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怡怕他以为自己是骗他,抓紧他的衣袖,“是真的,我没有背叛你,他们真的没有碰我!”
暗萧又怎么看不出她被人打了,脸上那一记应该是恼羞成怒造成的!
“我信你!”
他的声音终于温和下来,苏芷怡确是因为太过害怕,嚎啕出声!
“萧,我好怕你不来!”
如果说以前是给自己找一处可容身之地,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脱生的幸福一点。可他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用大氅裹住她,说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再也不受控制的爱上了他!
暗萧将人抱起来,看到她水蓝色的裙摆处有血渍,哪怕知道她不会骗自己,心下的怀疑也彻底消散了!
“可知道他们为什么掳走你,又为什么放了你吗?”
苏芷怡猜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怕自己的事会让人嫌弃,于是在黑暗中,她眼睛游离,说了一个谎!
“我当时昏迷了,不知道是谁掳走的我,可是我被那人扇了一巴掌后有些清醒过来,迷迷糊糊间那人一直在骂自己倒霉,抓错人的什么话!”
“抓错人?具体说了什么?”
苏芷怡转动眼珠,把锅往宁翠翠身上推,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谎与事实还真贴上了。
“他们好像要抓的是钟离姑娘,那人说抓错人了,对主子没用,还,还……”
暗萧追问,“还什么?”
苏芷怡:“还是脏的!”
暗萧:“……”
他没说话,但苏芷怡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松了口气,实际上她也不知道那人碰没碰过她,她醒来时,亵裤襦裙都被退下了,她只是从经验上判断没有,因为暗萧每次和她欢好过后,都是有感觉的!
她紧紧的贴着暗萧的胸口不说话,暗萧身上有着肃杀之气,一路都紧抿着唇,下山的路不好,越抱得异常平稳。
到了平地处他从后腰间拿出信号弹,用火折子点了对着空中放出一枚白色的信号!
他在告诉大家,人寻到了,这样兄弟们就不用满山的寻人了!
再次抱起苏芷怡后,他沉声道:“景通说的对,我们不该停车休息,以后你想如厕就在后车方便,直到徐州城!”
当时因为苏芷怡的眼神,他险些和主子爷打起来,是他不够警觉,他错了,不该任由女人放肆。
经此一事,一行人对那个幕后之后有了忌惮,敌暗我明,这种忌惮需要他们加倍小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待他们终于走到徐州城时早已过了关闭城门的时间,而徐州城外的大小客栈早已人满为患。能借宿的地方皆满。
冷风拿着银子再一次被人拒绝时,第一次发现银子无用。
“主子,这徐州节度使邀请全国名医为其侄女看病,变向成了这些大夫斗技比拼扬名的机会了,这些个大夫都自认有几分本事,不是那种不入流的穷鬼,自然没有人愿意让出客房!”
小二看他们可怜,打着哈欠道:“一间两间的还有戏,你们这么多人,还是去西边二里外的驿站吧,那空着十几间房子,想怎么睡怎么睡!”
楚行冷哼一声,既然有驿站,他们何必在这里找住处。
驿站是专门提供给官员下榻之地,为了方便官员晚到不能入城,较大一些城池外都有各处驿站提供方便。
虽然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可是那些接驿官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只要使了银子他们就能住进去。于是在亥时深夜,一行人终于来到徐州外驿站。
冷风上前敲门,朱漆大门上的红漆早已剥落得不见颜色,冷风的拳才敲在上面,大门应力而开,扑面一股寒气。
他有些不确定主子爷是否要住在这里,回头问了声,“爷,这里像是荒废了。”
楚行已经抱着晕迷不醒的宁翠翠下来,看了一眼漆黑的驿站,里面半点生气也无。
“无妨,简单打扫一下,凑合半晚!”
