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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能见到爹爹,卷灵激动的看着他,“真的吗?顾幻之师父,你真的会和我一块回君渺山吗?”
  顾幻之喃喃道:“这件事与我也有关系,我自然是要去一趟君渺山的。”
  “和你也有关系?”
  卷灵疑惑不解,刑天已经猜到了缘由,成形的尸魔,单单靠上古神偶怎么可能重获新生,他心里很是震惊,堂堂鬼仙,居然会为了一介凡人,消耗自己千年的修为。
  但他此时心里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等大家各自散了后,刑天找到顾幻之,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你说的尸魔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只是猜测?”
  顾幻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自然是亲眼所见。”
  “你也亲眼所见是炎魔?”
  顾幻之不置可否,“近年,手下修炼秘术,身为魔王难道对此事一点不知?”
  刑天被他一句话反问住,还是自己的对手,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心情差到极点。寄魂术是他亲自颁布的禁术,居然有手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自修炼,他竟然还没有发现!
  刑天长袖一挥,消失不见了。
  顾幻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刑天回了魔界,明天他离开王府,也算放心了。
  晚上用过膳后,玉歌见那个叫花铃的姑娘一直在偷偷的看她,便走过去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花铃难言羞涩,低着头说道:“玉儿姐姐,郁哥哥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玉哥哥?”玉歌指了指玉伏,“你说的玉哥哥是不是他?”
  花铃抬头看了一眼玉歌指着的方向,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之前和你一起上君渺山的郁哥哥。”
  “还有一个郁哥哥?”玉歌并没有印象,便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以前的事很多我都记不起来了。”
  第二日走的时候,玉歌背着行李表示要一起去。
  “此事因我而起,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去道声歉。”顾幻之想想,她跟在身边,能让他时时看见,他也放心些,便答应了。
  花铃并没有和他们回君渺山,而是留在了玉伏王府,玉歌想,她应该是在等她说的那个郁哥哥吧。
  街市一角,一名女子正在一个铺子前认真挑着发簪,那一只芊芊玉手却突然被人握住。
  “放开我!”花铃大惊失色,想要挣脱,那男人却一脸淫笑。
  “娘子,快跟回家吧。”旁边本来要上来拉开他俩的人们一听这话,都犹豫了。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更不是你娘子,你快放开我!”
  “娘子,昨天都是我不好,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快跟我回家!”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拖拽着她。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突然一个温润慵懒的声音落入耳中。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一个男子正向这边走过来,那男子一身锦衣华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花铃只盯着他腰间挂着的那一只香囊,久久移不开眼。
  锦衣男子走到两人面前,厉声道:“还不快放了这位姑娘!”
  那男人一时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立马放了手,等反应过来,又要伸手过去,“她是我娘子,我为什么要放!”
  锦衣男子伸手挡住他,“你说她是你娘子,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年芳几何?家又是在哪里?”
  “她,她叫……叫……叫小芳。”
  “小芳?”锦衣男子环顾围观的人群一眼,说道:“你们谁家相公说自己娘子的名字还要用想的啊?”
  “骗子!淫贼!”围观人群围住那男人,指着他开骂。
  “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打?”锦衣男子一席话,围观人群立马对着那男人拳打脚踢起来。
  锦衣男子满意的笑着,将花铃拉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姑娘,现在你安全了。”
  花铃将目光从他的腰间移到他气宇不凡的脸上。
  锦衣男子看着她,赞叹道:“姑娘如出水芙蓉,清新美好。”
  花铃听到他这样说,开心的笑了。
  “眼下正是午饭时间,不知道我有没有福气请姑娘吃个饭?”
  “好啊。”花铃随他进了一家酒馆。
  点好了菜,锦衣男子开始问花铃,“姑娘叫什么名字?”
  花铃樱唇浅笑,缓缓说道:“郁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郁茂林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美人,只好陪笑道:“不好意思,在下平日事多,记性又不太好,姑娘可否给点提示?”
