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她是摆设了,才新婚,就拿出五千两银子包花魁,看她不把花魁给撕了,她就不姓苏。
她想好了,花锦是国舅,父亲不敢得罪,可你就是个混的,受不的激,她把事闹得翻天覆地,把她休了,她就再不用想着出逃了。
飞雷跟到翠茗楼的门口就止住了身形,他没有说花魁已经死了,怕事后苏小姐找他麻烦,只看着她一身火红,从腰间拔下鞭子,带着十几个下人进去了。
老鸨子坐在厅堂一角的椅子上揉着额头,近来眉心突突跳的厉害,总觉得不踏实。
苏沁雪就如一团火一样,卷着风就冲了进来,看到堂内坐着的老女人,二话不说,“啪”地一声,甩开鞭子就抽了下去。
“哎呦,你个杀千刀的小婆娘,你疯了不成!”
老鸨子揉着被抽疼的胳膊,跳着脚的骂!
苏沁雪就是个直脑筋的,她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深想。
“给我砸,看见能悔,能砸的一样不许给我漏了!”
她带来的家奴都是父亲点给她的陪嫁府兵,一个个身手不凡,翠茗楼上下就六个打手,也不过是混饭吃的,没两下就打的满地找牙起不来了。
老鸨子见进来的小婆娘够狠,点指着她骂,“别以为我们翠茗楼没人了,报出你是哪家的,咱们官府理论!”
苏沁雪这会砸出火气来了,不进这种地方想象不到,进来了才知道男人为什么都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大把掏银子来花。
她抬头看着趴在二楼向下看热闹一水的小娘子,真是一个个雪肌露骨,骚的恶心!
甚至还有男人衣衫不整搂着女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她抬手就是一鞭,鞭尾甩出去正好打在老孢子脸上。
“嗷”的一声,老鸨子的脸就寖出了血迹!
“你,你你,杀人啦!”
“闭嘴!”苏沁雪刁蛮吼出声,用鞭子挑起老鸨子的脸,逼着问她。
“我相公前日拿了一万两银子来包姑娘,你要是想保住这二楼不被毁,就乖乖把银子给我抬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脸上多开几道花!”
老鸨子听到她讹钱,脸花也不在乎了,当即炸了,“一万两,你抢钱啊!你相公是谁,给我说出姓名来,我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想在我这吃白食!”
苏沁雪可不傻,她拿鞭子直接勒住她的脖子,学着自己被绑的那些日子吃过的苦,死死的勒着她。
她鞭子伸出的毛刺刮着老鸨子保养极好的脖子,只稍片刻就出现了血痕。
“拿钱,见不到钱,明日就是你的葬礼!”
老鸨子也不知道这年纪轻轻的小妇人是哪个土匪窝出来的,但她明晃晃感觉到了生命威胁,窒息感伴着疼痛,让她已经没了心思纠缠,不停的叫着。
“来人,拿钱,给她拿钱!”
龟奴不在,老鸨子被治住,她干喊半天,没有一个人知道钱在哪!
苏沁雪一脚踹在老鸨子的腿窝处,老鸨子软一软就往地上跪,眼白上翻,舌头就吐了出来。
苏沁雪将手中的鞭子一松,老鸨子得到喘息,努力的回吸了两口气,明显感受到生命的威胁!
“去抬钱!”
还从来没有人敢来她翠茗楼如此闹事,崔?玉心中含恨,一边掏出钥匙一边指着自己房间!
“我给你拿!”
这时,大门口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各个伸长了脖子向里看!她眼尖的就看到龟奴这个鬼孙子竟然回来了。
她发了疯的向门口跑,用手指着他,“还不去告诉纳吉大人,你是死了吗?”
苏沁雪心道不好,等着他们找来了靠山,自己可就跑不了了,她就是想闹事,可不想受苦!
“钱我不要了,你把芙蓉那个贱人叫出来,今日我定要刮花她的脸!”
提到芙蓉,老鸨子什么都明白了,这么泼辣的小妇人,敢这样闹事,就算掰出两根手指她都知道是谁家人了。
龟奴已经去报信了,纳吉大人很快就会派兵来,她抹了一把满是胭脂汗水的脸,一改之前的懦弱。
“好啊!原来是花将军的小娘子,你夫君害死了人,还耀武扬威的把钱抬走了,如今你又来砸厂子!今天我就要纳吉大人替咱翠茗楼给个说法!”