主要是想让暗萧看看,苒儿是不是病了,他们不能再折腾了。
好在他们的马车都找回来了,找了一间空房,将屋内扫洒一遍,再擦拭一下,将自已带着的被褥铺好,就能住进去了。
人多干得快,安顿好主子,下人随意凑合下也能过。
暗萧被拎来诊脉,因着愧疚,这一次暗萧毫无怨言,沉思诊的仔细,回头眉头舒展,拍了拍楚行的肩膀。
“脉象平稳,身体无恙,依我看就是太累了,毕竟钟离姑娘身子一直孱弱,这样奔波一直睡过去不醒也是多见的。”
听到只是累的,楚行松了一口气,命人都下去不用伺候了,亲手替她宽了衣衫,随后脱下外氅在一旁的床塌上躺下。
同屋不同席,这样守着她才能安心。
他是主子爷,想做什么没有人敢说,日夜兼程赶路都乏和狠,很快外面消停下来,大家都睡了。
驿站前堂桌上还留着刻漏积着厚厚的尘土,最后一滴细砂流向底下的容器,刻漏翻转半圈,新的一天来临开始,子时三更敲响。
宁翠翠感觉自已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梦里她到了一处四方宅院里,身前都是穿着带有驿字标志衣服的人忙进忙出。
屋上摆着的酒肉吃食很是丰盛,水煮的牛肉切片、香酥脆红的花生米、红烧整鸡、酱烧鲤鱼、还有四道青菜,只为服务一人。
那人长着一张赤红的脸堂一身威武之气,粗犷豪放的用手捡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随后拿起海碗装的酒喝了一大口。
“这酒好喝,算你们会来事,一会你好好打赏你们,不枉我日夜兼程来给节度使大人送寿礼!”
他身后的人伺候的人在右嘴角处长着一颗豆大的黑痣,笑的时候那颗黑痣就抖上一抖,“梁中尉,您可是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竟亲自送贺礼节度使大人的面子不浅啊!”
梁有中大笑,“喝了你两口尿臊就在老子面前胡说,节度使王大人是我小时认的义父,我来拜寿与太子何关,莫要往太子身上攀扯关系。”
那人一连应是,眼底的算计却是越来越深,宁翠翠想叫那位姓梁的大人别再喝了,可是她的手拍向他的肩膀,只是穿了过去。
她心一惊,因为梁有中手上的鸡腿还没有撕下来,人应声倒在桌上。
她看了看自已的手,她什么也没干啊?
她吃惊的看到王驿官笑得得意,他伸出手将桌上的人随后向后一掷,梁大人就像死了一般倒在地上。随后那人在他身上胡乱摸找起来,在梁有中身上找出一块令牌,随后揣进自已的怀里。
后面她看到的画面非常的凌乱,那个梁大人被推向一口井里时,已然七窍流血!随后让她害怕吓得全身冷汗的是,明明梁有中死了,可是她却看到一个身形和他一般无二的人,腰间佩戴着他的身份令牌从驿站大门走了出去。
宁翠翠猛地惊醒,醒来时全身僵硬,好半晌都因为惊吓过度而一动不能动!她不知道自已为何会看到这种场面,为何那人死前的痛苦,死后的不甘她都能体会得到,甚至死尸五脏六腹的疼痛都让她感受的那么的明显。
缓了好半天,僵硬的手指才能动上一分,随后她听到楚行绵长的呼吸声,心中一暖眼泪瞬间就润湿了眼眶,奔着他宽大的身影就奔了过去。
楚行睡眠一直警觉,有人掀开他的被子一气和成上了他的床,他全身肌肉早已绷紧,要不是闻到她喜爱的茉莉花香气,他一掌就能将身边人拍死在床前。
因为才醒,声音沙哑又带着宠溺声音问她,“怎么了?”
宁翠翠窝在他的怀中,头靠在他的胸膛,双手死死缠着他的腰,只有这样,那种全身如坠井底的冰冷感才慢慢好转一点!
她略有哽咽,又委屈的喃喃,“我冷,以前还能受得住,可是从鸡鸣寺回来,总觉得自已要死了,从里到外都冷的像似要冻成了冰。我好害!”她好怕这种反应,她后悔打开阴针术了。
第四卷打开后,她就觉得没有一刻是舒服的。
楚行握着她的手,用自已的手掌包裹着她,可是她就真如冰块一样,怎么都暖不起来!要不是感受到有一只小脚在他腿上不停的蹭着,蹭得他心火一层一层的翻涌而起,他甚至感觉苒儿的冷要将他冰封住了。
“怎么会这样?”