  “郁哥哥,我是花铃。”
  “花……铃……?”郁茂林苦恼,这么貌美的姑娘,他要是见过,没道理啊,怎么可能记不起来呢。
  花铃娇羞的指了指他腰间的位置,“君渺山上,那个香囊是我送给你的。”
  君渺山?郁茂林恍然大悟,“原来是花铃妹妹!”君渺山上发生的事他自然记得,他虽然一脸笑意,心里却思忖着,君渺山上的人从未下过山,如今下山难道是为了被偷的神偶而来?如果是这样,那玉歌岂不是很危险。
  花铃一向心思单纯,而且对他并没有敌意,眼下他也只能从她嘴里打听些消息了。
  “花铃妹妹,你来沂州做什么?君渺山就你一个人来沂州了吗?”
  “你和玉姐姐走后,冷秋阁发生了许多事,阁主被陆长老关起来了,我和少爷逃下了山,这才到了沂州。”
  “发生了许多事?阁主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少爷说是因为玉姐姐偷走了冷秋阁的宝物,如果能找回那件宝物,阁主就会没事。现在少爷和玉姐姐已经在回君渺山的路上,阁主很快就会没事了。”
  郁茂林脸色微变,紧张道:“卷灵把玉儿怎么样了?”
  花铃莫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玉姐姐没事,玉姐姐身边高人众多,少爷根本伤不了她。她身边有一位高人还是阁主的老朋友,他们一起回君渺山救阁主去了。”
  听到玉歌没事,郁茂林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他随口问道:“你没有回君渺山,那你现在住哪儿?”
  “玉伏王府。”
  “哦。”郁茂林想他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玉歌不在沂州,他呆在沂州也没什么意思。
  “郁哥哥,你要走了吗?”
  郁茂林冲她微笑,“是呀。等你玉姐姐回来了,我再来沂州看你们。”
  花铃犹豫半晌,终于开口说道:“郁哥哥,你能带上我吗?”
  郁茂林眼神不解的看向她,花铃低下头,小声解释着:“我从未离开过君渺山,这一年我跟着少爷走了很多地方,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郁哥哥,你能带我去你的家乡看看吗?”我很想呆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回到你的家乡,走过你曾经走过的地方,看你曾经看过的风景。
  郁茂林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你跟着郁哥哥就是了,有什么事你就跟郁哥哥说,哪天若是想回君渺山了,郁哥哥再送你回去。”
  他手心的温度透过她的头发温暖了她整个身体,他的声音清雅如风,花铃心里就好像开出了一朵花来,她抬眼看着他目若朗星,不由喜逐颜开。
  没有小楚儿和顾幻之的玉伏王府真没意思,妖宠儿正考虑着要不要回妖界,突然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
  “道长!你不能进去!”
  妖宠儿暗叫一声不好,又是那个臭道士,这回居然还追到王府里面来了。
  她迅速收敛气息,决定走为上策。数十道金符朝她逃跑的方向飞去。
  身为妖界女帝,妖宠儿自然不会把区区几道符咒放在眼里,拂袖间,那数十道金符已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妖宠儿一路逃到沂州城外,那道士穷追不舍,眼看妖宠儿不见了踪影,他将手中塔状的宝物向半空中抛去,那宝物似有灵性,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妖宠儿暗叫不好,道士抛出的那件宝物骤然放大,绽放出万丈金光,妖宠儿周身被金光笼罩,被困在其中。
  “小道士,你赶紧放了我!”妖宠儿双手掐腰,气急败坏道。
  那道士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模样,他站在金光外边,不急不躁,饶有兴致地说道:“小道是个捉妖人,怎可能会放了妖?”
  “我又没做伤天害理之事,你凭什么抓我?”
  “你若没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看见我就逃?”
  “因为你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他意味深长的睨了妖宠儿一眼,“城西张家儿子突然暴毙,我去看了一下,并非人为,而是妖所为,是不是你干的?”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不讲证据,随便冤枉好妖的吗?”
