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体内的大部份毒素已经清理了,但毕竟这毒药很猛烈,仍有残余在他体内肆虐。偶尔,会有一阵一阵难于忍受的疼痛像马踏在身上一样的痛。
“七郎,感觉怎么样。”小王氏用毛巾轻轻拭去他额间冒出的冷汗。
“还好,娘,你休息一会儿吧,老是让你这样忙来忙去的。”杨顶用枕头往脑袋下面移了个位置。
“跟娘客气什么。只要你身体健康,就是我的最大心愿。”小王氏怜爱地看着这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如果七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得下去。
“嗯。”杨顶忍受着新一波毒素的侵袭,勉强的挤了一个笑脸出来。
“要不你再睡会,或者是咱们聊聊天,你这毒估计还要几天才能清除干净,要么你忍着,要么你学会分散注意力。”小王氏频繁地眨着眼睛。
“呵呵,娘,你又来了。”自从师傅说自己脱离了危险期,他娘就一直打听他的私生活。这不,从不放弃她的坚持,又开始了。
“哎哟,不要这么小气嘛,我的儿长这么帅,满城姑娘都喜欢,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什么人?”小王氏捉狭地挤着眼睛。
看着童心未泯的娘,杨顶无奈的抚额,躺回到床上,闷声地笑,整个人都随之而震动。
“满城姑娘啊,太多了,家里住不下啊。”杨顶原本就是好捉弄人的性格,只是屡屡被宁翠翠纠缠捉弄,自己倒是也转了性了。想到这里,又暗讽自己不知好歹,老是想起不该想的人。
“啊,满城住不下,我们先来个半城好了。”小王氏可不怕他跟自己斗嘴。
“娘,你来真的啊。”
“谁跟你开玩笑啊。”
“对了,好久没看到八妹了。”他想起这个无处不在的妹妹。
“唉,那个丫头自从你出事,就跑去给你申冤报仇,差点惹出大祸,这会儿被你爹一直锁在她房里。”小王氏叹了口气,当初捡回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她都做什么了?”原来是这样,难怪不见她人影。
“她当晚就提刀去杀庞乐了。还好被你四叔捉了回来。”郁闷的小王氏只得摆摆手,斜睨着杨顶说,“算了算了,别提这些事了。因为你这次出事,庞杨两家几乎是人仰马翻,咦,对了,之前那个闹得非你不嫁的宁翠翠,怎么这次一点动静都没有?”
完全都不知道娘怎么会钻出这种想法来,杨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猛烈的咳嗽震到肋骨发疼。
他还没接话,小王氏又想到一件事,自顾自的说起来,“以后啊,再也不用烦她来缠你了,听说潘太师已经求皇上把她许配给秦王了。我也省心了。我当真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娘子。”
听到这里,杨顶的心莫名的发沉发涩,嘴里仿佛全是苦涩的唾沫,咽不下也吐不得。
“娘,我想睡一会儿。”小王氏想着聊了这么久了,也该让他多休息了,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出去了。
她竟是要跟秦王成亲了么?他们说好的两年之约也不作数了吧,这样也好,反正他也烦她了,再说两家人根本没可能再一起,他也不用苦苦思量要怎样才能让家里同意这门亲事了。
只是上次她说逃秦王的婚,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只是在戏耍他?