他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结,抬腿将她不老实的小脚压住,再如此下去,他要忍不住了。
温香软玉在怀,彼此心意相连,她又这般主动热切,他的大脑一阵一阵的当机,手臂上的力道不由得也加重了几分。
“奕,抱紧我,再紧一些!”随后她不满足现在的位置,她要换个地方取暖,脚一动,他忍不住声音又黯哑了几分。
“不要乱动了!”他很难受。
“不要!我脚底冷!”她已经化身成磨人的妖精,只想吸干他身上的阳气来温暖自已。
他真是又心疼,又无奈,“我用内力给你捂脚试看看,你盖好被子。”他准备起身,被宁翠翠一个翻身压住。
“奕,你说我美吗?”
他已经箭在弦上了,怎么受得了如此美人勾引,吞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将视线移开,“明知你在我心中的是什么样的,还这样问。”
最近他都刻意与她保持之距离,因为他觉得苒儿好似总是用控诉的眼神看他,他怕再这样下去,真的变得白氏说的那种人,他想分房而眠又怕她会出事,可今夜她竟然自已爬了上来。
宁翠翠觉得自已是暖不过来了,她听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热汗淋漓,她羞涩的在他身前画着圈圈。
“世上最美的情话都不是藏在肚子里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在你心中是美是丑?”
阴了一夜的乌云,在子时起风吹散,月光洒进来,渡在宁翠翠半抬的小脸将她本就无暇的面容衬托得越发出尘,落在楚行眼中已然失了心神。
月下看美人,醉人醉心,楚行觉得自已被蛊惑了,乖乖的吐出一个字,“美”。随后对上她娇媚的柔唇,贴了上去。
含糊间,只听他动情不已道:“既然你冷,就让我替你驱寒吧……”
美好的感觉一但触碰,就会食髓乏味,宁翠翠的甜美让他感叹,自已从前是如何忍了这么久的!
美人乡,英雄冢,黎明金鸡唱响时,男人还在努力耕耘着。
宁翠翠已经困倦不已,十指插在他的鬓发之间承受着他的“恩泽雨露”。
“奕,天亮了!”他不是说卯时就要起来,大家早一些进城的吗?轻轻推着他,不是自已不喜欢,只是这样乐此不疲不知节制,会伤身子的。
楚行很不情愿的轻嗯了一声,做最后的努力,随后带着满足与疲倦将人佣进怀里,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会负责,对我的儿子负责。”他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愉悦,听着让人觉得满足。
宁翠翠捶了一下他的肩,不依,“哪有儿子,胡说!”
楚行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双眸里的温柔似水一般包裹着她,又似有穿透力一样带着无限的希冀。
“我这么努力,他一定已经在了!苒儿,你知道吗?在北橚像我这个年纪的皇族,儿子大多都有十岁了,可是皇上却迟迟不肯为我赐婚!就是怕我有后罢了。”
男子未成婚就不会委以重用,无后更是会被人诟病,皇上是故意将他遗忘,让他一直单着。
宁翠翠听他这样讲有些担心,皇上不希望他有后,那如果她真的怀上了,她和孩子的安全会有保障吗?
楚行像似明白她的顾虑,只道:“正元节,藩王有进京朝拜的机会,到时我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旨赐婚,这也是我千方百计想给你找一个身份的原因。只要我们在一起足够般配,皇上就再找不出借口拒绝。”
她没再问,只是倚靠着他轻声说了一句“好”,既然他都打算好了,她就安心等着做他的新娘。
他们生米煮成了熟饭,如胶似漆,白氏那边还在盘算着进京后,将女儿许配给哪家才俊……
门外,冷风轻唤。
“主子,该起来了。”
他不敢冒然进去,侧耳聆听,屋内静悄悄的已经消停了!想起昨夜他就睡在主子的隔壁间,这房内的动静他听得比谁都清楚,那火热的声音吓得他当即施展轻功逃到车上睡去了。
屋内传出淡淡的轻恩声,知道主子已经醒了,只听主子爷唤他,“传水,伺候本王沐浴!”