  妖宠儿气恼地直跺脚,她气的不仅是眼前的小道士冤枉她,更多的原因是她身为帝妖,掌管妖界一万年,由她亲自颁布的帝妖令上明文规定众妖不得随意伤人性命,违者将受涿清池水侵骨噬魂之痛,废除修为,打回原形。
  她来沂州城已有数月,沂州城内大大小小的妖可都是知道帝妖驾到,竟然有小妖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这不是公然挑衅她的神威吗。
  “你要是抓到凶手,我第一个谢谢你!”
  道士突然端详起她来,若有所思片刻,说道:“你这只妖看起来有些面熟。之前是不是从我手上逃跑过?”
  妖宠儿呸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晦涩,“谁跟你面熟了。我跟你说了我不是凶手,你还不赶紧去抓凶手。”
  见小道士不为所动,妖宠儿指着罩在头顶上的锁妖塔,“要不然你把它收起来,咱俩公平比试!我赢了你放了我,你要是赢了,我任凭你处置。”
  要不是怕他手里的锁妖塔,她堂堂帝妖,又怎么会见着他一个小道士慌忙逃跑呢。
  锁妖塔是上古神器,当年共工撞向不周山,差点造成毁天灭地之灾难,神帝东皇为镇压共工造了这锁妖塔,共工早已化为乌有,他在塔中抗争数万年,塔自身神力早已被毁七八。
  后来被一帮道士捡去当了宝贝,他们把捉到的妖困在里面,还给塔起了个名字叫锁妖塔,之后这塔下落不明,如今不知道怎么又落到这个小道士的手里。
  道士摸了摸下巴,说道:“你少说也修行了上千年,再加上妖一向诡计多端,单打独斗小道也太吃亏了。”
  “像我这样善良可爱的妖,一直都和凡人友好相处,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妖宠儿见讲道理没用,挤了几滴眼泪,佯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道士两手一摊,“我根本没打算放你。”
  “你——!”
  妖宠儿看着他一副欠揍的样子,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暴打他一顿,只可惜她被锁妖塔所困,只能咬牙切齿愤愤的瞪着他。
  臭道士,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以报今日之仇。
  “这儿的妖我都认识,要不然我替你抓凶手,等抓到了真正的凶手你再放了我。这样总可以吧?”没等小道士回答,妖宠儿略带威胁的说道:“要不然,我就让它们杀掉沂州城的百姓,替我报仇!你自己看着干吧。”
  “好。”每想到这次道士竟然一口答应了。
  道士默念心诀,锁妖塔骤然变小,落到了他手上,他将锁妖塔放进口袋里,便往城西赶去。
  道士来到张家,妖宠儿不耐烦的声音从锁妖塔里传出来,“快点放我出去啊,我看不到尸体怎么知道何妖所为?又怎么打听那个妖的下落呢?”
  “我放你出来,你不会跑吧?”
  妖宠儿没好气地吼道:“小道士!我是个一言九鼎的妖好吗?人和妖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少一点猜疑嘛?”
  既然能抓她一次,她要是敢耍花样,他就能再抓她两次,道士还是把妖宠儿放出来了。
  尸体身上很明显没有任何的伤口,妖宠儿催动妖力找到了尸体身上残存的一丝妖的气息。
  “是蛇妖。他是被蛇妖吸掉元气,导致气血不足而死。”
  道士看着她,半信半疑,妖宠儿接着说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不掺一点假。”
  道士突然靠近她,问她道:“那你是什么妖?”
  “反正我不是蛇妖。”妖宠儿脸一扬,就不告诉你。“等我找到蛇妖,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妖宠儿说完就往外走,道士以为她要跑,立即催动锁妖塔跟着她。
  “你干嘛?”
  道士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顿时觉得心情格外的好,“这样我才能放心。”
  妖宠儿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起来,“这样我还不如死在锁妖塔里面呢。你还是把我关塔里面算了,我也不帮你了。”
  要是被妖界的其他妖怪看到,她堂堂帝妖,竟然打不过一个道士,被道士挟持,太丢脸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六界混啊。她宁愿被锁妖塔炼化了也丢不起这脸。
  道士活了二十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会撒泼的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妖宠儿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收了锁妖塔。
  妖宠儿见锁妖塔不见了,立马起身欢呼雀跃起来,她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招呼道士跟上她。
  道士好笑的嘀咕了一声,“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妖。”
  两人走到了一个地方,妖宠儿对道士说道:“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去那边看看。”
  道士点点头,妖宠儿身形微动,向另一边去了。
  妖宠儿催动妖力,将附近的小妖都召唤出来了。
  小妖们见到妖宠儿大驾,连忙行礼,“恭迎女帝圣驾!”