吃过了午饭,小王氏安排下人把杨顶抬到水塘边看皇后娘娘赏赐的大金龙,母子俩就在阴凉处观赏。“七郎啊,这鱼是你姑姑特意赐给你为你祈福的,据说是外邦之宝,全身金光灿灿,像活的金元宝……啊……对了,为何我突然想到那个外号叫做活的城墙那位。”如果宁翠翠追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她倒还对这个名震京都的小娘子挺感兴趣的。
然而,杨顶愣愣地望着水里倒映的蓝天,并没有想要去接小王氏的话题。
“对了,七郎,你被她追了这么久,怎么很少听你提起她。”小王氏自己捡了块石头,想恶作剧地去吓吓大金龙。
“娘,你不怕打死了,皇后姑姑要你的小命。”他不想想起这个人,把话题转向一边。
“怎么会,而且我只是吓吓它们,你看你这么呆板,都不陪娘说说话。”原来是要借鱼让自己陪她说话啊。
“你想说什么,什么都可以说,但是不要提宁翠翠。”落寞的眸里还有一丝沉痛。
“连提都不能提吗,想不到你这么讨厌她?”不过也是啦,如果自己被一个人死缠烂打这么多年,自己估计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不知是身体本身的痛还是说出这个名字带来的痛,杨顶闭了闭眼,宁翠翠在他身上种下的毒何其强大,超过他被别人下的毒药了。
“是啊,我是很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始乱终弃,她似乎已经成了他轻易不敢触碰的伤口,一碰就痛得入骨。
“啊,好吧好吧,我们不提,居然让我儿这么讨厌,让你八妹去找她麻烦!”小王氏终于放弃吓大金龙,因为她看到杨宇亭站在不远的拱桥上,正死死的瞪住好她,哼,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娘,不要,我跟她已经是路人了。”其实他更不愿暴露自己受伤的心,至少留点尊严给自己,她厌倦了纠缠自己,大概是从军营里开始的吧,又或者是因为自己让她受了伤吃了苦,所以她选择放弃。
真是悲剧,她放弃的时候,他竟然才发现自己早已深陷,这个宁翠翠……他又爱又恨,还不能说出口,何其的痛苦。
坐在潘府的马车,宁翠翠在一路回想着刚刚宫里听到的那些事。
听到这个消息,她先是由震惊变为疑惑,再到垂头丧气。
欲盖弥彰这么明显事实,官府为什么就草草结案,还把酒楼拿出来抵过。让那些真正下毒的人逍遥法外。
即便她对杨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她也不是喜欢好打抱不平的人,但这件事这么明显了,唉,她应该对这个宋国有些失望吧,明明庞家人那么多疑点,可是皇后娘娘竟然说是什么儿女私情太疯狂了。
这明明就是一个大大的阴谋,难道大家都看不出来吗?偏偏姐姐还骂自己不懂事。好吧,这个皇宫反正她也是讨厌,看着宽宽大大,却总是让她不自在。
还有那个秦王,庞欢,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数着,讨厌的事情越来越多,她要怎么办啊!
宁翠翠无精打采地走进花园,发现老爹潘洪正和他的亲信们潘龙潘虎交待什么,见她走过去,潘龙潘虎很自觉的退到一边。
“爹。”因为看到爹了,自己怎么着也要走过去,礼节性的同爹打个招呼啊。
结果只听到潘洪闷哼一声,一反平常对宁翠翠的亲密呵护,他似乎根本不想搭理自己,宁翠翠立刻意识到什么。
“爹,你怎么了?”潘洪还是一个很大气的人,从来不会跟她来这些小动作,就连生气也很少,也会是明说出来,绝对不会这样摆脸色,很明显,宁翠翠已经看出潘洪不悦的表情。
“本来我是放心不下你,所以让你进宫陪陪你姐姐,免得你被市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烦了你的心,结果你还真让我放不下心,自从在宫里听了杨家什么事,你就跟抽了魂似的,没个精神了。你说说你为什么对杨家的事这么上心?”潘洪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桥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只是……”她难道能说自己只是觉得这些事不公平吗?虽然姐姐已经说了很多事没有公平可言。
“你只是,你只是为了杨顶。”不知道这个杨顶有什么好,她到是从头到尾都看不上秦王,真是白长那么大的眼睛。
“我才没有。”好吧,她没必要跟潘洪争,只有她自己内心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之前,我去过提刑司,也让潘龙潘虎去打听过了。”终于还是不忍心看见宁翠翠那张难过的情绪挂在脸上。
