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也不乏有人想要是勾搭王鸿宝,当初看重苏梓画为王鸿宝聘了苏梓画为妻的王夫人都送来过一个漂亮的姑娘,然而王鸿宝有些不开窍,再加上苏梓画会可怜兮兮地问他会不会不要自己,他就对别的女人更不感兴趣了。
运用种种手段让王鸿宝对自己言听计从之后,苏梓画也有过感慨,如果当初嫁给方鹏云的是现在的她,她的日子恐怕也不会过的差……
当然,相比于方鹏云,她还是更乐意要王鸿宝,方鹏云那样的人,她再怎么哄,对方也不会像王鸿宝一样对她言听计从,还愿意在她和孩子身上花那么多时间……
一家四口在山上玩了两个时辰,才慢慢地往山下走去,王鸿宝拄着拐杖走的很慢,却还不忘提醒苏梓画看路。
王鸿宝和哥哥分家之后就不再养要花大钱照料的马了,而是养了一头可以兼职拉磨的驴子,几人坐上驴车,就慢慢地往城里走去。
苏梓画抱在怀里的儿子掀开了车帘,苏梓画也没拦着,就让他看着外面的风景,却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方鹏云看着慢慢走过的驴车,都有些恍惚了。
“那是谁家的夫人啊,长得真俊!”方鹏云身边的一个农夫忍不住道。
方鹏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那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子……
十年过去,他没办法再入仕途,搬到乡下艰难度日,和他和离的妻子却风风光光,看着还比当初更漂亮了……
他当年到底为什么会不想要这个妻子?方鹏云有些茫然了。
“方家的,快点走。”有人招呼了一声。
方鹏云低下头,拎着一篮子鸡蛋往前走去,心里对李氏突然恨了起来,只是随即,他又叹了口气。
要不是他娘,他估计早就饿死了……
当初临江县的流言根本就压不下去,几乎处处都有人在说他和他母亲的事情,他的母亲为他出头跟那些人吵架,却只让流言愈演愈烈,最后就连他的功名都被剥夺了。
他们在临江县无以为生,最终只能卖了房子去乡下投靠亲戚,然而就因为那些流言,他们的房子还卖的无比便宜。
他们投靠的,就是当初想给他做妾的表妹家,刚去的时候,那个并不漂亮的表妹对他极为殷勤,然而没多久,流言就传了来,于是原本对他们极为巴结的亲戚一家以及那些村名对他们的态度就立刻发生了变化,只剩下鄙夷。
那个时候,方鹏云恨死了苏家人,一度想过要拿刀把苏家那些毁了他的一辈子的人全都砍了,然而他很快就明白,他做不到。
除了读书,他什么都不会。
他大病一场,一度以为自己会死,然而他并没有死,他娘靠着耍泼要来了村里的破庙让他住着,然后又弄来了吃的,用卖房子的钱给他治病,将他从阎罗殿门口拉了回来。
这十年,他们一直住在那个村子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别人倒是不再说他和他母亲的事情了,但依然没人愿意嫁给他,即便他们已经把条件降低到哪怕是寡妇也可以。
想想也是,他没房没地不会干农活还顶着个丑闻,谁会愿意嫁他?
他已经认命了,只是对苏家的恨一直放不下……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还会看到苏梓画。看到那样的苏梓画,他突然发现自己恨不起来。
苏梓画过的很好,在离开了他之后过的很好,而这无疑证明了他当初有多么失败。
苏梓画的怀里抱着的孩子很像她,应该就是她生的,却跟他无关……方鹏云突然忍不住去想,要是苏梓画当年怀上的那个孩子没有流产,现在应该已经到他胸口了吧?
苏梓画依旧不变的容貌让方鹏云想起了很多,他以为他早就忘了当初和苏梓画鸿雁传书的情意,然而到了这时候,才发现当初苏梓画用簪花小楷写给他的诗文,他其实丝毫不曾相忘。
但苏梓画已经不是他的了。
方鹏云的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恨意,但想到苏梓画口口声声的要和离的时候的模样,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知道的,是他对不起苏梓画。
卖了鸡蛋,方鹏云就去药铺买了药,然后匆匆忙忙地往回赶。
李氏以前身体极好,但这些年为了能活下去却着实受了一些苦,前些日子就生了大病,这些天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地,除了骂苏梓画就是向他道歉。方鹏云偶尔也会埋怨母亲,但终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去死,这才会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然后买药回去。
方鹏云带着药终于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他刚到自己门口,就看到那个曾经想把女儿给他做妾的亲戚正蹲在他家门口抽旱烟。
“李叔,你怎么来了?”方鹏云疲惫地问道。
“鹏云啊……我是在这里等你的,你娘不想拖累你,今天跳河了。”那个亲戚漫不经心地说道。
方鹏云手里的药包掉在了地上。
李氏死了,方鹏云的生活却还在继续,而所谓的生活,也不过就是活下去而已。
当某一个冬天,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又饿又渴,却因为病痛起不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当初都没人送碗饭的苏梓画。
如果他没有纵容自己的母亲去伤害自己的妻子,现在又会如何?