  “你们可知道沂州城有多少蛇妖?”
  “也就三个。”其中一个小妖回答,其他小妖也跟着点头。
  “那你们可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琼花一月前到渝都她姥姥家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玉竹前阵子和鹿妖西西打了一架,好像伤的很重,一直在家闭关没出来,还有一个思思,昨日我还在仙居楼看到她了,今儿个不知道去哪儿了?”
  “玉竹住在哪里?”
  “就在城西口。”
  “你们去找一下思思,找到通知我。”
  “是。”众妖行礼纷纷退下。
  道士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突然察觉另一天妖气冲天,连忙赶过去,等他到达现场,妖气已经散尽,只见妖宠儿倚在墙角处。
  “我那边没有任何线索,你呢?”
  “我们先去一趟城西口。”
  “去哪里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人命关天,哪儿那么多废话。”
  道士被她骂的心里老不是滋味,本想回嘴,才发现自己这回还真是理亏,便不再说什么了。
  妖宠儿寻着妖气来到一棵樟树前,无风,她的衣袂却飘扬起来,脚下踩着的地突然颤动了一下,季言下意识的看向了地面,地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孱弱卧倒的身形。
  妖宠儿飞身上前,迅速在他四周布下结界,施法探知他体内的气息。
  关山月猜到她应该是在探寻他体内有没有人的气息,便没有打扰她,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片刻之后,妖宠儿方才收回手,对那人说道:“我已将你全身的真气贯通,顺便给你输了点真气,这几日你好好调养生息,修为便不会折损去的。”
  “多谢……”那人刚要道谢,妖宠儿衣袂微扬,“去吧。”定睛再看,那人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妖宠儿对关山月说道:“他近些时候受了伤,我原本以为是他为了弥补修为才去吸食人的元气,但并不是他,他的身上没有人元气的味道。”
  “这附近还是其他蛇妖吗?”
  “我已经打探过了,今日恐怕不会有消息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明日一早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妖宠儿很想回王府,毕竟呆了好几个月,都睡习惯了,而且整个沂州城,不论吃穿住行,还能有哪个地方比的上王府呢。
  可是,王府上下都是凡人,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妖,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王府上下恐怕会出岔子,她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是等玉儿回来,她怎么向她交代。
  关山月睨了她一眼,“妖也会觉得饿?”
  妖宠儿挺直了腰板,呵斥他道:“妖怎么了?妖又没抢你家口粮吃,妖一顿不吃也会饿得慌好吗?”
  关山月说不过她,连忙附和,“行行。你看着办吧。”
  二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栈,掌柜的看着二人,笑着问道:“二位客官需要一间房呢还是两间房?”
  “一间房。”关山月回。
  “两间房。”妖宠儿回。
  掌柜的掩着嘴看着二人,继续问道:“二位客官要不商量一下,到底是一间房还是两间呢?”
  关山月掏出银子递给掌柜的,“不用商量了,就一间。”
  妖宠儿当然不会认为这道士会对她有贼心,她心里清楚的很,这小道就是怕她跑了。
  妖宠儿随关山月进了房间,故意说道:“小道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我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事要是传到妖界去,以后谁还敢要我啊。”
  “床归你。”
  “那你呢?”
