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治洵皱眉,他能察觉到对方话语里对百姓的不在乎。
柏轻音就算再怎么变化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她经常对自己说的话就是,能为百姓多做一点事情,就多做一点,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享乐的。
可是今天她的说的话,她的行为却一点都不将百姓放在眼里。
他在柏轻音的眼里看到了那种对百姓的轻视,对生命的不在乎。
他默默往后靠了靠身体,与她拉开了距离,头一次,他抛开感情,用理智的眼光去看这个女人。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顶着柏轻音皮囊的人,可内里的灵魂却完全不一样,尤其是那双让他感觉不舒服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藏着的再是深沉的爱和无尽的温柔,她的眼里只有算计。
从前身在局中,他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今天忽然跳出来看,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披着柏轻音皮囊的妖魔鬼怪。
他的娘子去哪里了。
那一瞬间,魏治洵承认,他慌了真的慌了。
可他知道,他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这个女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宫中,能成功替代柏轻音,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宫里一定有她的人,还有,她一定知道柏轻音在哪里。
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魏治洵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点看清,明明是这么明显的事情。
也不知道娘子现在怎么样了。
只要想到柏轻音会遭遇不测,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苦,魏治洵就感觉自己的心疼的厉害。
“陛下,你怎么不说话了?”
魏治洵理智回归,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做作的女人,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看着都感觉倒进胃口的。
“我在想,你的生辰要到了,我该给你准备什么生辰礼物,毕竟上一次都没送你什么。”
他随口扯了个理由。
赵月听魏治洵是在为自己生辰的事情走神又是感觉一阵开心,看来这个男人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忙,还记得自己的生辰。
“那今年可要连着从前都一起补回来,臣妾要最好的。”
魏治洵厌恶地看着这个女人,呵呵,还真敢开口。
“好,不过前朝还有点事情等着朕去处理,你乖乖吃饭,不准饿着自己,知道吗?”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即便恶心,他还是要虚与委蛇,没办法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方式来拖住这个女人。
回到御书房,魏治洵的脸色一直都是黑的,该死的,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下翻腾的怒火,他看着宫殿里的这群奴才,他不敢保证这一个屋子里的人都是自己的人。
“你们都先出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魏治洵这才叫去暗一。
“之前让你查的人,加派人手,去偏僻的地方找,她可能被人盯着,一定要小心为上。”
压制下翻腾的怒火,魏治洵只希望尽快找到柏轻音,那天晚上找不到人就说明这个女人已经察觉到了,并且迅速将柏轻音转移了。
他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接下来他要走的每一步都不能惊动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人。
另一边,赵月吃完饭就秘密去见了柏轻音。
柏轻音被安排的是最苦最累的活,看着柏轻音做着那么苦那么累的活,那双纤柔的手此刻被水泡的丑陋不堪,她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没想到是我要见你吧。”
柏轻音站在她的对面,眼神冷漠:“没什么想到想不到的,你有什么话就说,我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玩。”
她不在意的样子直接激怒了赵月。
赵月怎么都没想到都这个样子了,柏轻音竟然还这么硬气,她哪来的勇气这么硬气,是谁给她的勇气?!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知道这是什么吗?”
柏轻音没兴趣知道,这个女一贯会这种阴毒的招数。
“你不说话也不要紧,我告诉你就可以了,这是哑药,你喝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变哑巴,没办法,谁让你总是那么狡猾,御花房那种地方你都能想办法勾引魏治洵,只有你说不了话,我才能放心。”
柏轻音感觉这个女人就是有病:“你是神经病吗?”
不,说这个女人是神经病都侮辱了神经病,人家神经病至少知道老老实实吃药,好好治病,她就只会发疯。
这种人就适合判个无期,免得放出来祸害人。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神经病,怎么?你今天才知道吗?”
柏轻音不想跟她说话,她也知道今天自己怕是难以逃过被毒哑的可能。
可她已经这个样子了,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她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清楚,那种破门而入的狗血剧情不可能在现实发生,如果魏治洵真的发现这个女人不对劲儿了,她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她不愿意深想其中的真相,那只会让她感觉害怕。
而且这个女人毒哑了自己,或许会放松对自己的戒备,毕竟赵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冰凉的液体灌下去,花颜反手狠狠的在赵月脸上扇了一巴掌:“我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你,赵月,咱们俩,且走着瞧。”
她声音嘶哑,字字泣血。
赵月捂着被她打过的脸,脸色扭曲,都这个样子了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反抗自己。
这个贱人,不过想到她引以为傲的脸和声音都没了,赵月露出扭曲的笑容。
就让她得意吧,毕竟,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傲气了。
从今往后,她的每一天都将比今天过的更艰难。
“你死不放过我,那我就让你活着的时候遭受苦难,你且等着,你往后的好日子可长着呢,可别死的太早啊,你死了,我就不知道找谁玩了呢。”
柏轻音没再理会这个疯子,扭头就走。
嗓子像是用刀片划一样,吞咽都是疼的,她知道,这是药效发作,好不容易到了没人的地方,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