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清理完外面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魏治庭黑着一张脸将刀剑架在总管太监的脖子上。
而旁边是皇帝的尸体。
“朕再问你一次,玉玺在哪里?”
看着桌上的笔墨,李恒转头看向太监。
可太监总管只是不断地摇头。
“殿下,奴才真的不知道啊,这两日奴才被调到外面办差了,晚上才回来的。”
总管太监慌张地说。
李恒听闻此言,面色更黑了。
诏书可以自己写,可玉玺没了这诏书怎么能算诏书?
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李恒也急了:“你是皇帝的贴身太监,还有你们你们都是贴身伺候皇帝的人,你们总有一个该知道,皇帝玉玺放在哪里吧?!”
一群宫女太监抖得跟筛子一样,嘴里只知道喊殿下饶命。
魏治庭看着这群下人忽然收起了刀剑。
就在总管太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魏治庭冷声吩咐:“拖出去砍,直到有人肯说为止,没人说,就全部去给先帝陪葬吧。”
听着宫女太监哭喊的声音,魏治庭闭上了眼睛,他就不信逼问不出玉玺的下落。
李恒看着那群宫女被砍下脑袋,最终还是忍不住关上了窗户。
“殿下,若是他们不说怎么办?”
“那就是杀得还不够多。”魏治庭冷声说道。
“那如果都杀了,还是不知道玉玺的下落呢?”
魏治庭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冰冷狰狞的笑容,他就说,老东西怎么那么自信,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那就翻,左右东西就在这宫里,我就不信,玉玺还能飞了不成。”
李恒不说话了,看着像个阎王一样坐在那里的魏治庭,他忽然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这样的魏治庭,他若是上位,知晓他一切黑历史的自己能有好日子过吗?
不过他现在需要自己的人手,所以暂时殿下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吧。
夜正深,平城关内正在熟睡的魏治洵忽然从梦中惊醒。
柏轻音也被惊醒,她看着呆呆坐在床上,满头虚汗的魏治洵将人抱住后,轻轻拍打着魏治洵的后背:“做噩梦了吗?”
魏治洵的手还是颤抖的,他轻轻抱住柏轻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梦都是假的,别多想。”
“可那个梦好真实,娘子,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
柏轻音的眼皮跳了一下,这几天柏轻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那终究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柏轻音轻声询问:“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父皇死了,是魏治庭杀死的。”
柏轻音眼睛骤然睁大,魏治庭杀了皇帝,这不就是逼宫篡位吗?
“都是假的,皇帝身边有那么多暗卫保护他,他不会死的。”
她也知道,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可他们也只能这么想,他们现在远在边关,明日便要拔营回京,这个时候京城是什么样子他们根本不知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身边有那么多保护他的人,他命又那么硬,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可是,保护的他的暗卫和军队,现在全部都在我这里啊,留再京城的只有少数暗卫……”
柏轻音感觉那种不祥的预感更浓烈了。
她知道,今夜她和魏治洵都要无法安眠了,从这里到京城,就算不眠不休地赶路,也至少要七天的时间。
七天那么长,若京城真的发生兵变,他们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想那么多也没用,明日便要回京了,先回京在说。”
魏治洵何尝不知,只能点点头,同时心里忍不住期望老头子能坚强一点。
京都皇城里的鲜血将雪染红。
在满地的鲜红中,太阳升起,与太阳一同响起的是丧钟。
巨大的声响足矣让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听到。
原本准备上朝的大臣怔住。
等到了上朝的时间,随着太监的高喝,他们才发现,皇城里的这一夜,并不安宁。
血腥味浓烈,所有人心里隐约间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果然,看着穿着龙袍的太子缓缓走上台,众人的脸色变得危险起来。
太子党则是狂喜。
但闲王党心里却有些打鼓。
王尚书微微转头看向姓仇的老狐狸。
仇丞相也没想到一夜之间,大魏的江山竟然换了主人,最主要的是,这位惊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逼宫,可真是厉害了啊。
魏治庭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太监:“皇帝宾天,诸位也都知道了吧,临死前,父皇将皇位传给了本宫,宣读圣旨吧。”
“且慢,这宣读太监的,为何不是总管太监……”
话音刚落,魏治庭的目光便扫向了仇丞相。
仇丞相也不畏惧他。
他知道太子一向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向来都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但即便如此,也不该让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来宣读圣旨,这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他,魏治庭逼宫了。
光是想想,这以后都会成为不可抹去的黑历史。
这是要一辈子受人诟病的。
然而仇丞相只想到了受人诟病,却没想到后宫的那群有实权的太监,早让他杀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有没杀的,现在也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们陪了父皇多年,父皇宾天,他们自愿给父皇陪葬,丞相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随着魏治庭的话音落下,朝堂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这太子殿下,这未免也有些太过荒唐了……”
“太子殿下不若将诏书给我们看一眼,我们至少要确定,诏书是陛下亲笔所书吧?”
“就是,还有陛下的起居郎,我们要看起居郎亲口说,陛下将皇位传给了殿下。”
……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在质疑魏治庭。
是了,他们虽然介意夺嫡的胜负,但他们也介意那上位者是不是名正言顺。
若上位者名不正言不顺,日后岂不是要被诟病一辈子?
他们可不想也跟着被人诟病一辈子。
将来他们死了,还要被人骂一句,他们效忠的皇帝,是发动公变夺取的皇位,这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魏治庭看着这些跳梁小丑,忽然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