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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不甘心的吐出一口气,“可是,就不查当年的事了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查啊!一定要查,不过还是让父亲查吧!或者等女儿回来!我不放心您!”
  白氏眼睛瞬间就红的厉害了,“苒儿,我的好苒儿,娘真舍不得你离开!”
  宁翠翠是不想背上克母的名声,才为她着想,如今看她情真意切的关爱自已,忽然就想在现代的妈妈了,也许只有母亲才会对孩子流露出这样的不舍。
  她将白氏揽在怀中,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娘还有我,查她的事不急,我回来了,现在女儿只想您好好的,如果你心里的坎过不去,那我们就先给她点苦头吃!让她先难受。”
  那个关氏如今名声是臭了,和自已的马夫有染传得沸沸扬扬,想毕侯府二爷定是想办法将这事捂下,但他定然心中是厌弃了的,如果再把她有倚仗的产业都停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于是她在白氏耳边耳语几句,将自己想到的告诉她。
  外面楚行看着那二十几名来自江湖上的打手,嘲讽钟离沭的大手笔,“花了这么多钱保你的命,还不是如此无能!”
  钟离沭此时才知道他有多天真,能派人用那样密集的箭雨要杀眼前这人,又怎么是他请来的这些武夫能抵挡的,此时他脸上的嚣张气焰一扫而光,只求能活命。
  “你放了我,我立即将你的人放了!”他眼中带着求生的渴望,满满的都是惊恐!因为楚行根本没有放他的意思,而是感觉到脖子上的线收得更紧,好像下一秒他的头就能掉下来。
  “放了你?以你的诡计多端敢用其他人带替我的侍卫,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钟离沭这时才明白,原来他早就看穿了,难怪这些天都没有人来!他哆哆嗦嗦的叫人,“去啊,回府,回府把他的人带来!”
  楚行清冷的声音如魔鬼一般让钟离沭绝望,“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我的耐心有限!”
  钟离沭的裤子慢慢湿了,“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侯府离西城门就算跑也要一小半个时辰,他这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骚气味弥漫到空中,楚行厌恶的看着脚下。
  城门口忽然有人暴喝出声,“什么人造次,敢当众羞辱我儿!”
  男人带着怒火大步而来,身后还带着官府的衙差。
  “几位差爷,他们当众闹事,羞辱我儿,应该将他们通通抓起来!”
  楚行没想到他们早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这么快就带来了官府的人。
  楚行右手小指稍动,勾在钟离沭脖子上的银丝便收了回来,钟离沭只觉得脖子上一松当即趴地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他大口大口的喘气。
  然后连滚带爬到钟离炳面前,有人来搀扶他起来,都被他挥开,“滚,都滚,一群废物!”
  钟离炳见儿子脖子上的血,指着衙差,“你们还等什么,将他们通通拿下,一个都不放过!”
  白氏没想到,她多年礼佛,除了寺庙就在自已的府中足不出户,家中事事不管,原来她的家人都是这样的嚣张态度。处事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拿人的,她可没忘记,自已的丈夫一项小心从事,谨小慎微就怕落人口实,可他们呢,只不过是仗着蒙阴就如此作威作福了。
  楚行与宁翠翠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事都不想白氏插手,哪怕这会来了官差,他也不是坐隐待毙之人,这颍州的军府都尉与他是至交,只要送个信,这边的事就能摆平。
  然而白氏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撩开车帘探身斥骂出声。
  “二弟好大的威风,这是要拿谁啊!”
  宁翠翠再想拦着,已经晚了。钟离炳没想到后面的车上坐着的是她,这才懊恼没有仔细看一眼后面的车辆,果然,在门帘处钉着自家府上的牌子。
  不过看到白氏他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愣神,随后更加愤怒了。
  “你们这些人,不但羞辱我儿,还挟持我嫂嫂,你们可知我嫂嫂是有诰命在身,你们这样做,就是罪加一等!”
