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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翠翠见他一直闭着眼睛,也没个动静,担心他死了,冲他叫道:“喂!怎么样了?”
  北枭睁开眼睛,一个劲的冲着她笑,“姐姐,真的不难受了!”
  宁翠翠心里得意,用水降温果然可以,面上却冷哼一声,坐到一旁等他。
  突然,一个声音破水而出,“他娘的!谁在地下放火!热死老娘了!”
  紧接着,一连串的珍珠从河里喷上岸,砸的宁翠翠一阵懵圈,怀里一阵骚动,她低头一看,一个奇怪的东西正躺在自己的怀里。
  宁翠翠吓得连忙站起身,手一甩,又将那东西扔进了河里。
  “他娘的!哪个火球竟敢跑到老子的地盘洗澡!”
  那东西又从水里蹦到了地上。宁翠翠这次看清楚了,好像是条鱼,却有着鸟一样的脑袋,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吐珍珠,珍珠还都是顶大的。
  宁翠翠心里暗暗称奇,这莫非是水里“三不像”。像鱼像鸟像河蚌,要是在现代得了这么个宝贝,卖珍珠都能卖发了。
  “臭小子!快给我滚开!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活腻啦!”
  北枭被这样骂,连忙拧着衣服就要往岸上走。宁翠翠一个眼神横过去,吓得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老实呆着!”
  那“三不像”是这河里的一只奇兽,名叫洳魮(音同如皮,参考山海经,原如古字打不出来,就用同音字代替)
  洳魮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妙龄女子,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宁翠翠,怒气冲冲道:“你谁啊?不知道这是老子的地盘吗?”
  宁翠翠轻蔑一笑,“没凭据没地契,你说是你的地盘就是你的地盘啊?我还说整个天山都是我的呢。”
  “哪来的小丫头!竟敢跑来天山上!跑到老子面前撒野!”
  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北枭小兽乖孩子一个,吵不起来,难得逮到一个悍妇,宁翠翠撸起袖子准备和她对骂一场。
  “三不像的女怪物!打哪儿来滚哪儿去!少在这多管闲事!”宁翠翠又对北枭手一指,命令道:“就在那呆着,不许上来!”
  “他是不是你儿子?赶紧领着他滚!否则老子就对你们俩不客气!”
  “呦~就你一只小水怪,还对我不客气!来呀来呀!我正好手痒痒!”
  洳魮见她一副嚣张跋扈的架势,又闻到她身上有水之本源的气息,心想她法力怕是不低,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指着对面骂道:“老子有涵养,不屑跟你个泼妇动手,打你还怕脏了老子的手!”
  “丑人多作怪!我是泼妇你还是悍妇呢!”
  “你骂谁丑?你才丑!你丑的没人要!”
  “你说谁没人要呢!你才没人要!你全家都没人要!你个没脸没皮的老光棍!”
  “你骂谁没脸没皮呢?”
  “骂的就是你!赶紧滚回河里别再出来吓人!吓到我没事,我反正见多了像你这样不害臊的妖怪,吓到花花草草,大爷大妈可就不好了!”
  洳魮也一撸袖子,打定了主意和她耗到底,“老子今天还就不回河里了!就在这里呆着!气死你!有本事你别走!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耗个一百年,就不信耗不死你!”
  宁翠翠觉得骂人不能输了气势,张口也自称老子,“老子时间宝贵,没工夫陪你耗着!多看你一眼,老子都觉得污了老子的眼,和你多呆一秒老子都嫌恶心,空气恶心,水也恶心!人更恶心!”
  “呦,这会儿嫌恶心啦,那你还让你儿子赖在老子的地盘!你岂不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北枭!把河里的水给我喝干了!让这女怪物无家可归!”北枭听话的埋头开始喝河水。
  洳魮看出来了河里的小子好欺负些,连忙换了苗头,“臭小子!赶紧给老子上来!否则老子定打的你娘满地找牙!”
  北枭被她一骂,立刻住了嘴,怯怯的看着宁翠翠,“娘,我已经不难受了。”
  “没出息!”宁翠翠猛然反应过来刚刚他叫她什么,一个瞪眼,大叫道:“谁是你娘!你这傻孩子没见过娘是吧,见谁都叫娘!”