苏沁雪想拿钱,还想划花芙蓉的脸,可是她没想暴露自己!见老鸨子一下子就猜到了,脑子只是一转,就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
“带我们来的恩人在哪?”她回头去找飞雷!哪还有她的身影。
老鸨子这会是彻底翻了,指着平日里倒茶水的小丫鬟道:“把那姓萧的放了,一会大人来了只要他肯做证人,所有赔偿都不用他掏了!”
苏沁雪越呆越觉得不好,只是问了一句,“你说芙蓉死了?”
“对,死了,尸首还在街口停着!”龟奴带着人回来了,一队巡防兵鱼贯而入,最后施施然进来的正是纳吉!
纳吉折干一进来,看到翠茗楼一层的狼藉,额头猛的一痛,像有针扎一般!
垂幔全被扯了下来,一应摆设全砸了,桌椅都翻了,就连演艺台板都砸出一个大窟窿!
“来人,把这泼妇给我抓起来关进牢房!崔妈妈你折算损失,今日这事绝对不能姑息!”
他捂着额头,感觉头疼比早晨又重了几分。
苏沁雪这会也顾不得自己有多讨厌花锦了,吵嚷着,“我是骁骑将军的夫人,你不能把我抓起来!”
听着她说自己是花锦的媳妇,纳吉觉得不止头疼,心口也疼了起来,“回去,回去记得把这徐州城最好的大夫都给我叫到衙门去!”他对身边的侍卫道。
随后深深看了一眼苏沁雪,“虽然本官不想与花将军对上,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泼妇将翠茗楼打砸的如此不堪,本官一定要好好审上一审!”
他吆喝了一声,“带走,叫人去骁骑营将花将军请来!”
飞雷远远的看到暗萧跟着翠茗楼的人一同去了节度使衙门,转身回去报信了。
一整日,楚行都没有回来,只是命人稍息信回来,发现古翰身影,做了伏击,却还是让人跑了,正在追击,叫她不用担心。
自己的男人在追杀古翰,瑶里也要是知道定会恨她。
此次结伴相游是第一次,绝对也是最后一次。一夜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她想着真的是依赖一个人成了习惯,忍不住将楚行换下来的睡袍抱在怀里,吸附着属于他的气味,这才安心下来。
翌日,蜻蜓为她梳洗上妆,与郡主同游穿着上不能太随便,也不能压郡主的风头,于是她挑了一件水蓝色天青长裙,外罩银色绣同色春藤花纹,周圈嵌着短绒兔毛褂子,头上梳起蜗牛髻,用一对银包红宝石水滴发簪对插,后面单只步摇高挑固定,人一动,步摇上都流苏跟着轻轻晃动!
最后又在鬓角、发尾插了珠花,这才收拾妥当!宁翠翠对着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她显少盛装打扮,哪怕只是像如今这样淡妆轻抹也极少,因为她不会梳头,就懒得打扮了。
今日由蜻蜓给捯饬一下,比平日精致出挑得多,心中忍不住想楚行,可惜他没看到。
从梳妆镜中退出心神,忍不住问蜻蜓。
“爷们都不在,外面谁在说话?”
蜻蜓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时间还早,端来茶水伺候着,一边回道。
“暗萧回来了,联合着翠茗楼坑了骁骑将军一道,骁骑将军要陪翠茗楼八万两银子,这是一大早徐州城就传开了!”
宁翠翠来了兴趣,“说说,你知道多少?”
这事的确够劲爆,女子都有一颗八卦心,于是她将早上从采买婆子那听到的讲了一遍!
“听说昨天翠茗楼被打砸的不成样子,节度使大人出面叫来花将军,审问经过后,花将军没理,要赔偿八万两!那花锦也是个人渣,宁可休妻也不拿钱,那老鸨子被威胁狠了,有纳吉大人做靠山,一文银子不肯少,苏苏参将连夜赶来领人,两家二一添作五,各赔四万,合离了!”
她说的简单,宁翠翠自己脑补了一下,竟有些佩服起苏沁雪了。
之前她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曾还找过她碴,嫁人后不满意也没蹉跎过日子,生生给作合离了。
“思想简单,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合离后,相信她的父母再不敢只攀高枝不顾她的意愿,随便给她嫁了!”
蜻蜓撇嘴,“四万两,一个五品参将就算拿得出来也是大出血,要是我能把这样的女儿打折腿!”
宁翠翠却不担心,要是会打折腿,那苏沁雪的性子也不会这么胡搅蛮缠不管不顾了!说到底还是家人宠的。
她忍不住关心问了一句,“暗萧就这么平安回来了?”