  白氏不能让衙差来拿女儿,自然也不能拿女儿的心上人,她要下车,墨子这才从车后抬着马凳过来,钟离炳脸色就是一沉。
  “嫂子,这是……”他怎么有一种大嫂故意躲在车里的感觉。
  “二弟让官差都撤了吧,这是家事,在这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让人看咱们侯府的笑话!”她声音不大,威慑力也弱,原本体弱说话无后力的她说出来的意思就像是在求和一般。
  钟离沭先不干了,“大伯母,您说这是家事?谁和谁是一家人?我才是您的侄子,刚刚他要杀我,可您一直躲在车上没吭声,今日这事必须上公堂,否则没完。”
  白氏出嫁前也是伯爵府的千金,出自将门,她不管事不代表怕事,终于,她年轻时凌厉的性子暴露了几分,高喊了一声,“够了!”
  “我叫你回家说,难道我这个侯爵夫人的话已经没有威慑力了?”
  宁翠翠闭了闭眼,她就怕在这期间得罪二房这些人,她娘偏在此时使用侯夫人的身份压人,这不是让这对父子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吗。
  果然,钟离炳咬了一下腮帮子,横了自已儿子一眼,“混账东西,胡说什么,你大伯母是那种胳膊肘外拐,事非不分的人吗!回家说去。”
  可是他眼中的阴狠跟本没有逃脱的被宁翠翠看到,钟离沭走之前一手摸着脖子一边狠狠的看了一眼楚行,嘴角噙着恶意的笑,用嘴行告诉他,“等着收尸吧!”
  楚行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他的态度让钟离沭莫名的脊背一寒,随后还是阴狠的转身离去。
  宁翠翠看到这一幕将眉毛蹙得死紧,看向楚行,对他招了招手,“景通,我有话要和你说。”
  凤景通拉着追云向她这边走了几步,在车前停下,看到她一脸担忧之色,立即换上轻快的笑容,宠溺的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这才用温和的语气问她话,那份温柔,就好像刚刚出手显些杀了钟离沭的人不是他一般。
  “怎么了?可是担心了?”
  宁翠翠也不隐瞒,重重的点点头,但她担心的不是楚行,而是刚刚走的钟离沭,“看来今晚要有麻烦了,你今天不管有什么火气都忍着好么?我不想给娘亲惹事!”
  楚行答应的特别痛快,“好,只要他们不惹事!”
  宁翠翠摇头,“即使他们挑衅我们,你也当没看到好吗?如果他们能放了飞威,我们就消停在的颖城过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这样隐忍,楚行不想,但他没有说不行,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宁翠翠蹙眉,有些吃不准道:“刚刚隐隐约约的发现,钟离沭这个混蛋天庭发青有祸事临头,我不希望他出事是因为你。”
  不管如何,现在她是侯府的小姐了,说不准备不久就要认祖归宗,然后楚行以她是侯府嫡女的身份迎娶,要是他杀了钟离沭这个钟离家的二房嫡子,这个仇可就结大了。到时这亲事必是重重阻碍。
  楚行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都听你的。”
  白氏见他对女儿很好,原本不赞成的心又松动了一分,也只是松了一分罢了。
  衙差拿了钱走了,但是楚行他们本不想进侯府的,只能随白氏回去一趟。
  经过重重街道,一路向颖城中心走,在下了织锦南桥的大街上,一道朱漆大门屹立在正街中心,两边皆是石砌高墙,街前就是太湖水流过,整条街道再无它户。
  宁翠翠下了马车,只见侯府大门前两蹲石狮子矗立,高高的门楼上面挂着黑底金字匾额,颖昌侯府!
  还真是好气派,竟然一个府邸占据了整条街道,难道会在颖城如此举重若轻,不过这门前就是石桥虽说离直对有稍许的偏差,可这桥在风水学里来讲即为煞,难怪侯府会家宅不宁,长房丧子失女。
  既然她来了,看来还得找个阴阳八卦鱼卦在门前挡挡这煞气才好。
  进了宅院后,她才明白什么叫深宅大院,这颖昌侯府不愧是北橚能找到的钟离姓氏唯一的勋贵人家了,进了大门下了马车,就有下人准备了二人抬的肩舆,抬着他们大概有十几分钟才到了二道门,之前路过的一溜的房舍竟都是下人住的,下了肩舆又走了十分钟才到了正厅,而她分明能感受到正厅的后面应该还有不少院落房舍,厅前有二颗茂密的白果树,一左一右就像守卫一般,树下是不见头的连廊。
  他们才进来,就看到钟离炳带着钟离沭已经坐在右手边,进进出出的丫鬟一个个敛眉垂目将茶水递进来,再无声的垂着头出去。
  原来百年世家与那朝中新贵的区别就在于这。
  她正惊讶于钟离府的家规严苛时,爱炫的关二夫人到了,同时她后面还跟来了四个上了些许年纪的妇人,还有六七个年轻的小妇人。
  她人一进来就呼天抢地起来,“我的儿,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伤你?”
