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丹阵之后，就是深夜了。药田那边，守卫力量肯定会下降，我们连夜去收割。”
子衿点头，认同道。
“好，那我们先绕道西边悬崖。”池清虚还有疑问，“不过，这丹阵布置了就不用管了吗？”
“不用管，如果我们采摘药草顺利，没有惊动他们的话，明天闯藏宝阁和藏书阁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出来的。一旦他们想要闯出阵法，毒就立即发作了。”
君轻暖自信的道，“我保证，他们无法活着离开丹阵范围当中。”
“这招太狠了。”池清虚闻言，不禁唏嘘。
药宗干什么不好？偏要得罪他们的祖师爷呢？
这不是花样找死是什么？
但池清虚并不同情药宗。
之前，他遭受那三千灭灵鞭的时候，药宗宗主就坐在高台之上，和东方震并肩，他算是帮凶之一。
他又不是菩萨，不会对自己的仇人还心怀善念的。
几人商定之后，从山下绕过去，直接来到了西边悬崖下方。
子衿道，“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去探探情况，保证万无一失。”
“我陪你。”君轻暖拉住了他的手，如非不得已，她绝对不会让他孤身涉险的。
子衿一愣，扭头看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好。”
两人并肩离去，身影瞬间消失在视线当中。
“这样的感情，可真叫人羡慕……”池清虚看着前方，叹息一声，“我听说，他们总是在一起，干什么都在一起……”
子熏闻言，道，“让人羡慕的不是他们总是在一起，而是他们朝夕相处，却从不厌倦对方。”
顿了顿，又道，“也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恍惚记得一些似有似无的片段。
记忆里，他曾经发过誓的，说以后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太远，绝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池清虚闻言，震惊道，“你还能想起什么？”
难不成说，子熏要恢复记忆了吗？
他这反应，倒是让子熏惊了一下，“能想起很多乱七八糟的，像是一场梦一样……怎么了？”
子熏是来了圣元界之后，才出现那种状态的。
他当然也希望从池清虚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池清虚不由想到了陨天阁，“你听过陨天阁吗？”
“有些熟悉……”子熏似乎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境地当中，喃喃道，“陨天阁的人，修行的该是神秘的占星术，他们可以窥探时间和空间的密码，那个地方……”
他回想了一会儿，道，“很奇怪，那里该是有九座山，但是其中两座山峰有时候在隐藏状态。
当天上七星汇聚的时候，那里就只有七座山峰，分别对应北斗七星。
当隐星重现的时候，那两座山峰也会重现……”
池清虚打量着他，笑，“看来，你是真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认真起来，道，“那陨天阁，正是螣蛇传承。
在九万年前，御尊创立了陨天阁，相当于至尊之下的钦天监。而那御尊，便是螣蛇你。”
子熏闻言，震惊的瞪大眼睛，“陨天阁是我的传承？”说着，又颓然垂下头来，“我忘了当初怎么死的，重生之后，我只记得自己在找自己的君王，却屡次失败……”
还受了很多罪。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九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清虚本来觉得子熏骄纵，但是看着此时的他，不知为何又觉得心疼，沉沉道，“圣皓八十二年腊月
二十四，魔女靳澜衣在中州殒命，至尊一怒，浮屠千里，九千万生魂灰飞烟灭。
这样的屠杀，是要遭到天道反噬的。
后来，至尊为了复活靳澜衣，带着她不知去向。
三天之后，御尊燃烧神魂，以神魂洗净了至尊命途之上的煞气，从此消失……”
这是九万年前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池清虚说起时，还是感到无比悲壮。
他忍不住看向子熏，“你那时候，真的就如此忠于自己的君王吗？若非你本就特殊，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些话，让子熏觉得惊讶。
但很快他就咧嘴笑了，“就算是今时今日，我也一样能为他魂飞魄散，眼睛都不眨一下。”
“为何？”池清虚虽也曾为了子衿和君轻暖差点死掉，但是，他得承认，这份决绝远远比不上子熏。
子熏的回答更加简单，“因为，在我心中，他不是我的君王，而是我的亲人。”
他的笑意变得潋滟而腾起雾气，“在我的灵魂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假如这世上所有人都背弃了我，我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那就是他。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我坚信这种感觉。
你知道吗，这九万年来，我重生过无数次，遇见过很多君王，却没有一次可以善终。
不是我主动献出生命的，是他们谋杀我！他们容不下我！”
他的眼眶红了起来，“只有他，只有他肯用命护着我，肯无条件的相信我，肯纵容我，不猜忌我。”
池清虚听的都感动了。
他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我明白了，现在，我有些羡慕你了。”
“你若好好待他，他必好好待你。”子熏对子衿的信任，是无价的。
池清虚感觉得出来。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子衿珍视这份信任和依赖，所以子衿无限包容甚至是纵容子熏，他们懂得彼此。
或许，正因为有了子熏，子衿才敢一剑斩裂莽荒，背上九千万人的怨气。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子衿，子熏才敢毫不犹豫的赴死。
因为，他们终将重逢，彼此守护。
但是有一点池清虚还是不明白，“那靳澜衣呢？你和她……”
“她是他爱的女人。”子熏笑，眼眶还有些红，“但是，现在她也是我的亲人，我的师尊。”
“可没听你叫过。”池清虚揶揄道。
子熏亦笑，“反正她不介意我怎么叫。”
两人正说着话，子衿和君轻暖回来了。
“说什么呢？怎么要哭不哭的样子？”子衿打量着子熏，“谁惹你了？”
“我可没惹他。”池清虚赶紧道，但也只是玩笑。
而后，正色道，“前面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