恍惚间,方鹏云仿佛看到自己已经金榜题名,而苏梓画正带着他们的孩子高兴地迎接他。
他当了官,变得很有钱,甚至可以让苏梓画坐做最华丽的马车而不是驴车,他的母亲虽然还是不喜欢苏梓画,但因为他的存在,也不过就是嘴上挑挑刺而已……
天太冷了,村里的人都不怎么出门,过了好多天,才有人发现方鹏云已经死了,脸上冻结的表情是一个满足的微笑。
第20章 第二个故事(1)
穆凌看到苏梓画生下女儿,看到外面的王鸿宝因为紧张害怕从凳子上摔下来,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狼狈之后,就知道苏梓画的未来不会差。
王鸿宝和魏元凯方鹏云都不同,他天生残疾,因而没有野心,关注的就只有身边的东西,这样一个没什么经历的男人,将他紧紧抓住之后想要得到他的独宠并不难,以苏梓画如今的本事,还可以给他灌输一些全新的观念,让他不把妻女当成附属品。
苏梓画一定会幸福。
果不其然,就在她这么想过之后,那个神秘的声音就告诉她,她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
同时,因为完成了任务,她得到了一次抽奖机会。
穆凌还在疑惑抽奖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打开的口袋,却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疑惑地将手伸了进去,穆凌才发现里面竟然是无数个小球,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球,然后那小球就在她的手里变成了一把金针,她还知道了这些金针的一些信息。
她这次抽到有粗有细总共一百枚金针,可以被她拿着或是放在身上,更重要的是,这金针还可以用来扎所有人。
除了她要帮助的对象以外,她是没办法触碰其他人的,但是这个金针可以扎别人。这样的设定应该是为了方便她用金针给人治病,但关键是……
穆凌对针灸根本就不在行。
医术想要变得高明,必须多给人治病,不然说不定连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都看不出来,穆凌虽然学了很多年,医书看了无数方子背了很多,但除了妇科和保养方面她偷偷在自己庄子里偷偷找了很多人帮着治懂得较多以外,其他的都不了解。
这针灸放在她手上除了扎扎人中以外,估计也没什么大作用。
不过人想要活命,靠的还是自救,她想要帮人也没必要太依赖别的。
正这么想着,周围的环境一阵扭曲,穆凌很快就发现自己又换了一个地方,这次她要帮的人,叫谭春娟。
谭春娟每天都在跟她家隔壁街的杜家做帮工,杜家是卖布料的,而她在杜家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杜家的老老少少忙着染布织布的时候在杜家老太太的监督下做饭顺便照料杜家的孩子。
杜家有一家布店,日子过得不算坏,但也算不上好,以前更是从未雇过人,会雇她纯粹是这些年杜老太太的儿媳妇们生的孩子越来越多,甚至就连杜老太太的孙媳妇都开始生孩子,以至于最终管不过来。
杜家的男人都要染布,女人都要织布纺纱,这些活杜家是不让外人插手的,她就只要负责家事,然而做家事加上带孩子对她来说也不轻松,更别说杜老太太还一直盯着她,不愿意让她有一刻空闲了。
做好了给杜家大大小小二十口人吃的饭菜,把杜家那三个还包着尿布的小家伙换下来的尿布裤子全都洗干净,谭春娟踩着夜色捂着腰,又累又饿地往家里走去。
谭春娟是从乡下嫁到镇上的,那是十年前,她一个十五岁的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交了好运被镇上的一户人家看上了,就坐上驴车拎着一个小包袱来了这里。
一眨眼十年过去,谭春娟生育了一子一女,在这镇上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就是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镇子不大,谭春娟没走多久就看到了自己的家,也看到她的丈夫和她的弟弟正在家门口说话,她弟弟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谭春娟看到那个袋子,突然间浑身冰冷,然后立刻就冲了上去:“谭春光!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