  白氏一改往日淡漠,此时脸色绷着坐在上首,她的右边空出,楚行坐在她的下首,宁翠翠站在她的身侧,轻轻挽着她的手臂。
  关氏只抢白了一句,就被眼前的人给噎得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在我府上。”
  白氏当即不乐意了,“弟妹注意言语德行,这里是颍昌侯府,什么时候成你府了?”
  如今她有女万事足,谁也别想羞辱她女儿半分!
  “二弟妹,注意你的措辞!”
  汪氏看到宁翠翠,就想到上面的小贱蹄子害她不浅,当下什么都忘记了,指着宁翠翠,“你这个小贱货四处造谣毁我名声,我找了你好几日了,今日竟然送上门来了,看我怎么弄死你。”
  宁翠翠晃了晃白氏的胳膊,娇弱的喊了一声,“娘,我就说这府里有人和我过不去,这次初见面,她就想弄死我。”
  白氏一想到女儿与她失散了十五年,这才进府第一日,没有一人道贺,上来就是要弄死女儿,真当她是好脾气吗?
  她抬手将身边的茶碗掷到地上,直接炸裂在关婉娥的脚边。
  事发突然,汪婉娥一个跳脚,大声惊呼。
  钟离炳站起来横眉看着白氏,“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婉娥她好歹是你的妯娌,刚刚在外面你就对沭的生死视而不见,这会又如此,难不成,你被他们下了迷药迷了心智了?”
  白氏深吸了一口气,撇了一眼自已的小叔子,这个二爷最是眼高手低,明明一事无成,偏还想让人追捧,平日里让着他给他面子,今日谁想欺负她女儿都不行。
  因为心分了里外亲疏,这称呼自然就变了,“二老爷这是说得什么话,我这人活了半辈子,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明白!”随后她优雅的坐直身子,将宁翠翠扯到身前。
  “众位怕是还不知道,我失散十五年的女儿如今找到了。来苒儿,我给你介绍一下家中的长辈!”
  众人惊呼,白氏才不在意她们是何感想,指着最前面的一位妇人给女儿介绍。
  “这位面相温和的是你三婶子周氏,你三叔父如今刚刚迁升吏部管事,不日既要进京上任,到时我们可以在京城再聚。”
  宁翠翠随着她的介绍就落落大方的唤了一声:“三婶婶好!”
  周氏愣愣的看着宁翠翠一眼,当即眼睛一亮,冲着白氏嚷道:“嫂嫂这真的是咱们的妍儿?都这么大了,竟出落得如此漂亮!瞧我,只顾得发呆,都没认出来!和嫂子年轻时竟如此相像!”
  额,宁翠翠觉得这个三婶子可真是会说话的妙人!
  大家见白氏点头,立即围过来打招乎,白氏是故意先介绍三房,一是因为三房比二房有出息,二是要震慑一下一直出言不逊的二房一家。
  钟离炳有些挂不住面子,他坐在这,本是身份最高的,却将他给忽略了,“大嫂当真找到女儿了?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宁翠翠表面上看来笑脸盈盈,实际上她在偷偷打量在坐的众人表情,见几人是真笑,几人是别有心思,果然,汪氏听到她就是那个妍儿回来了,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了。
  宁翠翠故意的走过去,抓住汪氏的手,亲切道:“那我知道了,这位是二婶婶,二婶婶之前骂我是贱人生的,还抢我的座位,没想到我们会是一家人!”
  汪氏对她可算是恨之入骨了,她长这么大,最丢人的一日全拜宁翠翠所赐,这个女人怎么会是那个走丢的孩子,她绝对不承认。抽回自己的手,脸上全是扭曲的嘲讽。
  “这就将自己当成侯府的女儿了?你可还没被族里承认呢,大嫂……”你定认错了的话没说出来,白氏已经愤怒的站起来了。
  “我是她亲娘,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谁是我的女儿吗?待我带她拜祭了祖宗,再上京见了老爷,我看谁还敢轻视苒儿!”