  “我打坐。”
  妖宠儿拿起桌上的茶壶到了杯水双手送到关山月面前,关山月看了她一眼,没有接。
  “怎么?怕我毒死你啊。”妖宠儿说完便当着他的面自己喝下了。
  “我这个人才不会耍阴招呢。”
  关山月坐在桌前,略带威胁的警告她,“你要是敢耍花样,就做好在锁妖塔里度过余生的准备吧。”
  这个小道士仗着手里有锁妖塔,就敢对她作威作福,妖宠儿略一思忖,她必须想办法毁了锁妖塔,没了锁妖塔,看这个小道士还怎么在她面前猖狂,到时候她定要好好收拾他。
  妖宠儿又到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关山月依旧不买账。
  这个小道士太不识好歹了,妖宠儿在心里咒骂了他两句,暗暗叹息,哎,看来还是得用我的美色。
  妖宠儿佯装无意的擦过关山月的身体,她一只手将杯盏放入盘中,另一只轻柔的搭在他的肩上。
  关山月自小和师父住在道观里,前些年师父驾鹤仙去,他便离开道观下山历练,因为有锁妖塔在身,与其说他并没有遇到什么难缠的妖,到不如说还没等那些妖对他下手,就被锁妖塔收了。
  他还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他浑身一紧,怔住了。
  温软的身体轻轻的贴上他的身体,慢慢的缠住他,她的樱唇凑近他,轻舔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妖宠儿瞥见他微微闭上的眼睛,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好看的弧度。
  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游移在他的身上,胜利就在眼前,她的手刚要探入他怀里,却被他一把挡住。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她推开。他修行多年,内心从未有过如此激荡之感。他冷冷的瞪向妖宠儿,他以为是妖宠儿对他施了什么妖术。
  这感觉是妖宠儿对他施的妖术,又不是妖宠儿对他施的妖术。
  虽然没有成功,但当妖宠儿看到他眼底狼狈的神色,心情不由大好。
  “小道士,咱两都住一间房了,不是应该坦诚相见吗?”
  关山月不打算理她,盘腿坐下,开始运功调息。
  “喂,有欲望就要发泄出来,小心别坏了。”
  关山月狠狠瞪着她,“你再胡说,就呆在锁妖塔里别想出来。”
  这话非常凑效,妖宠儿立刻闭上嘴,见他半天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觉得没趣,便乖乖躺床上睡觉去了。
  一大早,妖宠儿就被关山月揪起来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妖宠儿走到“拈花笑”店门前不走了,“我要进去买点东西,你要是不放心一块进去吧。”
  关山月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家胭脂水粉店,又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我在外面等你。”
  “好。”妖宠儿眼底划过一抹狡黠,进去不多时便出来了。
  两人没走多远,一名女子突然挡在了二人面前,掩面哭诉,“道长,求你救救我家夫君吧。我家夫君卧床几日一直昏迷不醒,请了许多大夫都查不出什么病。我听下人说这几日城内来了妖,我就害怕我夫君是被妖所害。若真是妖,恐怕也只有道长能救的了我夫君了。”
  关山月一听到妖,立即说道:“快带我去!”
  那女子将他二人领入了一处宅院,关山月进了卧室,见床上正卧躺着一名男子,查看了一翻,并没有找到任何妖的痕迹。
  女子见他眼神微沉了沉,紧张的询问道:“道长,我相公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劳累过度,我给他渡了些真气,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多谢道长。”那女子迎了上来,“道长救了我家夫君,今日一定要留下来让我好好款待你。”
  “不必。”关山月自然是拒绝的。
  女子见他一副坚持的样子,便招呼下人去端壶茶水过来,“那就让我以茶带酒,敬道长一杯。”
  那下人端着茶水正匆匆过来,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妖宠儿站在一边,一把扶住她,她原本端起的那壶茶却直接摔了出去,茶水撒了关山月一身。
  “道长,对不起。怜心,瞧你毛手毛脚的,还不快向道长道歉。”
  叫怜心的婢女连忙欠身道歉。
  “道长,我夫君和你身材差不多,要不我带你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擦拭他身上的茶水。
  “不必。”关山月眼下最关心的事就是捉妖,他并不在意身上沾了些茶水,欠了欠便要离开。
  女子却趁他不注意之际,从他怀里拿走锁妖塔。
  关山月知道她并不是妖,便不好上前和她抢,只言语有些不悦,道:“那东西是在下重要之物,还请姑娘还与在下。”
  妖宠儿突然挡在女子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叶姐姐,这回可真要谢谢你了。”
  关山月冷冷问道:“你们俩认识?”
