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里出来,柏轻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联名状,明明一开始他们态度那么强硬就是不签,可是到了后来,他们竟然签了?
看着大姐那一副迷惑的样子,柏轻音心里也有些不太清楚为什么那些人忽然转变了态度。
“或许,他们是因为我帮了他们,他们也不好意思吧。”
柏轻叶想了想,觉得柏轻音说的有道理。
毕竟那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不近人情之人。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别的村子,这个镇子那么大,总会有很多人种着孔家的地,这件事儿,要闹得越大越好。”
十五日后处斩,这十五天里,她要收集更多的证据。
柏轻叶点点头:“我陪着你。”
两人辗转多个村庄。
晚上也来不及每天都回去,街坊邻居看到每日落着锁的大门,忍不住开始一通“分析”。
“你们说这韦治洵她老婆是不是带着孩子卷铺盖跑路了。”
大妈缝补着衣服,对身边的老姐妹说道。
“害,照我看是,自从出事儿了当天晚上回来过,这几天哪天不是大门紧闭,铺子也不管了,你看平时风吹雨淋的,她哪天落下铺子了?”
女人露出讽刺的笑容:“现在这女人啊,能共富贵,哪里还知道什么共患难啊。”
“我看也是,听说她最初嫁给韦治洵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韦治洵出事儿了,她巴不得赶紧从这里跑了吧?”
“谁说不是啊,她但凡真有心思,都会帮着她相公想办法。”
“果然啊,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一个人,骨子里啊,说不定脏成什么样子了呢?”
两个大妈越说越起劲。
兰巧带着官差来取证,听着那些大妈的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柏轻音,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怕死的孬种。
取证完回去,兰巧将银子塞给官差:“这次的事情,让大爷操心了,这是给您吃酒的,麻烦了您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了。”
官差垫了掂量手里的银子,露出贪婪的笑。
“放心,孔夫人,老爷都已经下令了,那人除了死,只有死的份,您也不用担心,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兰巧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如此便好,麻烦官爷了。”
漂亮话她还是会说的。
只要话说的够漂亮,她相信没有人能够抵抗的了。
“看在孔夫人这样情深的份上,我还有个消息想告诉孔夫人,就是不知道孔夫人要不要听?”
兰巧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没挂住。
这个贪心的东西, 兰巧咬牙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钱袋子,递了过去:“您能仔细说说吗?”
官差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来夫人是要听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说给夫人听,听说最县里有不少人都在找老爷帮忙说情,那位小娘子也往牢里塞了不少钱,您也知道,咱们都是认钱不认人的……”
兰巧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贪,往日一袋碎银子就能搞定的事情,可是这贪心的东西竟然还想要更多。
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夫人??”
“我明白了,只是我身上没带足那么多银子,等我回去再给官爷拿如何?”
那官差点点头,心想兰巧是个不差钱的,也就没计较。
“那我就等夫人的好消息。”
“好,但官爷……”
“这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翻身就是了。”
听到这话,兰巧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虽然不知道柏轻音找了谁,但想要翻身,是绝无可能的。
……
另一边,柏轻音敲了敲酸软的腿。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她现在必须尽快了。
吃饭的时候,柏轻音拿出已经签了不少的联名状。
“大姐,农户们的名字都签的差不多了, 今日赶路怕是来不及了,明日咱们上午出发,下午之前赶回去,找那些被孔为富霸占房产的人签字。”
柏轻叶揉着腿,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我不吃了,你吃吧,我先去睡了。”
这几日跟着柏轻音奔波,她也着实是累着了。
柏轻音颔首。
“好,大姐你先去休息吧。”
看着柏轻音勾唇笑了笑。
有联名状在,她不相信,依旧扳不倒孔为富这座大山。
只是她这些日子不在京城,也不知道吴老板有没有为自己的事情奔波。
结果又是怎样的。
疲惫地捏着眉心,柏轻叶,小心翼翼收起联名状。
不管怎样,她都要努力就是为了。
她绝对不能让相公死在牢里……绝不!
与此同时,吴老板刚从县太爷府上出来。
他摇头叹息,心知自己怕是要辜负柏轻音所托。
韦治洵的事,他注定帮不上忙,有心无力。
另一边,县太爷看着兰巧送来的金子,“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地主,家里竟然还有这么多钱。”
师爷站在一旁,顿时明白了县太爷的意思。
正准备开口,外面守门的侍卫就跑了进来。
“什么事儿?不是说了暂时不见客的吗?”县太爷黑着一张脸,看向侍卫。
侍卫也为难,可想到门外等着那位的身份,硬着头皮道:“有位贵客到访,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这四个字瞬间让县太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有说是谁?”
侍卫摇头:“是个女子,姓仇,老爷,要放进来吗?”
“姓仇,京城姓仇的就只有丞相一家啊,快,快去请。”
说着,县太爷急忙将桌上的金子收拾好,交给师爷:“给我藏好了,你也下去吧,晚些再传你。”
师爷拿着盒子走了。
师爷前脚离开不久,后脚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看着她那一身衣裳,县太爷忍不住感慨,他收那一匣金子,大抵也只够买这样一身衣服。
少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眼神冷的像把刀子。
“你就是这里的县太爷?”
“是是是,下官就是此处的县太爷,小姐可是……”县太爷不敢断定这人身份,便先试探。
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扔出了一块金牌,那块金牌是丞相的金牌,他当年在京城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