  汪氏张嘴就要否认,“不可能……”
  宁翠翠绕到她面前,站在她与众人之间,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不可能什么?因为你认为十五年前我就该死了,所以觉得不可能再回来,对吗?”
  汪氏被她问得脸色一白,而宁翠翠敢这样说,是因为刚刚她抓对方手时,动用了她最大的能力要去看自已最想看的一幕,所以没防备被她拍了手。
  楚行也在那时嚯得起身,站到她身边,无论是谁,苒儿决定做了颍昌府的小姐,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说不。
  男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他往大小姐身边一站,让众人原本几分怀疑的话都咽回肚子里,他们可没有汪氏那么傻。
  宁翠翠动用最大的能力,已经看到了汪氏一生做得一切有违人道的事,其中一件就是要她死。原来之前的小女孩不是走丢了,而是让她死了。
  而另外一件就是她的哥哥,那场溺水也是她的阴谋。
  虽然事情发生不在她身上,可是她已经被她的冷血震得心寒,怎么会有女人如此恶毒,还能活得如此滋润。
  她转过头,眼睛就有些红了,是心疼白氏,虽然二人之间也有摩擦,可是一日的相处,白氏那无暇的母爱让她有所感触,她哽咽的喊了一声,“娘,我记得了,五岁那年,我不是被一个婆子拐丢的,而是一个耳朵少了一块肉的男人抱走的,他把我扔进了水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白氏呆滞住竟没了反应!只是红着眼睛看向汪氏!
  一个颧骨突出,眼睛极大的妇人捂着嘴惊呼,“哎呀,那不是汪家舅舅吗?”
  汪氏当即如炸了毛一般,扭头就给那妇人一个耳刮子,“你胡说什么,别忘记这么多年救济你家的人是谁!”
  汪婉娥的沉不住气暴露了她的心虚,白氏知道了过往,恨不得立即食她的骨肉。
  钟离炳一看自己家那个蠢货好像又惹祸了,仗着他是侯府的二爷,怒拍桌子一下,大呼,想怒视宁翠翠,却眼神漂浮。
  “都胡说什么,当年的事过去了这么久,五岁的小孩子能记得什么!还有你,给三姐道歉!”
  白氏却是已经将汪家人都恨上了,她站起身,想要和汪氏理论,这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钟离炳见事情要包不住,心中暗骂一句“蠢货,”抬手先给了汪氏一巴掌。
  “还不道歉!”
  汪氏猝不及防,肥硕的身子被他打了一个趔趄,眼睛都红了。
  “你敢打我!”
  钟离沭见事情往他们家不利的方向发展,一把接住了娘大声:“父亲,今日是他们要杀我,您不先处理此事,怎么还打母亲!”
  钟离炳运了几次气,狠狠的瞪了母子一眼,这才对白氏躬了身子赔礼,“嫂子,今日之事闹得太乱,您能找回妍儿是天大的喜事,就算苒儿怀疑汪家舅舅,这事也要好好查证才行!此前冒然怀疑岂不是将家人关系都闹僵了。不如大家都将今日的事暂且放放,庆祝孩子回来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白氏想着苒儿就能住这么一日,此时查当年的事情的确不妥,等到了京城,一切有老爷做主,再查二房自己也有了依仗!
  她勉强点头,“二爷说得极是!那么沭儿的事情也一并放下吧!”
  她看了一眼屋中黑压压的人头,摆摆手,“都回去吧!我这才从寺里回来,也乏了!沐儿,记得将人放了,否则我让你大伯知道平日里你是如何耀武扬威行事的!”
  汪氏起先还想争辩,钟离沭也不服气,可是一听大伯父要是知道了,忍不住心里有些后悔!要知道他们这一代虽然自己是嫡次子,可长子死了,袭爵看似顺理成章会落在他的身上,可是大伯对他们要求极高,更何况还有一个处处上进的钟离恩周在对着爵位虎视眈眈!
  恰在此时,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模样与钟离炳有三分相似,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是稳重的青年才俊。那青年进来后眼神就没离开过宁翠翠,嘴里啧啧不已。
  “这就是妍儿妹妹?一点当年的样子都没有了!”
  周氏过来笑他,“恩周就会说笑,你不过大妍儿两岁,她走失那年你也才七岁多,能记得什么!”