冷风心下明白,二话没说应声称是。
宁翠翠脸红得不行,哪怕她无比想起个澡,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他们都会知道的!”她窝在被子里不肯露头,羞死了。
楚行无比满足的仰躺在床上,单手揽紧她的纤腰,让她紧贴着自已不让她逃,“知道又如何,暗萧那个痴人都知道与美眷双宿双息,我是他的主子爷还只能看着,这仇我早就想报了。”
他阴测测的笑,一副爷最厉害的表情。
宁翠翠:“……”
哪怕一夜极尽缠绵,沐浴之时宁翠翠也羞涩不已,可驿站的条件有限,能找到一个浴桶来用已是不易。时间又有限,不能一直在洗澡上面耽搁时间。
所以二人共同沐浴时,她只能羞涩的背转过身,楚行的大掌再次攀附上她滑腻柔嫩的肌肤,引发她一阵战栗。
伸手抓住他的狼爪,嗔怪道:“不要闹了,浑身都疼着呢!”
他轻笑,将离自已远远的人拉靠进怀里,“所以本王伺候我的小王妃沐浴,亲自替王妃松骨解乏!”
一下又一下的揉捏,果然让她舒坦了不少,只是这家伙很坏,才舒服几下,就又不规矩起来,外面已经有侍卫行走的声音,更有暗萧故意放大和苏芷怡聊天的动静。
“唉,这两日没有舒展筋骨,真是别扭的狠,有精力也发泄不出去,可是羡慕死可以大展拳脚的某人了。”
“萧?你想找人打架了?”
“傻怡儿,爷是怕你饿着,等着你叫饭呢!”
“饭?我不饿呢。就是困得紧!”
随后是暗萧的坏笑声,“困,相信一会有人比你困十倍!”随即他们的声音小了,像是离开了门前。
宁翠翠的脸已经红成紫茄子了,这个暗萧定是知道了什么,竟在他们门前意有所指,坏死了。
楚行见她羞恼的紧,也不逗她,只讨好的哄她道:“暗萧也就嘴贱一点,当着我的面他不敢!”
宁翠翠在他结实的胸前拧了一把,“还不是你,都不知道节制!”
“哗啦!”浴水翻滚,楚行直接栖身将她抵在浴桶边缘,做势要吻她,被宁翠翠又手背挡住。
“不要了,嘴都肿了!”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眼睛里满是爱意的戏谑,想着又被他耍了,将手拿下来,刚想嗔怪他几句,唇就被他的吻覆盖住。
终究是体谅她的,一触即离,宁翠翠忽然想到昨夜那个梦,拿起一旁搭着的帕子往他脸上一捂,“不要看,我要出来了。”
随后想趁机快速逃离,她哪有楚行手快,再次传来“哗啦”的水声,人被拉坐进浴桶里,扬了一地的水。
“别闹,我想起来有一事我想去看看!”
楚行原本还一脸柔情的脸,瞬间黑了,“怎么,什么事竟比本王的吸引力还大,这才一日,你就厌倦本王了?”
他不依,像小孩子撒娇一般,心中就是不服气,明明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了,这小女子竟然还不是将他放在第一位的。
宁翠翠发觉恋爱中的男人,有时候撒起娇来堪比宝宝,干脆捧着他的脸把他好看的薄唇捏成嘟嘟型,然后在那份柔软上狠狠的用力亲了一下。
“乖,我最爱你了,水凉了,你闭上眼睛我要出去了。”
楚行心被甜到了,可是他依旧不满,哼哼道:“下次说这么重要的话时,能不能将没用的省了。”
宁翠翠:“……”
重要的话?忽然想到自已说的,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这么轻松的对他说爱你!以前她以为会很难,这会叫他如此郑重的指责出来,竟是不好意思再说第二次了。
“奕,我是真的有事还想去验证,我怕一会没时间去查看了。”
怕他又任性的闹情绪,立即补了一句,“我昨天的噩梦里,梦到这个驿站有一口枯井,有人被埋在枯井里,梦里那人叫梁有中。我好怕他这是在托梦啊!”