  北枭委屈的扁着嘴,似乎要哭了。宁翠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吵晕了头,口无遮拦的,这傻孩子就大凶兽带着,肯定是没娘的,她顿时觉得过意不去,下河摸了摸他的头,嘴巴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歉,“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
  “姐姐,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想我娘。”
  洳魮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白痴的样子,“老子看你俩挺像一家人,一个傻,一个缺,傻缺一家子。”
  宁翠翠正准备怼回去,手被北枭握在手里,“姐姐,我没事了,我们去找爹爹吧。”
  洳魮在岸边摇头摆尾,挑衅道:“还不赶紧带着这傻小子找傻男人去吧。”
  “哎呀,一不小心放了个屁。看来某个女怪物得闻着我的屁泡澡了。”宁翠翠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做扇风状,说完拉着北枭往岸上走。
  “你——”洳魮被气得半死,你了半天也没下文,眼瞅着两人都走远了,两手叉腰,冲着背影大吼,“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恶心死老子了——”
  宁翠翠听到背后的声音,顿觉心情畅快无比。
  两个人走在路上,北枭突然主动说道:“姐姐,你的办法真的很管用,我泡在水里感觉好舒服。”
  “你爹爹之前都是用什么办法的?”
  “爹爹说我是心火旺,弄了很多心给我吃。”
  “你爹四不四撒!心火旺,还吃心!都知道上古玄冰有用,竟然没有想到水,水克火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宁翠翠看着北枭小兽一脸茫然的看着她,顿时有些了然,小凶兽肯定是像大凶兽,傻一脉相承嘛。
  “姐姐,爹爹找到上古玄冰了吗?”
  “啊?不知道哎,等找到爹爹就知道了哈。”说道这么敏感的话题,宁翠翠赶紧一句带过,然后岔开话题,“小北枭,你家是哪儿的啊?”
  “我跟我爹住山。长老说我这心火只有上古玄冰能压制,所以我爹就带我来这里了。”
  “原来是听长老说的。难怪想不到用水降火。”宁翠翠暗忖道,大凶兽原来是一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凶兽。
  宁翠翠领着北枭走了许久,突然在一处停住脚步。
  北枭抬头一脸单纯的问她,“姐姐,我爹爹就在附近吗?”
  “我儿!”突然地下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地也随着那个声音微微颤抖。
  宁翠翠望着前方闪烁的白色封印,神色一动,突然一只手抓住北枭的肩膀,“大凶兽!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上,想救他的话,痛快的交出解药!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
  “北枭!”
  “爹爹?”北枭想要跑过去,却被宁翠翠一把拽了回来。
  宁翠翠黑脸喝他,“不许过去!”
  北枭身体明显一缩,怯怯的望着宁翠翠,却突然说道:“姐姐,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你爹爹要是没给我下毒,我确实不会伤你,但你爹爹若是不交出解药,我就不敢保证了。要不你跟你爹爹说说,他要是交出解药,我就放了你。”
  “北枭!北枭!”
  “爹爹,我没事。姐姐不会伤害我的,我刚刚身上好难受,还是姐姐给我治好的呢。爹爹,姐姐要解药,你就给姐姐吧。”
  两方都沉默了一会,一颗红色药丸自封印之地抛了出来,宁翠翠连忙放开北枭,伸手去接解药,却只有一颗。
  “还有一颗呢?”
  “一颗足够解你身上的毒了。”
  “不行!两颗我都要!”
  “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我出来匆忙,身上只有这一颗解药。”
  宁翠翠黑着脸将红色药丸小心的放好,转身便走。
  北枭连忙拉着她,“姐姐,你不是中毒了吗?为什么不吃解药?”
  宁翠翠将自己的手抽回,并没有回答他,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在这里呆着,如果身上的炙阳之火发作,就去刚刚那个河里呆着。”
  “爹爹……爹爹……”
  “我儿……”
  北枭见不到爹爹,记得差点哭出来,“爹爹,你出来,不要和北枭躲猫猫了,好不好?”