  实际上,周氏也觉得不大像,不管如何,她都不会乱说话。
  钟离恩周过来拉宁翠翠的袖子,“妹妹回来了就是伯母最大的喜事,我那正好从京城带回来不少好玩意要分给院子里的姐妹们,三哥让你先挑!”
  周氏从想炫耀她儿子小小年纪就入了翰林了,是因为他父亲要进京叙职才请假回来帮忙的,话没出口,就见楚行似鬼魅的身子挡开了二人!
  “不必了,苒儿她从不缺这些东西!”
  周氏原本热络的脸就冷下来了,这侯府除了大爷,做着二品的尚书一职,就三房有出息了,大房没孩子,她想让儿子袭爵这才想着巴结大房!
  这不得了消息就赶紧命人告诉三爷去了,儿子如此做还不是为了拉近二房的关系,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如此打她脸,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楚行不喜钟离恩周打量苒儿的眼神,虽然是堂兄,他也接受不了。
  正好看到冷风回来了,他就像是侯府的主人一样,大手一挥,冷风带着二人抬着大箱子进来了。
  “打开吧!”
  宁翠翠眼皮一跳,干嘛要无故得罪人啊?箱子里又是什么?
  楚行看了一眼众人,霸酷的道:“打开!”
  他是不想让人看轻苒儿,才准备了礼物,财力自然也是实力的证明。
  所有人看看他们,箱子被打开,里面摆的都是各色匣子,冷风拿出一个四方的盒子,上面还附加摞着两个小锦和,走到周氏面前。
  楚行道:“三婶子是五品官员的家眷,这套紫玉头面最适合你的身份,两位令妹一个娇美一个可爱,这玉髓耳饰和南珠耳饰是送她们的!”
  冷风啪的一声将方匣子上的弹勾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套金镶紫水晶的头面,发簪发篦发钗一应俱全!
  有人惊呼,各个暗想这手笔也太大了吧!这头面得几大百两能拿下就不错了。
  周氏原本不喜的脸这会也忍不住被财物所俘,这首饰太漂亮了!而让她一改态度的最大原因是,这礼物她是第一个收到的。
  如此,刚刚的小误会又算得了什么。
  冷风又从里面拿出一只竖型紫檀木匣,看匣子就精致无比。楚行对钟离恩周道:“这是宣城有名的‘梦笔生花’御贡的狼毫,因它的笔杆是镂空雕刻工艺,创作他的大师完成之后还没有传人就离世了,所以这世上仅此三支,偶然得此一支,送给三弟!”
  钟离恩周原本捏着装有珠花的锦盒与人家的大手比一对比还有些臊得慌,可是看到这只御贡的狼毫笔哪还顾得上其它。
  “这真的送我?会不会太贵重了?”
  “三公子是翰林学士,拥有此笔才不会辱没它的价值。”
  钟离恩周轻轻抚摸着笔杆,整个人激动不已,“宣城的狼毫笔吗?早听闻‘江商石上有老兔,吃刘饮泉生紫毫,宣城工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拣一毫’,就算不提这无价的工艺,此笔也是难得之物了,妹夫的见面礼真的是太豪气了。”
  能送出这样的礼物,钟离恩周已经不能说高看对方了,他在猜测对面气宇不凡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楚行被他唤做妹夫,露出满意之色,此人还算上道,到值得一交。
  周氏脸上有光,连忙谄媚,“大嫂的女婿真是一表人才啊!”
  白氏心中虽然对楚行不满,此时也不能表现出来。
  “嗯,因为今天事情都凑到一起,还没来得及和大家介绍!这位凤公子是苒儿的未婚夫!”
  楚行唇角勾起,如今他的身份被肯定,也算是如常所愿!
  众人很想知道这位气质出众又富有的女婿是什么身份,可是白氏不介绍了。
  这时冷风又从箱子里拿出两个狭长的盒子,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楚行道:“四婶子为人清雅,低调,这是早年得的一支上好的翠玉簪子做礼物!五堂妹还小,这个金锁给她戴着压惊!”
  随即见冷风又拿出一个匣子,是南红玛瑙镯子!给了表姑!上百年的砗磲珠子给了表姨……
  屋子里的女眷都分到了,后面就连家中的男丁都各自分到了文房四宝,就二房一样礼物都没有!