楚行听到梁有中的名字,比宁翠翠想像的还要震惊,他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哗啦的水声溅了她一脸,随后看她到不该看的,脸上的血色如红霞一般晕染开来。
“干吗啊你!”她用帕子擦脸掩饰自己的尴尬,背转身不敢再去看他。
要在平时,楚行很想逗弄一下他这个大胆又爱害羞的小女人,可是此时他更想知道一件事。
“苒儿,你快说,为什么你知道梁有中这个人?”
宁翠翠继续捂着她的小脸,不肯松手,“你穿上衣服啊!”
楚行拿过一条浴巾将自己围住,宁翠翠又道:“转过去,我也要出来了。”
门外响起暗萧催促的声音,“我说景通,你到底是急还是不急啊!”
“不急,都等着!”
听到他声音不奈,暗萧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把我们抓起来这么早,自己沉浸在温柔香里不出来!”
屋内,宁翠翠被他们嘀咕的都不敢出房门了,快速的穿戴好衣裙,那边楚行确是眼神沉默,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刚刚还一脸柔情蜜意的人,怎么忽然间表情这么的吓人了。
楚行一身煞气,生人勿进的样子吓得宁翠翠了,哪怕是从前他杀人,都没有现在这般一身冷意!
楚行回过神,看到宁翠翠怯懦的表情,向她伸出手,“过来!”
宁翠翠迈着小碎步,脸上有纠结!“你怎么了?”
“刚刚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他将人揽在怀里,那份可怕的弑杀感才被压下去,这种情况只有那一年父亲被人垢陷,废黜太子之位时才有过。
那个时候他想杀掉所有人,可是他还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无力扭转,这么多年,上面的那人依旧坐的稳妥,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凶就是这个梁有中,父亲东宫亲卫。
宁翠翠知道男人难过时,不需要你滔滔不绝的去安慰,只需要让他知道自己是站在他那边一直陪伴着他就好,于是紧紧抱着楚行,让他的心慢慢温暖起来。
过了好半晌,他们不出来,外面的人就知道这是主子爷不急了,也没了动静,楚行幽幽开口。
“你之前认识梁有中?”
他不想怀疑,现在对于他来讲最重要的人就是苒儿,可是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他又不能不问。
宁翠翠很是单纯的摇头,“我从没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可是梦中醒来我惊了一身的汗,因为他死前所承受的痛苦就像是都能体会到!这才爬了……你的床。”后面她有几分羞怯。
虽然她很开放,早就不介意与他有肌肤之亲,甚至几次主动挑逗,可真的在一起了,想起昨夜的种种,她真羞得头都不敢抬了。
楚行低垂着头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在眼底,猛地抱紧她,自己又多疑了,怎么可以怀疑他的苒儿。
“能把那个梦,说给我听听吗?”
宁翠翠很想问他是不是和梦里死掉的那个人很熟悉,不过她聪明的绕开这个话题,如实的把记住的情节都讲了一遍。
随后楚行蹙紧着眉,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向门外走。院中,暗萧与苏芷怡坐在仅有一颗榕树下正在对弈!
冷风坐在石阶上慢慢擦拭着自己的配剑,三人见他们终于肯出来了,暗萧想打趣一下兄弟,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觉得气氛不对。
“景通,你……”随后他莫名的看了一眼苏芷怡,“这家伙怎么臭着一张脸,难道的憋得太久,欲求不满?”
苏芷怡拍了他一下,叫他不要说了,因为凤景通的脸色好可怕啊!
楚行牵着宁翠翠的手只在驿站中找了一圈,这个城外的驿站并不大,总共占地也就三百来平,前后建了几套房子,已经全部荒废!
除了他们住的那几间,其余的房子连窗棂纸都破没了,在荒草丛中发现了一口井!
井周边围砌的石块都有脱落的,后院干涸萧瑟的模样更显阴森!