  “北枭,爹爹的乖儿子,你快点躲起来。爹爹没用,爹爹现在保护不了你。”
  “爹爹,我去找姐姐,姐姐一定会有办法的。”北枭往宁翠翠离开的方向跑去,他找到宁翠翠,一下子抱住她手臂,眼眶湿润,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姐姐,你救救我爹爹吧?我知道姐姐一定会有办法。”
  “救你爹可以,第一,你告诉你爹,他必须答应我,不许再打千年玄冰的主意,你身上的炙热之火我会帮忙想办法。第二,给我另一颗解药。”
  “姐姐,解药一定是在我家,我可以带你去拿。”
  “去,回去问问你爹,再过来找我。”
  “哦好。”北枭闻言屁颠屁颠的往封印着他爹的那棵苍松跑去,不一会儿就折回来了。
  “姐姐,爹爹答应了,不打千年玄冰的主意。”
  北枭说完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宁翠翠顿时感觉不妙,“解药呢?”
  “爹爹说,那解药是当年药长老给他的,药长老过世多年,就剩那一颗了。家里也没有。”北枭的声音越说越小,宁翠翠越听越气,最后气愤的冲他吼了一句,“别跟着我!”便继续朝玄冰洞府走去。
  北枭被她一吼,吓得呆愣在原地,不敢再跟她太近,只远远的跟着她。
  玄冰洞府外没有防着她的屏障,宁翠翠顺利走了进去,她看见广云圣子依然坐在榻前,只不过这次,她走进来,广云圣子看她的眼神,夹杂着戏谑的味道。看的她心里极不舒服。
  她环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个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不愿与她多话,走过去将那唯一的一颗解药往她面前一搁,“顾幻之中毒了,这是解药!”
  说完,她转身便走。
  广云圣子眼底精光一闪,“你这解药来路不明,我可不敢随便给他吃下。”
  “这是我从大凶兽那里要来的。给不给随你。”
  “等等,”广云圣子突然叫住她,语气调侃道:“你不自己给他吗?”
  “不必!”
  “你就不想再看看他吗?”
  “不想!”
  “是吗?那你为何将解药送来。”见她不说话,广云圣子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帮那凶兽偷千年玄冰,就是为了拿到解药吧?我知道你伤我,其实是为了救我。所以我并没有怪你。我想……”
  宁翠翠不想再看她一副我最聪明的嘴脸,立即打断她道:“实话告诉你,捅你那一刀不全是救你,我早就想捅你一刀了,那一刀捅下去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解气!”
  “解气?”广云圣子不解了,“你很讨厌我?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啊?连说话都没说过几句?”
  宁翠翠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讨厌你不需要理由!”
  广云圣子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当即笑了。
  “顾幻之他……”
  宁翠翠见不得她笑,看见她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她心里就越发不好受,她还笑着和她提顾幻之。
  “我讨厌他!讨厌你们!别跟我提他!”宁翠翠冲她怒吼着,吼完忿忿的离开了,留下广云圣子一人在玄冰洞府内哭笑不得的一声叹息。
  广云圣子用法力将宁翠翠留下的那颗解药给顾幻之喂下,后试探他的体内,毒确实缓和许多,却并没有完全解。宁翠翠留下的确实是解药,可为什么顾幻之体内的毒没有彻底解除呢。广云圣子百思不得其解。
  妖宠儿来到玄冰洞府看也没看一旁的广云圣子,对身后的重明喊道:“顾幻之呢?还不带路!”重明立即快步走到前面带路。
  妖宠儿伸手一探顾幻之体内的毒,重明见她面色凝重,连忙问道:“女帝,主人中的究竟是何毒?你有办法解吗?”
  妖宠儿摇了摇头,“重明,你应该记得本帝幼时曾在北嚣山上拜过师学过艺。”
  “自然是记得的,女帝为何突然提这事?”
  “本帝当时的师父正是药圣药甜子,药甜子不仅精通医术,也是用毒高手,如果她还在的话,我倒是可以去求个解药,可惜她早已仙逝,此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孤月,是她早期常用的毒药,后来她并没有再用过,也没有传于我,所以此毒的解药我也不知,想要寻怕也是难寻到了。”
  “那主人他……”
  “重明,你也不必紧张,此毒虽霸道,倒也不会致命,只不过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有蚀骨之痛,法力尽失,两眼失明而已。”
  “蚀骨之痛……法力尽失……两眼失明……”重明惊恐的望着妖宠儿。
  妖宠儿害怕重明会对自己不利,拔腿就要向外跑,却被一旁的广云圣子拦住了去路。
  妖宠儿袖袍一番,一团白色烟雾朝广云圣子袭去。广云圣子手一挥,那团白雾便化为灰烬。
  妖宠儿怒道:“好狗不挡道!”