  这一已经不是钱的事了,到像是与二房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汪氏冷笑,“大嫂,要说他们与你认亲没有心机我都不信,一个才进府第一日的人,能把咱们府里摸得这么透彻,你这女儿真的不是假冒的来攀龙附凤?”
  白氏现在最听不得这个,当即指着正堂的门,“我的苒儿虽然第一天回来,但我们母女已经相认多日,是她问过我府里都有什么人,要给各位长辈送见面礼,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容不得你垢陷,二弟妹没事可以从我的院子离开了,我这不欢迎你!”
  钟离府上的这些亲戚,并不是人人都财大气粗,过富足日子的,其他人得了好处自然都是欢喜,见二房没有,也都明白,这是因为妍儿的事,两房开战了!他们自然站在大房这边!
  钟离沭想着还要把压着的人送回去,就咽不下这口气。
  钟离沭道:“娘,你看我的脖子,要是爹再晚去一会我就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是没脸再出去了!”
  钟离飘飘也恼恨,没想到望明楼一别,那个可恨的女人成了堂姐!而那个好看的男人不但不喜欢她,竟然还那么有钱!
  如今白氏的精神和气的都因为找回女儿变得不同了,而因为她之前没有心思打理,大房这些年的产业都是她们霸占着,她忽然担心起来。
  “娘,你说今日咱们两房闹翻了,大伯母会不会收回掌家权啊!”
  汪氏光想着生气了,忘记这碴了,钟离炳大步进来也是一脸怒容,要是可以,他真想休了这个蠢妇,他瞪眼看过来,汪氏就捂住自己的脸有些后怕。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女儿说的对,管家权说什么你也不能交,我现在运作买官的事到了关键时刻,等我成了一方知州,到时候看三房还如何耀武扬威!你给我想办法,我还要三万两银票!”
  汪氏当即就喊了一嗓子,“三万两!这么多!你让我上哪弄去!上个月不是才拿走两万两!”
  钟离炳叫喧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不管你怎么弄,一周后我就拿要到手,否则我的官位丢了,我就休了你!”
  汪氏早就厌恶了他的无能,“你要钱能想到我,拿不到就休我!好啊!你休吧!我没钱!”
  钟离炳直接将之前关成的那块玉佩砸向桌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休了你,我就会让你连娘家都回不去!”
  他放了狠话就走,汪氏当即坐到地上嚎,不为别的,除了难过她还伤心,因为关成已经逃走了,玉佩被拿回来就说明人被抓了,磕碎的玉佩一角尽是血,看来人是凶多吉少了。
  钟离沭见他娘这样就烦躁,要不是他亲娘,他早受不了了。
  “娘,外面的流言蜚语都让儿子抬不起头了,我看您还是想想怎么多弄一些银子,让父亲的官位早些落实吧!”
  关婉娥在地上坐了许久,想让儿子扶她起来,可是钟离沭直接甩袖子走了,气的他指着他的后背骂:“一个个的都是没良心的,要钱时想到我,现在都嫌弃我了是吧!”
  钟离飘飘喊了一句,“来人,还不把夫人拉起来!”
  有丫鬟过来,将汪氏肥胖的身子拉起来,她哭着指责,“飘飘,你看看你爹和哥哥,他们心里哪里还有我!”
  钟离飘飘阴沉着一张娇嫩的小脸,露出一丝狠毒,“娘,依女儿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吧!不然大伯母收回管家的权利,这些年我们吞没的银两肯定要交还,还有您在外面放印子钱的事她都会知道!”
  没了钱,父亲和哥哥会对母亲更不好,她绝对不能让母亲被休。否则她这辈子也别想抬头了。
  汪氏的阴恨皆被这个女儿学到了,她想了想,就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是太过顺遂了,以至于忘记其实还是有危机存在。
  “可是,这事不好办!”她喃喃,没有拿定主意!
  钟离飘飘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晚上的家宴,我们就把最后一道菜改成木瓜雪蛤,分盅蒸食,只要在上菜前将大伯母那份加些少许的毒药,让她身体虚弱没精力掌家不就行了!”
  汪氏觉得女儿这个主意特别的好,可是如今还有一个小贱人可以帮她娘管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女眷的这道菜里都做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