蜻蜓点点头,“只有一点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永安堂药最多,他又是大夫,再厉害的伤也能治好!”
“景通手下果然各个精明,这一招釜底抽薪打的花锦措手不及!既报了仇,又解决了麻烦,还挑起了三家的积怨!”
蜻蜓不说话了,要说厉害,主子才是最懂运筹帷幄的,暗萧那边才出事,她就替主子向西北传递了消息。
“姑娘知道西北边陲的黑城吗?那里常年受外蒙人骚扰,可是重来都没有平息过战事,以奴婢的眼光看,不出一个月,黑城的骚乱必能得到平定!”
宁翠翠虽不明白她为什么提这个,却愿意聆听,蜻蜓自豪道:“纳吉为人最为谨小慎微,徐州虽然他的官职最大,可是花锦是皇上的舅哥,特意派来制衡他的,他把花锦得罪狠了,定然会向皇后告一状!”
宁翠翠顺着她的话猜想,“所以纳吉会反咬花锦,翠茗楼要的八万不是小数目,哪怕他只拿四万,也很乐观,他会告花锦贪墨军费?”
蜻蜓点头,“咱们王爷已经将接替花锦的人都安排好了,只要先锋堂主廉堂主解了黑城危机,就能在皇上面前脱颖而出!”
剩下的话她不用说,宁翠翠已经明白了,每天看着楚行什么都没做,却在他们遇到思萍,解救苏沁雪时就将局都布好了。
暗萧会去翠茗楼买醉,一掷千金得夺花魁倾心!花锦的好色,苏沁雪的莽撞,冷风有条不紊安排飞雷他们各司其职!
每一件都是他算计到的,目的就是想要花锦的位置!
可是她并不知情,苏芷怡也不知情!古翰的残忍将苏芷怡毁了,暗萧不能回来!芷怡被芙蓉找上门伤心离去!
她给瑶里也看病,强行改变不丹最后意愿让她去给苏查下降头!
她的多事会不会打乱奕的节奏?她担心的站了起来,随后又坐下!
如果纳吉的死,是花锦气死的,徐州的大小事物就会落到地方府衙手里,新上任的武将没有人压制不是更加容易掌握兵务!
想通了,纳吉就更需要死了,眼看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起身去了一直不待见的暗萧房前。
之前他觉得暗萧处处留情,责任心差,如今看来,是自己一直在误会他。
暗萧情况不算太好,鼻青脸肿,手臂上绑了绷带吊着,她进去时人在浅眠。
听到她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显然她不喜欢暗萧,暗萧也不喜欢自己。
“你还好吗?”离床还有五米,她止步出言关心!
暗萧只是从鼻子里哼哼一声,并不领情,宁翠翠想了想道:“芷怡对你用情很深,你伤好就去找她吧!”
暗萧连眼睛都没有抬,翻了个身道:“我俩的事,不用你担心,我要休息,你出去吧!”
既然有力气生气,证明的确没事,他们的事情的确用不到她关心,那么自己给苏芷怡药膏的事情也不用说了。
他要去找,二人和好如初最好,他不去,苏芷怡容貌恢复哪怕不是处子,以国公府的门第再嫁也不难。
她转身离去,飞阳端着药碗进来,很是不解的问他:“做什么对钟离姑娘这么冷淡,依我看,她早完会是咱们女主子!”
暗萧将药碗接过一饮而尽,“她说的对,我是该去找芷怡了,能做到事情我都做了,今日就离开!”
他没权利干涉主子的决定,做为下属他服从命令,做为哥们他仁至义尽,是该安慰自己的女人时候了。
“你身上还有伤?”飞阳见他说走就走,追上前喊到!
“景通杀了古翰后,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了,你对他说,我去京城了!”他不在乎自己身上这点伤,一刻不想等的离开了。
榭澜阁
古翰沐浴梳洗过后,由婢女拿着帕子擦拭头发,一日的休息,他的状态恢复的非常好,因为要单独见宁翠翠,甚至还有一丝激动!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特质的人皮面具,手中拿着一只琉璃小盏,正用一根玉杵慢慢搅动着小盏里的玉色药液!
一阵浓重的花粉香气飘进内室,随后是瑶里也热情洋溢的声音。
“我就知道表哥在!”
她起了一个大早,才将表哥堵在门口,如今她病情大好,真恨不得日日见到表哥!
古翰看了一眼门口,少女一身红衣打扮靓丽已经来到近前!他眉毛不查的蹙了一下,随后展开!
