮,体力充沛,我买通了看守让送些有营养的东西,起码在侯府的这段时间不用担心了。”
  苏骆竹左手握拳砸在右手上,附和道:“是啊!在侯府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被官府带走了,他们田家在有了关系真的栽赃给姨母,就难办了!不行,还得让凤兄帮我,先去衙门打点,人不能带走!”
  宁翠翠很想问他,你姨母是什么样的人品,你知道吗?也许她的丈夫真的是她杀得。
  二人向梨园走,侯府如今人心惶惶,大房的得力管事都被人控制起来,就连嫡出的三少爷也没了自由,走至一处院落前却听得有人再吵闹!
  “你们算老几,凭什么克扣我们羞花苑的吃食!这府里,你们家的爷还没成爵呢!”闹事的是个十七八岁的丫鬟,颇为趾高气昂!
  和她纠缠的是个老婆子,很是不耐烦,不但没怕她,还对着那丫鬟泼了一盆的洗菜水。洗菜水溅起来的泥水,染到经过的宁翠翠的裙摆上,苏骆竹觉得脸上无光,想要呵斥,被宁翠翠拉着向前走,却隐在一处树下对他做了紧声的手势。
  泼水的婆子很是厉害,收了盆,双手叉腰许久骂了起来,“我呸,不过是用来巴结侯府,怕断了靠山送过来的女人,得了几日的宠就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大夫人都被关进祠堂了,一个没了靠山的小妾还想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看看这府里眼下是谁管家!”
  她一长串骂下来,小丫头直接红了眼,摘了身上的烂菜叶子只有架势,短了气势的回嘴道:“你别得意,再怎么的我们花姨娘也是主子,是去是留还没到其它房说了算的地步!”
  婆子拧着腰梗着脖子甩手进了灶房,临了还回了一句,“不管如何,你们也是秋后的蚂蚱,趁着年轻还是赶紧找下家吧!”
  丫鬟哭着走了,苏骆竹蹙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