  广云不搭,她自顾自的冷哼一声,“本帝倒是忘了,你连狗都不如。”
  广云圣子不与她一般见识,只淡淡说道:“你要是想不出办法,就别想出我的玄冰洞府。”
  妖宠儿一手叉腰,指着她骂道:“你……你别以为我怕你!我看在鬼仙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
  重明站在两人中间,对妖宠儿说道:“女帝,你和主人也是朋友,你就帮忙想想办法吧。”
  妖宠儿不情不愿的坐到榻上,冲重明勾了勾手指,重明立即凑上前去。
  “本帝想起来了,我在北嚣山的时候有个大师兄,大师兄入门比我早,也许他知道这毒药的配方,他若知道这毒药的配方那自然也会配解药了。”
  “那女帝,你那大师兄现在何处?”
  “哎呀,我那大师兄,我都一千多年没见过他了,实在不知他去哪儿了。他本就是北嚣山上的一只奇兽,也许去北嚣山能问出他的下落。”
  妖宠儿说完见旁边的两人都看着她,立即说道:“我从沂州赶过来都累死了,北嚣山我可不去。”
  重明朝她翻了个白眼,“从沂州过来,明明是我背你过来的。你喊什么累。”
  谎话被无情拆穿,妖宠儿岔岔道:“我坐累了不行啊,你身上的毛都多久没打理了!硬邦邦的,硌得我屁股到现在都疼。”
  广云圣子眼带威胁的看着她,看的妖宠儿浑身发毛,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去就去,不过重明你得陪我。”
  重明立刻点头,“没问题。”
  妖宠儿没好气的瞪着广云圣子,“还有你,你不是有上古玄冰吗,把顾幻之放进去。”
  “为什么?”广云圣子和妖宠儿一千年前就有过节,这时候她不得不怀疑她的居心。
  “那毒药估计都放上万年了,说不准早变异了。有上古玄冰护着,在我们回来之前,鬼仙大人也免得受一些不必要的罪。”
  见广云圣子眼神依然戒备的望着她,妖宠儿佯装不经意的说道:“我刚刚忘了问了,他是不是吃过什么药了。可是毒并没有解。”
  “我确实给他吃了一颗解药。”
  妖宠儿听她这样说,立即开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哪儿来的?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一颗解药?”
  广云圣子淡淡睨了她一眼,“宁翠翠给我的。”
  妖宠儿一听宁翠翠三个字,顿时话锋一转,说道:“鬼仙身上的毒是两人份的,你给他吃一颗解药他的毒只解了一半。你当时就不应该给他吃下,你应该等我来看看,那解药多珍贵啊,说不定我还能照着那解药配出解药来。”
  广云圣子心中懊恼,她说的确实没错。是她大意了。既然让重明去找她,就应该等她来了再说。
  妖宠儿突然问道:“小楚儿为什么会有解药?”
  “我也不清楚。”
  “重明,小楚儿人呢?她不是跟顾幻之在一块吗?怎么没见到她?”
  重明也不是很清楚这个问题,她求救的望向广云圣子,广云圣子也不便细说,只好简单解释:“发生了些事,她走了。”
  妖宠儿瞬间怒了,“走了?她跟顾幻之吵架了?顾幻之就这样让她一个人走了?”
  “顾幻之这不躺这儿了吗。自身难保。”
  “那你们也不能让小楚儿一人走了呀。她凡胎肉体的,凡胎肉体都不如,顾幻之的元神之力还在她身上,她要是出事了,顾幻之也得玩玩,怎么办?你们可真是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帮着顾幻之了,还不如让小楚儿跟着刑天呢。”
  妖宠儿一通大呼小叫,吵得广云圣子连连皱眉,心里却惊讶,能让顾幻之、刑天二位倾心,还有妖宠儿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对她如此挂心,这个宁翠翠还真是不一般。
  “行了行了,要不是顾幻之用元神之力护着她那三魂,我用上古玄冰护着她肉身,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你……”
  “你放心,我会让天山各方奇兽护她安全,现在当务之急,是解顾幻之身上的毒,他本就法力受损严重,最近又强行催动法力数次,身体虚弱的很,我还要维护上古玄冰,不能渡他法力。你们快去北嚣山寻解药。”
  宁翠翠生着闷气,一下山也不知道去哪儿,就闷着头往前走。突然一阵狂风刮过,旁边的树叶都被刮得呼呼直响,她也全然没有发现。
  “姐姐!小心!”