“也儿怎么不多睡会!”
他张开右臂,瑶里也顺势坐进怀里!将头靠向他,“躺了两个月,总算恢复了过来,不想再睡了!倒是表哥,昨日去做什么了?一整日榭澜阁都关着!”
古翰轻咳了一下,“无它!今日也儿似是气色很好!”
他眼含深情打量怀中的小人,果然让她分了心,从他怀里钻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
“表哥,看我今日漂亮吗?”她刻意换上溪族女子跳舞时穿的衣裙,将她发育成熟的腰身展露无疑。
这么看过去,古翰的眸子暗了暗,他是视觉动物,瑶里也的身材绝对是一等一的丰满,腰细如蜂,少女的丰满盈润配上一身火红,当即忍不住赞道。
“也儿打扮的如此美艳,是要给我跳舞吗?”
瑶里也看到他喉咙滚动,眼神炽烈的盯着她外露的腰肢与身前的沟壑,抿唇一点点跪坐到她面前。
将自己的美好都展露给她看,她示意婢女都退下,随后碧藕攀上他的脖颈。
“表哥,你此时散发的样子真迷人!”
古翰嘴角勾起,一个翻身将人带倒,“丫头,迷人这词汇应该应该用在你身上才对!”
随后二人紧紧纠缠在一处。衣角重叠,墨发交织,酣畅淋漓过后。古翰有些后悔自已重情欲,瑶里也如同猫咪一般缠着他,哪怕得到满足也不愿意分开一分,他轻轻抚摸着瑶里也的背部,她如同猫咪一般嘤咛出声,在他身前蹭了蹭。
“表哥,也儿好爱你!”
他侧着身子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在她耳畔轻道:“也儿,睡会吧!”随后点上她的睡穴,匆忙起身,快速套上衣衫。
来不及冠发,拿起束带在身后绑了了一,拿起小几上的面具涂抹上药膏快速为自已贴好,随后戴上面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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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翠翠出了永安堂,准备去纳吉的府前等着郡主,还未上车,就看到一辆轻便的单骑马车停在路口,鬼藤子站在车前向她招手。
“钟离姑娘,在下来接姑娘了!”他笑得如沐春风,哪怕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宁翠翠挑眉,没想到会看到鬼藤子,那日一别,她去给瑶里也治病,最后鬼藤子去了哪她还不知,没想到他在等自已。
“鬼先生刻意在这等我?”她笑意盈盈走了过去。
鬼藤子叫人将马凳放好,“我求了郡主身边的丫鬟来给姑娘下帖,姑娘抢了我的报酬,能否陪再下游一日枫叶谷做为补偿?”
蜻蜓听了,立即站到宁翠翠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原来是你想与姑娘出游,我看你就没安好心!”
宁翠翠笑了笑,“鬼先生倒是直爽,我还真以为是郡主想与我做朋友,我还有压力来着,先生邀我直接递帖就行,何必假借他人之手,让人误会?”
鬼藤子似做错事一般,目光不知看向哪里,样子很是局促!
“我只是想知道姑娘是怎么治好郡主的,长长见识,想着枫叶谷如今风景甚好,这才有了提议,以我的名义下帖,怕姑娘不同意前去!”
宁翠翠很想看看他面具后的模样,从他言谈举止来看,此人与女子交谈似是很羞涩,年纪应该很年轻!
“既然出来了,去一趟也无妨,男女有别,我们分开坐就好!”
鬼藤子上前一步拦住,“听闻姑娘在风水造诣上颇有建树,再下还想与姑娘一同探讨。”
蜻蜓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单手扣在剑鞘上,威胁道:“别得寸进尺!”
一个人的行为过于执着达到某种目的,那么他的出发点就惹人怀疑了。宁翠翠审视鬼藤子好半天,最后歉然道。
“恐怕让先生失望了,风水一学博大精深,并不是三言两语的探讨就能阐明的,如果鬼先生全然不明,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话题。”
她歉了歉身子,“既然相邀之人不是郡主,你与我再在枫叶谷同游多有不便,不如我们找一间雅致一些的茶楼,坐下攀谈也免了奔波。”
鬼藤子扯了一个牵强的笑容,“再下只是觉得那里如今风景正好,没想到会给姑娘带来不便。我以为你我是朋友的!”
宁翠翠早就想知道他面具下的样子,见他一副黯然失望的表情,眼眸流转换上苦恼的表情,“先生一直称你我是朋友,可你一直以面具视人,朋友相交也未免不够真诚!”