“这里怎么荒成这样?与我梦中景相完全不同。”
楚行薄唇紧抿着,只是让她在墙边空地上等着,抽出腰间佩剑将半人高的荒草砍断出一条行路,来到井边。井下很深,黑漆漆的看不见底,掏出火折子吹了几下,丢了下去!随后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里面隐隐约约看出有一具骸骨。
他紧锁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梁有中,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刺杀先帝失败被擒,招供为父王指使,虽有重重疑点,最后也洗脱了父王的污点,可帝王皆是疑心深重之人,有了前车之鉴加上有心人的唆使,最后将父亲太子之位废除。
而他所知,梁有中被伏之后,当时就被乱箭分尸了,为何他们来到此地,宁翠翠会做这样的梦,难不成这井中之人才是梁有中,死在宫中那人才是她梦中的那个驿成官?
暗萧他们见楚行不但不急着走,还在驿站里找寻什么东西,来到后院发现他对着井口查看,纷纷挤上前一探究竟。
“爷,这里面怎么有一具骸骨?”冷风不明。
楚行看了看众人,只有飞奇的身形瘦小一些,于是吩咐他道:“你下去将那具骸骨带上来!”
他有心中有疑,所以一定要验证一下骸骨,因为梁有中的左小腿骨曾受过伤,后来虽然好了,天气变化时依旧有反应,如果是他怀疑的那样,骸骨的腿骨有旧伤,那么梁有中就是被冤枉的。而那幕后之后他一定要查出,还父亲,还梁家一个清白。
一柱香后,飞奇将骸骨带上来,七年时间,骸骨上的衣衫早已发霉变成了菌苔,只有腰间的犀皮腰带能看出是出字东宫禁卫着装,那带子也已霉变不堪,楚行亲自动手,在腰带的里间找到了烫印!
烫印为宫中禁军官员犀角带专用刻印,上面纂刻着梁有中三个字。
一种说不出的心痛让他给予不能呼吸,如果说,父亲最亲信之人的背叛换来后来的结局,那么他还可以说是父亲识人不明,自已也有两分错误,可父亲、梁有有全族一百二十余口,皆被陷害!
他努力捶打了几下心口,胸前血气翻涌才被压下,却将眼底逼红。
宁翠翠拉着他担心不已,“奕……”
他摆摆手,让暗萧上前,“你取些样本,本王要知道他是否死于中毒!”
其实只看骸骨发黑的程度,已经能看出几分,可是他要做最后的验证!
暗萧从随身荷包中拿出随用刀片,在颈骨处刮下一点粉屑,小心护着出了后院。
楚行对着冷风道,“置办一口上等的棺材,将人找一处风水绝佳之地,厚葬了吧!”
如今已经不用再怀疑了,骸骨的左腿骨有骨裂,这种伤哪怕愈合,在死后也有痕迹,加上他身上的腰带,只有宫中之人才知晓蹊跷,此人就是梁叔叔无疑了。
宁翠翠见他神情低落,牵起他的手握着,轻声安慰,“别难过了,死后能入土为安,也算慰藉他的再天之灵了。”
话虽如此说,可这些人命却是白白死了!叫他怎么不恨!他猛地将宁翠翠拉进自已的怀里,因为恨意,身子都在轻轻颤抖。曾经他无比恨这个人,甚至因为自已的武功是梁叔叔启蒙的一度厌恶练武。原来这么多年他都恨错人了。
他心思向来缜密,梁有中会死在徐州城外,又是来恭贺纳吉寿辰,他不得不怀疑一人。
也许徐州一行,就是上天的指引,让他一查当年冤案。
他声音很是低沉,有些无力,低垂着头将下巴瞌在宁翠翠的肩头,“我知道梁家还有一幼女在抄家之时因为在外祖齐家小住晚了两日被抓,后来那女孩由下人护着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如果可以,到应该寻到她,除了对她照拂一二,还要替她父亲恢复清誉。”
宁翠翠轻轻恩了一声,“只要你想的,我会帮你。”
不一会,暗萧回来,手里举着银针,银针的头是漆黑之色。
“这具骸骨生前是被下毒而死的!”他的神情很是慎重!
楚行却是淡淡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被人毒死偷了腰牌冒充了身份回到京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