  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的北枭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她猛一抬头,便见一团熟悉的黑雾朝自己卷来。
  宁翠翠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脚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一道红影从背后冲到她面前,和那团黑雾撕扯在一起。
  她没想到这个和自己毫不相干,认识还不到一天,被她吼了无数次,看起来胆小怯弱的孩子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竟想也没想便勇敢的冲到她面前保护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宁翠翠慌忙爬起来对他喊道:“北枭!你快走!快回山上躲起来!”
  这团黑雾怪的目标是她,只要他离开,就不会有事。
  北枭并不知道这样,他一边拼尽全力和黑雾怪厮杀,一边说道:“姐姐!我拖住他,你快走!”
  宁翠翠跑过去刚想从黑雾中将北枭拉开,那团黑雾一卷,将北枭卷到半空中。
  “北枭!”
  “嗷——”北枭突然化出兽形,痛苦的嘶吼声划破天际,那团黑雾之中开始泛起一圈圈红色亮光,之后那红色光芒扩大,越来越多,越来越耀眼。
  “啊——”那团黑雾发出人类的叫声,然后瞬间消散不见。
  北枭跌落在地上,浑身红得似火,就像要燃烧起来一样,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发出低沉的吼声。
  “北枭!北枭!”宁翠翠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眼眶都红了。
  “姐姐——我好难受——”
  “你再忍忍好不好,姐姐带你去找水。”宁翠翠开始胡乱掰树,想要和上次一样,做成一个床板再拖着他去找水源。
  可是今天的树怎么这么难掰,她掰了半天才掰下一根树枝,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似的,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淌,滚落在那些树叶上。
  突然一道紫光罩在北枭身上,宁翠翠紧张的向四处张望,直到看到不远处的那道黑色身影,提起来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原本痛苦的缩成一团的北枭慢慢的舒展开身体,最后疲惫的合上了眼,趴在地上睡着了。
  “狂儿。”刑天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替她擦拭掉挂在脸上的泪水,将她揽入怀里,眼里满是心疼。
  此刻,宁翠翠只觉得刑天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令人心安,她什么也不愿多想,她只想简单的靠在他怀里。“刑天,北枭他没事吧?”
  他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沉稳,“放心,没事。”
  良久,宁翠翠才从他怀里探出头,“大魔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那团黑气出自魔界,我也是奇怪,才一路追过来的。”
  “哦,原来他是魔界的。他三番四次要捉我,都被我逃脱了,我也算是福大命大。”
  刑天眉头紧锁,“他三番四次要捉你?”
  “嗯。先前是在西直皇宫里,出现过两次。”宁翠翠说完,走过去抱起北枭,又冲刑天眨了眨眼睛,央求着:“刑天,你能带我们去西直皇宫吗?”
  刑天手一挥,化出穷奇,三人坐上穷奇背上,朝西直皇宫而去。
  ——————————————
  一回到长乐宫,玉覃便迎了上来,见玉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小孩,身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心想,玉姑娘多日不见,这速度有点快啊,身边的男人换了,连孩子都有了。不过她在皇宫里待得久了,稀奇事也见过不少,皇家宫闱之事比这荒唐的多了去了,倒也没觉得多吃惊。
  北枭已化成人形,玉覃帮宁翠翠将北枭放在床上,用薄被盖好,便出去了。
  “刑天,这孩子身上的炙阳之火,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根除吗?”宁翠翠想想连忙加了一句,“除了上古玄冰。”
  刑天正色道:“西海有种植物叫冰棘草,应该可以根治他身上的炙阳之火,不过冰棘草只生长在深海极寒之地,不太好寻到。”
  “除了冰棘草,还有别的办法吗?”
  刑天摇了摇头,“没有了。我也只能用法力先封住他体内的炙阳之火,让他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发作。”
  “谢谢你,刑天。”
  “狂儿,我封住他体内的炙阳之火大概需要一个时辰,你先去外面等着。”
  “好。”宁翠翠出去带好门,见玉覃也在院内,便过去问她,“皇上醒了吗?”