待人不诚,所谈皆虚!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并非在下不想与姑娘诚心相交,实在是容貌丑陋不堪!”
说着他的手覆盖在银色面具上,轻轻摘了下来!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满脸的烧伤,眼睛被伤疤扯的变了型,眉毛皆秃只剩下眉骨,鼻翼似被消掉只剩两孔,唯一完好的只有嘴唇,周边却是扭曲的疤痕!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果不是怕伤人自尊,宁翠翠都想吐了!好在鬼藤子很快就将面具罩上了。
他沉默了好久,一时间两方都觉得尴尬!
宁翠翠觉得很抱歉,鬼藤子确是先开口了,“姑娘是不是也觉得再下不配与您交朋友?”
他语气很受伤,甚至能看出他眼中的落寞!
之前还趾高气昂的蜻蜓先动了恻忍之心,打破尴尬道:“姑娘之前也是想去枫叶谷走走的,有蜻蜓在,姑娘就不用担心不方便了!”
鬼藤子眼中再次有了热切,似在问她可以吗?
果然人不能好奇心太强,现在宁翠翠真张不开嘴拒绝一个被他刚刚伤了的人,勉强点头,“好吧!”
鬼藤子快速转身,将车帘挑开,随后伸出手,想着扶着她上车,宁翠翠却避开了他的身影,“男女有别,我还是坐自已的车好,先生请!”
就在准备转身时,一阵秋风卷着璇带着尘土吹来,鬼藤子忙伸出袖子为她遮挡风沙,待风刮过他对自已的冒失做着解释,“街口风大,咱们上车吧!”
宁翠翠点头,转身走向后面的马车。
鬼藤子看着她窈窕的身影,眼中有着火热之色,看着自已空空如也的手,哂笑一下随即从容上车,对着车夫道:“走吧,枫林谷。”
坐上车后,宁翠翠整理仪容,发丝都被吹乱了,忽然发现裙摆处沾着一根带着卷的长发,她心中思忖,“这发丝,怎么卷曲的这么严重?”
捻起头发就准备顺着车窗丢出去,忽然她似想到,瑶里也的发丝就是那种天然的卷曲,头发根就带着卷,和手上这根卷曲程度几乎吻合。
她神色不动,用食指与拇指轻轻捻着,随后集中全部精力去感应手中发丝带给她的感应。十一月初的天气越发的凉了,然而坐在车中,她额头见汗,感受到那根发丝带给她的微弱感知。
很弱,可是她成功了。
隐约间,她似听到瑶里也轻轻呢喃的声音。
“表哥,我爱你!”
“也儿,再睡会!”
画面只有一瞬,可是她清楚的看到男人放开女人的身影,快速从床上下来向身上套着黑色的紧身素袍!
她猛得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中捏着的发丝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揉搓成团,蜻蜓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轻轻唤着,“姑娘,你怎么了?”
她摆手示意不要说话,她想静静,让她想想自已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车辙滚动,快速的向前行着,然而她再次闭上眼睛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女子显然是才恢复身子的瑶里也,那瘦削的面颊证明就是她的近颜,而她嘴里的表哥只有一人,那人就是古翰。
而她明明看到那身衣衫,是今晨鬼藤子身上的穿着,她猛得抓向蜻蜓的手臂,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她们被骗了,古翰根本没有离开徐州,他就藏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甚至他还与楚行面碰面的交谈过,可是她们谁也没有发现他的伪装后的身份,甚至就那么利用他,堂而皇之的去给瑶里也看病。
他制造自已逃亡在外的假象,支开楚行,单独约她去郊外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蜻蜓反手抓住她的手,她能感觉到那只手在颤抖,她跪蹲在宁翠翠面前,出声询问,“姑娘,到底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宁翠翠撩开车帘,外面的车夫是永合堂的人,又探头向车外看,除了前面的马车,官道前后再没有其他人跟随,这才对蜻蜓叮嘱道。
一会马车停下时,我会找借口让你离开,然后你尾随我进谷,不被人发现,你可能做到?
蜻蜓点点头,“这不难,蜻蜓本就擅长轻功,只是姑娘为何要如此?”
宁翠翠不能对她说自已拥有异能的事,只能含糊道:“我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你在我怕他设防,万一他对我另有所图,你在暗处也能更好的观察保护我。记住,不到万不得已时,你不要出来。”
蜻蜓摇头,“不行,王爷走之前特意交待我要时刻跟紧姑娘,务必要贴着保护,绝对不能让您有半点闪失!”