  “叶姐姐,快把它给我。”妖宠儿将手伸到叶绾面前,叶绾却并没有给她,而是走到桌前,随意的坐下。
  “宠儿,这事你得和我解释清楚。道长并不像是坏人。这个东西更不像是你的东西,可你为什么要偷他的东西?”
  没等妖宠儿回答,关山月告诉她道:“因为她是妖,而你手里拿的是锁妖塔。城内出现命案,她有重大嫌疑。”
  妖宠儿一听他说她有重大嫌疑,气得指着他鼻子骂道:“我都跟你说过了人不是我杀的,你这个道士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关山月讥笑道:“妖说的话也算人话啊?”
  “妖怎么了?是妖我也是一个好妖,不像你,就是一个不分黑白的臭道士!”
  两人吵了几句,叶绾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神色有些诧异,看向妖宠儿问道:“你真的是妖?”
  “叶姐姐……”妖宠儿看着叶绾,以为她生气了,愧疚的低下了头小声道歉着,“叶姐姐,对不起。”
  突然,手里多了一个东西,妖宠儿定睛一看是锁妖塔,她惊喜的看向叶绾,叶绾也正微笑的看着她。
  关山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是妖,你真的要帮一个妖吗?”
  “宠儿说的没错,她虽然是个妖,可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是个好妖,我相信她。”
  妖宠儿被叶绾这一番话感动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她上前一把抱住叶绾,激动的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谢谢叶姐姐。”
  “小道士,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凭自己的本事抓我,老是拿着个锁妖塔耀武扬威的,算什么男子汉!”
  妖宠儿长袖一甩,关山月身上已被绑了个结实。妖宠儿手指一动,关山月立马坐到椅子上。
  “小道士,你放心,我既然答应替你抓住凶手,这事儿我就一定给你办成了。把你绑起来呢,也不是我想这么做的,只是你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真的让我觉得非常的碍手碍脚,为了我舒坦,只能把你绑起来了,你放心,等我抓住凶手,就来放了你。”
  叶绾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关山月,又看看妖宠儿,“宠儿,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绑着道长啊?你要不放了道长,抓凶手道长毕竟比你有经验,你们两个一起去万一出什么事也好有个帮忙。”
  “叶姐姐,你放心,他根本帮不上我什么,除了会给我添乱。你替我好好看着他,可千万不能放了他,最晚也就今夜,等我抓到凶手就过来,到时候再放他。”
  妖宠儿说完身形一恍,人已经不见了。
  昨日派出去的小妖们都说没有找到思思,一个小妖也说:“我也问过平阳,他说他好几天都没见到思思了。”
  见妖宠儿神色疑惑,一旁另一个有眼力劲的小妖忙说道:“平阳就是思思的相好,是只猎豹,几月前刚来沂州城。”
  妖宠儿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只叫平阳的猎豹。
  山林之中,妖宠儿三两下就捉住了正准备逃跑的猎豹。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只是一只才修行了五百年的豹妖,妖宠儿上万年的修为,显然抓他毫不费力。
  “女帝饶命!饶命啊!”平阳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人不是我害的,都是那个蛇妖,是她干的,不关我的事。”
  “蛇妖在哪儿呢?”
  “就在我洞里。”
  妖宠儿唤了一声“乘黄”,一道白光乍现,片刻化成人形,立在她面前。
  “你跟他进去,把蛇妖带出来。”
  “是。”
  乘黄抓了平阳飞身便朝洞里去了,不一会儿,乘黄一手抓着平阳,一手抓着蛇妖思思出来了。
  豹妖一见到妖宠儿立刻求饶,“女帝,人就是这个贱人害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替您抓住了这个贱人,您一定要放了我。”
  那蛇妖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质问他道:“贱人?平阳,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贱人吗?”
  “你就是个害人精,我苦苦修行五百年才有如今这番成就,就要毁在你手里了。你不是贱人是什么?”
  “呵呵。”蛇妖思思突然笑了,笑得凄凉惨淡,“枉我修行千年,自认看透人心,终究还是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