“爹去提刑司?为什么啊?”宁翠翠感觉自己像是被蒙在了鼓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茫然地听着四面的声音。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快结案吗?”潘洪放缓了语速,他很奇怪为什么女儿对这件事这么关心,她自从服下了杨顶送来的什么解蛊凡,人倒是变得越来越乖巧,但是也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为什么?”宁翠翠疑惑地问。
“因为跟你有关。”突然一个人影从潘家围墙上掠过,大白天的这还了得,不等潘洪吩咐,龙虎兄弟立即几个大跨步,越墙而去,不多时听到墙外的打斗声。
“爹,你刚说的还没有说完呐。”即使刚刚被吓了一跳,但宁翠翠的注意力又很快的回到了之前说的事上来。
“不说了,情况不太对,你还是乖乖回屋,多休息,大病初愈,不好到处跑。”潘洪下意识地看了看一脸失望的宁翠翠,他不由地微微的凝眉,不露声色看着前方,向外面踱步而去。
“潘大人!”潘洪的身后乍然一个声音冒出来,潘洪听到这个名字,隐忍的眼神看向对方。
“潘大人,我现在被杨顶搞得撤了官位,你要帮我啊!”说话的是之前和杨顶同营的骑尉钱虎,不过潘洪真的是讨厌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咋咋乎乎的,他还是比较喜欢处事低调,这个蠢材,这样一叫不是让别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叫什么叫……”他皱着眉朝钱虎噜噜嘴,示意他在一边等着。
“潘龙,你带钱兄弟去太白楼包间里候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貌似京都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龙兄弟,要不你跟潘大人美言几句,我还是守在大人身边吧。”刚刚他在门口得不到守门人的通报,不得已想跳墙进来,结果被这虎龙兄弟差点把手给拧断了。
“就凭你,呵呵,你太蠢!”潘龙手里纸拍拍墙壁,一脸不屑的样子看着这个张得像驴头的家伙。
“哼!懒得跟你鬼扯。”钱虎瞪着潘龙的脸,可惜自己打不过这个家伙。
“你这么厉害的人,只适合呆在战场杀敌,是不是啊,阿龙。”潘虎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
“哟,你们这一前一后,都什么眼神啊,想咬我两口吗?”钱虎忍不住清清喉咙,把声音再提大声点。
潘虎斜睥了钱虎一眼,突然举起手来,冷不丁吓得钱虎立即把头缩下。
而他只是把伸直的手摸在了头上,搔了搔痒痒似的。
“你——”钱虎拧着眉瞪向潘龙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了,我刚刚在大人院子里看到一个小不点,很眼熟啊?”钱虎刚在墙上只是呆了一瞬间,但他只来得及看到站在潘大人旁边的小不点,貌似是个女孩子吧,当时只注意到似曾相识的脸,并没有去刻意看她的装扮。
“你看错了吧,下次再翻墙,小心挖出你的眼珠子。”潘龙和潘虎对视一眼,知道他刚刚看到的一定是姑娘潘巧合。
这个钱虎,早知道刚刚下手狠一点,打得他没了记忆最好。
钱虎一边回忆,身子却和一个人擦身而过,他猛然回头,看这背影,是个美女啊,突然那名女子像是得了感应,也扭头回来扫了他一眼,但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被纱巾给盖住了,钱虎见怪不怪,上军营里来的军妓就爱这副装扮,想到这里,眼神不免轻浮了些。
“快进去,看什么看!”潘龙走到他的身后,一掌把他推了进去,如果不是前面有张桌子挡着,估计他被推出窗外也是有可能的。
“钱大人,我们大人让你先在这里吃好喝好,晚点他自会来找你,现在他进宫有事,你若不愿等,你也可以去太白楼上好的雅园住几日,费用我们大人全包了。”
这头再说宁翠翠,回屋后,不知什么原因,潘洪突然不愿意再和她谈起在桥上未说完的事。于是她的心像被猫抓似的难受。
左思右想,还把明玉和几个小丫头都叫来问了问,反复过滤,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她趴在床上,痛苦地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
她想明白自己这么关心这件事,是因为她觉得别人总说她以前怎么怎么对杨顶,她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她不想过得这么迷迷糊糊,只能通过这样一件跟杨顶有关联的事,她才可以慢慢捡回那些丢掉的记忆啊。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潘家又悄悄传开了,姑娘又故态复萌想要变回京都活城墙的事了。