宁翠翠像变戏法一样,手中就多了一道符箓,“你要是不听我的,我随时能让你钉在车上动不了,相信我,我有自保的能力。”只是这份自保她总觉得对上古翰,似有不安。
蜻蜓被说动了,车在又行了半个时辰停了下来,一下车,宁翠翠先对鬼藤子道:“先生,可否在近处歇脚片刻,早间出来得及,我有东西落下忘记带了,要差蜻蜓回去带取一趟!”
说着,她眉眼下垂,脸上还露出一些羞涩之态,古翰早就做了解决掉蜻蜓的安排,没料到她要派丫鬟回去,想到女孩子总有一些贴身物品是出行必带的,当下恍然。
“钟离姑娘不必客气,进谷还要步行一个时辰,在不远处有歇脚的亭子,在那里等正好!”他有一整日的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宁翠翠哪怕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怕得不行,面上半分不显,一直带着淡淡的浅笑不急不徐的向前走着。
蜻蜓见姑娘已经这么说了,只能让车夫自已驾车回去,半路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藏着,自已则选个机会潜伏回来。
她们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一处凉亭,如今只剩下二人,鬼藤子也不做遮掩,才坐下伸手就拉住宁翠翠的右手。
宁翠翠瞬间心惊,他的手与楚行的不同,同为骨节分明,大而有力,却是握着她冰冷不亚于她!
“鬼先生这是为什么?”见抽不出自已的手,她冷下脸来,只是没到撕破之时,她不敢轻举妄动。
鬼藤子,不,确切的说是古翰,他抓住宁翠翠的手,放在自已唇边吻了吻,似是陶醉一般,许久才放下,宁翠翠努力向回拽,却没有成功,随后让她心惊的发现,他竟然在摩挲着自已无名指上的钨金戒指。
“苒儿姑娘,能否告诉在下,你给郡主治病时,为何要不停的摩挲你手上的戒指?是习惯?还是说你的戒指有什么秘密?”
她的心开始狂跳,因为过于紧张,显些崩不住自已的伪装,她极力克制自已的害怕,装出愤怒的表情道:“如果鬼先生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轻薄于我,那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至于你提出的问题很让人费解?我到想知道,那日我给郡主治病时,先生到底在哪?”
古翰见佳人怒了,牵着她的手不松开,人却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女子真的好美,比他拥有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魅力。无论她的样貌,肌肤,身体,以及她拥有的能力,每一样都充斥着他的灵魂,让他想要得到她。
“苒儿姑娘不乖,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不回答,却反问起我来!”
她身上有着好闻的清香,似茉莉、又像栀子,可是混杂在一起又带着一丝甜甜的香气,闻久了就恨不得想在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上狠狠的咬上一口,他想着,就忍不住俯身去这么做。
宁翠翠见他要亲吻自已,头歪向一旁,用看似凶狠的眼神盯着他,“鬼先生,不要太过了。你忘记我是有相公的人了吗?”
一吻没吻到,他有些失望,随后恍然,“是了,我的相貌太丑了,姑娘嫌弃也是正常!”
他终于又坐回原位,宁翠翠一颗心总算收回原位,远处的蜻蜓也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她发现身边不远二处有着危险的气息,刚刚她就要出手打得那个“丑鬼”满地找牙了。
长得那么恶心,竟然生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真是不知廉耻。
“苒儿,我这么叫你行吧!你嫌弃我的长相,今日我就不对你做让你恶心的事情,不过,这样做,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苒儿把这个戒指借我把玩几天可好?”他看到宁翠翠面露愠色,笑得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
看到他这个笑,宁翠翠懊恼,是了,人再能伪装,可以转了性子,从花花公子做仗义的侠士,可以从高高在上的王子伪装成没有地位的百姓,可以将一张完美的俊颜化妆成丑露的毁容人,可是牙齿却是最难伪装的,她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人的牙齿生得那样白玉,怎么可能是一个穷困百姓能养护出来的。
古翰见她盯着自已不语,猜想她得不愿,于是又道:“那么换另一个条件,我不要戒指,苒儿从此以后跟着我,做我的女人!”
宁翠翠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左手对着他的脸挥去,可惜她的动作太慢,被古翰将左手也同样的死死攥住,随后就那么抓着她的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看到面具落下的那一刻,哪怕知道他顶着的那张脸是假的,她还是忍不住低头将眼睛闭上,因为实在是太丑了,此时他的样子就像是被毁了容的蛇人,看一眼都觉得无比恶心。
“怎么?苒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