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治庭抬头,瞬间就对上了皇帝那双藏着风波的眼眸。
那一瞬间,魏治庭险些没直接跪在自己的父皇面前。
皇帝知道他做的事情了,皇帝在警告他。
一瞬间,魏治庭 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御书房走出来的,他只知道,从御书房走出来后,他浑身都湿透了。
皇帝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眼里带着失望。
他一直觉得这个大儿子并不是落井下石之辈,毕竟平时兄友弟恭,他做的一直都很好。
可是直到今天,魏治庭做的事情,触怒了他的底线。
皇帝揉着太阳穴:“去将闲王秘密传唤过来。”
太监总管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掀起惊天骇浪,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啊。
如果陛下真的是对那位有了恻隐之心,那……
太监抿唇,他摸不准皇帝现在到底是什么心理。
魏治洵被带到皇帝面前的时候人看起来依旧精神,不见半分憔悴。
“陛下召见儿臣有何吩咐。”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就感觉来气,“你现在这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儿臣不敢。”魏治洵语气依旧不卑不吭。
“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看看吧,这是朕给你挑选的几个大家闺秀,找个顺眼的,赶紧成亲。”
皇帝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画卷。
魏治洵听了这话,眉头皱起,“父皇,儿臣早就说……”
“你不另娶也可以,咱们皇家也不缺那么一块陵园。”
皇帝这话说的冷漠至极。
魏治洵指尖颤动,他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听不懂那朕就明说,你今日若是不在这些女人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妃子,那个叫柏轻音的女人,活不过明天。”
“陛下!”魏治洵瞳孔紧缩,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用这一招。
“选吧,朕出去散散心,回来之后如果你还没选好,那朕就替你做决定。”说完,皇帝起身离开。
魏治洵的眼底一片漆黑,看着桌上的画卷,他很想一把火将这些画卷焚烧殆尽。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皇帝是认真的,之前几次暗杀,失败了皇帝也没再派人去,可这次不一样,他很清楚皇帝说了这话,就一定是想要柏轻音死。
半个时辰后,皇帝从外面走了回来,看着坐在桌前像一具雕塑一样的魏治洵,皇帝的眼神黑了下来。
“看来你是需要朕帮你做选择啊。”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骇人的冷意。
身为皇子,他并不反对他们有情甚至多情,可太重感情那就不行,尤其那个人还是魏治洵,他不允许。
“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魏治洵抬起头,那一瞬间,皇帝仿佛看到了一只沉睡的雄狮苏醒了。
“你没有资格跟朕提要求。”
魏治洵冷笑出声:“那就请父皇准备两幅棺椁,就是不知道将来面对您孙子的时候,他问起自己的父皇,您会怎么说。”
“你在威胁朕?!”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没有,只是一个请求,答不答应,全看陛下。”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那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想着他为那个女人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他黑着脸说:“你先说。”
“我娶了别的女人,对轻音来说很不公平,她已经跟过我了,想要再嫁名声也不好了。”
皇帝没吭声,他只管自己的儿子,那个女人怎么样,他一点都不想管,而且一个女人而已。
魏治洵继续说:“她跟过我,我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该给她些权利和东西。”
“说吧,要什么。”皇帝冷哼了一声,若是用东西就能让自己的儿子听话,皇帝一点都不介意多给那个女人点东西,让那个女人永远离开他儿子的视线范围。
“很简单,现在的桃花庵我要陛下直接划到她的名下,除了这个,再有就是在大魏绝对不能有人欺辱她,若有人欺辱她,杀无赦。”
皇帝本来以为魏治洵会漫天要价,没想到竟然只有这些。
“就这些?”皇帝看着魏治洵。
“就这些。”他不能要的再多了,要的再多了,反而会对娘子不利。
“好,朕答应你,那你也要答应朕,七日后成婚,你要成婚的对象选好了吗?”
皇帝看着他,迟则生变,但也不能太过仓促。
“就仇暮月吧。”说完,魏治洵起身行礼离开。
皇帝看着魏治洵的背影,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仇暮月。
想起那个女人,皇帝心里更是复杂,可比起柏轻音那个女人,皇帝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反对。
丞相府。
接完圣旨,仇暮月整个人还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她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人,就凭着这一张圣旨,得到了。
一时间,仇暮月竟然有些想哭。
仇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满面复杂,他没想到陛下竟然会给自己的女儿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闲王。
但想到女儿一直喜欢着那个男人,他到底什么都没说。
“父亲,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可以嫁给治洵哥哥了。”
仇丞相揉了揉女儿的头,“只是这七日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他想给女儿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并不想让女儿那样仓促的嫁人。
仇暮月摇摇头,她一点都不觉得仓促,她还嫌弃七天太长了呢。
正想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麻烦:“父亲,那个叫柏轻音的女人呢?”
她可不想和柏轻音争宠。
“听说陛下送回庵祠里了,还特意下令,不允许人寻事滋事,呵呵。”
仇丞相冷笑一声,对这个叫柏轻音的女人他也很不满意,可既然她都是尼姑了,他也不介意放她一马。
听父亲这样说,仇暮月眼里闪过不满,但想到以后柏轻音只能做尼姑,而她要和韦治洵过一辈子,她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七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仇暮月早早起来,穿着火红的嫁衣,任由妆娘梳妆打扮。
一旁的婢女说着吉祥话,仇暮月心情好,给的打赏也大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