知道这些传言,宁翠翠真的要抑郁了,难道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是错的吗,她不但要找回那么记忆,还要把那些疯狂的行为都收回来。这才是解决她困扰的最好办法。
听说杨顶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是庞家下毒之人悠哉得很。庞乐,她印象不是太多,并不是她忘了,而是本来接触就不多。
这世上就没有了公道吗?她很难过。
“你既不是杨家的人,也不是庞家的人,姑娘,你说我凭什么会把案情说给你这个局外人听,你真当我是说书的吗?”何义的语气并不是很好,严格说来,他还真讨厌这些不知道他们辛苦破案,只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这位姑娘倒更好,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还来问他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他能说自己想骂人吗。
“那作为一个宋国子民,我有知情权吧。”宁翠翠也很生气,再没有比她更局内人的人了,好吗。这事关她失去的记忆,但是她恼恨自己这是对任何人都说不出的事实啊。
“呵呵,姑娘,你来提刑司跟我讨论知情权。”何义气极反笑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还可以怀疑你是案件的嫌疑人呢。”
“当然,你当然可以随意定我的罪,不然你们也不会有胆草草结案!”宁翠翠毫不畏惧何义身高上带来的压力,咬着牙瞪回去。
两个人在公堂上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最后还是何义败下阵来,“哎,你说说,我跟你一小姑娘较什么劲啊,回去吧,姑娘,这个案子,我也结得憋屈啊。我的辛苦,谁能看得到呢?”何义转过身,拉开门。
“哎哟……”吴勇和陆十八没有预见性的摔了进来,吴勇可是被压在下面死死的。
“哎,我说你们两个臭小子,这离过年还早着呐,你何必给我行这么大礼呢。”说完,还用脚尖把那挡着门的脚往一边踢了踢,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翠翠当然没有看到这一幕,人家已经把她打发了,她有什么好办法,她还是花了五两银子,贿赂了门口两个小兵,人家才把她放进来的,结果呢,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坐在马车上,回想何义的表情和语气,以及他说的话,她怎么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啊。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不能让老爹知道,她去了提刑司,更不能让提刑司的人知道她是潘洪的女儿,潘贵妃的妹妹——宁翠翠。
哎,拿过马车上的靠垫,把头埋在上面,她要怎么办,有口不能言。她要怎么办,她真的走投无路了,难道真的要去找杨顶,问他知道不知道自己丢了的记忆在哪里,可是这样一来,全京都的人,甚至包括杨顶大概又以为自己发花痴了吧。
当初单纯的以为,只要能办法去提刑司,她就有办法知道怎么一回事,可是,她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强大。
宁翠翠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是怎么了,丢掉的记忆到底还要不要呢,如果不要,以后铁定会嫁给秦王,半路上如果让她自己想起自己真是那么疯狂的爱着杨顶的话,自己又该要怎么面对秦王,面对爱着别人的自己?
明光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回去,她在等庞列的到来。
目前杨顶据说还处于昏迷不醒中,不知道庞列用什么本事,让庞家人十分依赖他,尤其是在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女比较之下,庞列甚至成为庞天最依赖的人。
然而她不是真的蚩幽,她没有蚩幽的真功夫,既怕庞列揭穿她,又怕万毒窟的人找上门来,现在的她只敢呆在房间里,甚至她都不敢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知道她和蚩幽差得太多了,如果她冒充的是宁翠翠就好办了,每天都这样提心吊担的过日子,太揪心了。
所以她把庞列当作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为了摆脱这种要命的桎梏,她早已经对庞列是言听计从。