  “皇上前几日醒了,这几日太后和大臣们都让他在彧明宫歇着。”
  “那刚好,我过去瞧瞧他。”
  宁翠翠说完便朝彧明宫去了。
  彧明宫的宫人们都是认识宁翠翠的,见她来势汹汹,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她已经到了寝殿门口,手一推,便推开了殿门。
  她看见郁茂林正坐在床上,一女子倒在他怀里,他埋着头不知道在干嘛(才怪)正好遮住了那女子的脸,手放在女子的胸前。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人皆是一愣,郁茂林变了变脸色,正欲开口骂人,就听见两声装腔作势的轻咳声在门外响起。
  宁翠翠暗骂自己,每次来这彧明宫都会撞见这种事,她怎么还没长记性呢。
  “你们继续~呵呵~”宁翠翠干笑两声,赶紧退出去把门带上,便要溜之大吉。
  “站住!”殿内想起郁茂林不悦的声音。
  宁翠翠摸了摸头,站在门口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了没,不过看到你刚刚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进来!”
  “啊?进去?不合适吧?”
  “让你滚进来,还不快滚进来!”殿内传出郁茂林不耐烦的声音。
  “好好。”宁翠翠将门推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探进去个脑袋,见两人端正坐着,这才推门进去了。
  进去后还陪笑着说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郁茂林睨了她一眼,神色意味深长,颇有些不满。
  宁翠翠走进来才看清楚那女子竟是花铃,只见花铃端坐在旁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红的像个苹果,她轻轻喊了她一声“玉姐姐。”
  “原来是花铃啊。”宁翠翠从进门一直保持着微笑,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哪里知道,郁茂林根本不买账,阴郁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那个,我有个小小的善意的提醒,你才醒转过来,身体虽无大碍可必定不似从前,还是要调养段日子,切莫过度哈。”
  花铃连忙解释,“玉姐姐,我是在喂郁哥哥吃药。”
  “哦~”宁翠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花铃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这下子脸更红了。
  “完了,这下子解释不清了。”见花铃头埋得越来越低,宁翠翠不忍心再打趣花铃,连忙说道:“你们是夫妻,又是在自己房里,这种事很正常,是我一时大意,进来也没敲门,坏了你们好事。我就是来看看郁茂林病好了没,现在知道他没事了,那我就撤了,你们继续。拜~”宁翠翠说完掉头就跑。她在心里对自己吼道:下次坚决不许再踏进这彧明宫半步!
  宁翠翠一回到长乐宫就看见刑天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双手握拳,似乎在极力克制怒火的样子。她连忙跑过去,“刑天,怎么了?”
  刑天没说话,只冷着脸瞪着里面。
  宁翠翠探头去看,见北枭正手握一把冷剑指着他。见她来了北枭惊喜的喊她:“姐姐!”
  “北枭,你干什么?快把剑放下!”
  “姐姐,他不是那团黑雾吗?”
  “当然不是,他叫刑天,是姐姐的朋友,就是他打跑了那团黑雾,还把你体内的炙阳之后压制住了。”
  “啊?”原来是救命恩人,北枭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真诚的向他道歉,“对不起,哥哥。”
  刑天冷哼一声,宁翠翠连忙北枭坐到床上,“哥哥没那么小气,不会生你气的。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姐姐,我没事。”
  宁翠翠一抬头,见刑天还站在门外,别过脸不看他俩,似乎在生闷气,她暗觉好笑,还真是个傲娇的大魔王。
  宁翠翠冲北枭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刑天,将他拉到一处凉亭下坐着。
  见他一直板着个脸,宁翠翠拉着他衣袖,语气撒娇道:“刑天哥哥,别生气啦。他就是一小孩,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见刑天脸色有所缓和,她心里也舒畅不少,“我去端盏茶过来给你喝。”
  她刚要起身,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刑天薄薄的嘴唇轻启,“亲我。”
  宁翠翠没太听清,愣在原地,他望着她,面上不见波澜,重复道:“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宁翠翠一阵扼腕,堂堂魔界大魔王,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要是在其他时候,她会理都不理直接走人,不过刑天刚刚才帮她把北枭身上的炙阳之火抑制住,她又一向重义气,过河拆桥这种事她实在做不出,更重要的是,刑天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亲他她是走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