“庞爷,你终于来了,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庞列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斜斜的睨了她一眼,“你还让我喘气不?”尽管嗓音压得很低,却有股压不住的怒气。
明光不禁一厢热情被泼了凉水,无辜又低眉顺眼的看着庞列。
如果她完全长得像宁翠翠的样子,可能还能换来庞列的怜惜,只是她眉眼间仅有那么一丁点宁翠翠的影子,再献媚的样子也只是让庞列凭添了几分恶心。
“人家……人家……”被庞列不解风情的盯着,明光的热情迅速萎顿下来,声音结巴,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哎,这个庞列忽冷忽热的对待她,一会儿低声细气,一会儿凶神恶刹。
知道庞列的癖好,她为了让自己尽快脱离困境,只能以身体作为本钱了。
“人家只是想你了嘛。”慢慢的向庞列靠近,庞列却擦过她的身边,径直坐在这套他算是金屋藏娇的屋子里,想到这里,庞列扁了扁嘴,这个娇嘛,对了,难怪庞欢那么执着的喜欢那个追着男人跑的宁翠翠,她的确是一个大美人啊,与这些女人所不同的是,她像一朵温柔的小花,眼里没有瞧不起人的高傲,也不会打扮得俗不可耐,对了,她是空谷幽兰。
想着自己刚刚在温柔水乡的抱着的漂亮柔软的女人,眼前这个除了她假冒的身份后的金钱,还有什么是能吸引他的呢。
如果能让这个女人把宁翠翠搞到手,到时庞家也是他囊中之物,那他的人生岂不是完美。想到这里,他还得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明光了。
“想我了啊……”庞列一把捞过明光,眼里滑过一丝厌恶。
“嗯,庞爷,我呆在这里实在是太闷了,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出去换口气啊。”明光横坐在庞列的大腿上,双手轻轻捻着他带着短短胡须的下巴。
“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过你,现在是你的危险期,一旦有个什么,你的假冒身份就暴露了,到时候,惹来万毒窟的人,我可都帮不了你。”庞列心里却在冷笑,你不乖乖呆在这里,我又怎么能想办法搞到宁翠翠那个玉一样的美人。。
看着庞列的愤慨的语气,明光僵硬的点点头,满面的柔情转为冷硬的光芒,她突然感觉背心发冷,一直冷透到了前胸,整个人都难受了。
“好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什么事,好好在这里呆着,我这边处理好了,会通知你,我们联系太频繁了,会引起庞天疑心的,毕竟你是潘家的人,之前大家都是认得你的。”
庞列面色恢复了平静,慢慢推开了明光,就这样离开了。
明光盯着那缓缓关上的门,欲哭无泪,她想起,以前宁翠翠对自己像真姐妹一样,而今,庞列根本就是看到她还有利用价值才会当看猫看狗来看看她。她也曾经想到忘记仇恨,好好呆在潘家……可是……她终究不甘心。
思绪越来越远,她看看自己身陷囹圄,作茧自缚身,冷嘲两声,还有什么未来可言,除非庞列也死了。
想到这里,明光征愣住了。
是天还没亮吗,为什么这样的黑?宁翠翠伸出自己的手,这才知道了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身体好冷,除了冷之外,远远着,她看到远处的水面泛着银色的光,难道她摔在水里了。宁翠翠感觉不到水,慢慢地她向那银光的水面走去,远处的水面似乎有个人躺着,这诡异的画面,却吸引着她不断的向前。水在往身后退去,那个躺着的人会是谁呢。
她刚刚走进,却看到这个人从水面慢慢坐了起来。
啊!她吓得摔进了水里。
那分明是陌生的一张脸,从眼耳鼻口中,都流出细细的血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甚至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宁翠翠来不及再多辩别的看一眼,自己已经向海底深深的沉了下去。
她拼命的挣扎,好容易浮出水面,却看到更加诡异的场景,那个男人带血的脸淡淡地笑着,虽然那血看着恐怖,那笑却甚是温柔,他眼里透出温柔的光,看着背对她的那个人。
宁翠翠好奇地又再往前走,那个散着头发的女人突然转回了身。
“啊!”舒服在梦中惊醒了,冷汗淋漓,她暗吐了一口气。只是那像真实一样的梦就印在她的脑海里,那个转身女人的脸分明就是她自己,只是她的脸上也跟那个男子的脸一样,挂了些许血痕。
回想了一会,想来自己最近压力太大,睡眠不佳引起的。
宁翠翠猛烈的晃了晃自己的头,用手轻轻的敲了敲脑门,低呼,“哎,别想了,再说了如果这个男子是死了的话,又不是她杀的,她怕什么。”
翻个身,只是最近都很难听到那个常呆在杨顶身边的杨八妹的消息了,难道她是要修身养性了?不可能,她一定也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欢爷,你就这样一直藏着不露身吗?”庞列又倒上一杯好酒,往嘴里灌下去。
“那不然?”庞欢也烦透了这样一直躲在家里,只是保命要紧啊,自那日离开杨府,他才知道为什么杨顶有胆揍自己,还揍了两次,因为他爹就很恐怖了。
更倒霉的是,事后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去他老爹面前多嘴,害自己到现在都出不了门。这下好了,因为一个杨顶,他和欢妹,两个都被关在屋里了。
“欢爷,不是我说你,你至少要跟乐妹把这个事情的前前后后交待清楚了,你才可以丢手让她去做嘛,现在好了,她一出问题,就把你给供出来了。”庞列无奈地睥着睡在床榻上的庞欢。
“怎么交待,难道我要跟她说,这药剧毒?你不知道庞乐打小就想嫁给杨顶,如果知道我要弄死那小子,她才不会去下药。”庞欢幽怨地盯着屋顶。
“那你现在这样一弄,倒是便宜了杨顶那小子了,人又没死,你还直接把自己弄出局了。我看这下你和潘家小女更没有希望了。”庞列他能说什么好呢,只能说是他遇到了两个超级大笨蛋,他才有机会上位。
看着庞欢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庞列也无力多说,扔了一罐酒给他,自己起身上茅房了。
过了好一会,庞列才有气无力的从茅房出来。
“你在里面下蛋啊,这么久才出来。”庞欢好容易等来一个人可以跟自己说说话,哪知道这小子一去就半天。
“我跟你不一样,你清心寡欲,我必须随时解决。”刚刚在茅房门口就碰上一个骚得不行的丫头,几下就把她搞定了。感觉不行,不过比起那个明光,那感觉好太多了,至少这个长得还行。
“我清心寡欲?哥哥,这是家里,我怎么敢乱来,我倒没哥哥你这么洒脱,你刚刚遇到的是谁啊?”庞欢说得起劲,干脆坐起身来。
“嗯,是你的丫头,秋荷。”庞列干脆歪坐在长长的躺椅上,他得想办法让庞欢这小子彻底废了,这庞家才能归他所有。
“你居然敢找她,那个泼辣的小丫头。”庞欢简直有些佩服庞天的这个义子了,好厉害。
“哼,这算什么,这府里也就这么几个姿色好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百花采遍啦?”人家和义子一般都水火不融,只有他就和庞列结交成了臭味相投的两个狐朋狗友,尤其在女色上,都非常的热爱。庞列转过头地看着来劲的庞欢,眼里倒是溜过一抹不屑。
“别提百花了,哎,老天对我不公啊,杨顶那小子怎么不死啊!”明明是无药可救的,庞欢想想前路,再度无力的躺倒床上。
“谁叫你不跟我商量商量。你也不想想,哪次不是我帮你出主意,结果你这次把我抛开。”庞列讽刺的语调看着庞欢。
“呵呵,这药不是问你要的吗,怎么说没跟你商量了。”庞欢硬着头皮笑了笑。
看着百无聊赖的庞欢,庞列突然好笑起来,其实他身边的这两个蠢货倒是挺般配的。
“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这阵子都快闷死我了。”庞欢侧着身期待的看着庞列。
“好笑,是挺好笑的。”眼前这个人,身为庞太保唯一的独生子,原本该是个站在顶端的人,结果因为自己从来处事吊儿郎当,贪玩好色,还猛追一个根本看不上他的女人,这会还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他另有打算,假意当他的军师,就凭他这样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你还不讲。”庞欢早就不耐烦这个说好了经常来看他的家伙,好几天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好不容易来了,居然自己去玩女人不叫他,现在不跟他讲好笑的事,还一个人闷着想什么东西。
“你还是好好想想,这次怎么样逃过这一劫吧,杨家的人在满世界刨你呢。”小命都快没了,还在这里要他讲笑话,该说他是单纯呢还是太蠢。
“刨我?杨家意思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我找出来吧。”想着杨宇亭发火的样子,庞欢倒还是真有点心有余悸。
“这么快就要走么,不再吓鱼了?”杨顶故意提起这茬,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小王氏就要炸毛。
“要不是看在你身体还没复原的面子上,我早就跟你翻脸了。”说得好像她现在没有跟他翻过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