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番队的宁静氛围被打破,从前线回归的大量伤员,队员,让这里变得人声鼎沸。
轻伤先安排入住病房,换药。
重伤直接推进重症救护室,进行手术。
这些伤员没有在临时救护站得到有效治疗,多是出于政治上的原因。
战线越往后,物资运输压力越大。
战争持续还能咬牙克服。
在战争结束的情况,贵族们不愿意继续承担那样高昂费用。
临时救护站的医药仅能保证队员们伤势不会恶化,想要治愈,明显不够。
卯之花烈有那个实力,能够不依赖药物,用回道将全部队员治好。
可那样的话,四番队的队员们干什么?
那些被轻易治愈重伤的队员们,也会变得不在意受伤,战斗方式朝着野蛮发展。
这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更木剑八那样的血条,学习那样野蛮的战斗方式,一般都是凉凉的下场。
因此,卯之花烈有那个能力,也要装出没有那个能力。
只要伤员没有死亡的危险,绝不会出手治疗。
她不出手,让四番队的队员,护士,全部变得忙碌起来。
黑木也不例外。
不停帮人进行手术。
他的回道水平,远没有到卯之花烈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
甚至是有些退步,还不如刚学的时候精湛。
谁让他很久没练过回道了。
一下子碰到这么多的伤者,难免会有些慌。
“还有没有?”
黑木声音有些沙哑,表情变得很虚弱,庞大的灵压能扛得住回道消耗。
精神已经熬不住。
回道和鬼道不同,不是注入的灵压强,治愈能力就强。
回道更看重的是灵压操控,一场手术下来,往往比战斗还要累。
十场下来,脑子空荡荡,不想思考任何问题。
“没了,黑木五席,您还是去休息一下。”
旁边的人开口劝说。
“没有就好。”
黑木点头,迈出重症救护室外,廊道回荡着十一番队吹牛皮的声音。
这群家伙真是受伤也停不下嘴,连一点医院要安静的常识都没有。
可他没有精力去训斥,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好好睡一觉,连饭都不想吃。
走过一个岔口,有人从旁边喊一句,“黑木。”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望去,看见一个滑溜溜的闪亮脑袋,“秃子,不对,原来是一角。”
“我才不是秃子,你这个混蛋,说过很多次了,我这是追求潮流的时尚光头发型!”
斑目一角冲上前,额头隐隐浮现出青筋,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取笑脑袋。
“抱歉。”
黑木实在没精力追究这个称呼,手勾住斑目一角的肩膀,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实话实说道:“毛囊坏死在四番队是不治之症,建议你去买一顶假发戴戴。”
“我的毛囊一直很健康活着,该死的是你。”
斑目一角暴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拔刀砍向黑木。
“呀。”旁边的护士惊叫。
黑木没摆脱迷糊状态,还是反应过来,拔刀格挡。
叮。
一声轻响,刀光映得人眼花。
护士总算是有时间开口提醒,“综合救护所不允许拔出斩魄刀,不允许打斗。”
“我是被迫自卫。”
黑木先是撇清自己的责任,再转而训斥道:“一角,你的暴脾气该改一改,这里是四番队,不是十一番队,动不动就拔刀,吓到人家怎么办?”
“啰嗦,还不是你先挑衅,不是说秃子就是说毛囊坏死。”
斑目一角怒气冲冲地反驳。
黑木收刀,不想继续和他争执,认错道:“好啦,我道歉,刚才是我太累,忘记说谎了。”
斑目一角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有来得及细想。
黑木打岔道:“你是过来探病吗?是谁受伤了?”
“弓亲和阿散井,那两个家伙正面遇上阿里,没死算是运气好。”
斑目一角放弃思考之前的问题,“今晚我们举办队葬仪式,你要不要参加?”
“十一番队我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还都没死,我去参加谁的队葬?”
黑木说得很直白,四番队的队葬仪式,他都不想参加,更不用说是其他番队。
这个丧宴不蹭也罢。
斑目一角解释道:“我们的队葬和其他番队不一样,说是葬礼,本质就是一个大型的酒会。”
其他番队认为伙伴战死是悲伤的事情,十一番队有不同看法。
他们一方面为伙伴的死亡悲伤,一方面又会为伙伴的死亡高兴。
能够在更木剑八的战场之上,尽情战斗到最后,是每一名队员的夙愿。
对于如愿以偿的伙伴,用悲伤的表情送别,无疑是在侮辱对方。
用烈酒,用大笑,欢腾地送别,才是最符合十一番队的风格。
“不去,我们四番队晚上也有欢迎仪式要办。”
黑木还是拒绝他的邀请。
卯之花烈禁止四番队在上班时间搞欢迎仪式,不代表下班不能搞。
晚上大家都憋足劲准备搞一场。
他自然不能缺席。
“你们队长允许喝酒吗?”
“果汁。”黑木挠了挠头。
卯之花烈不喜欢酒,欢迎仪式也就没准备酒。
“果汁有什么好喝,”斑目一角撇了撇嘴,“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随时过来,我们的酒会开到凌晨。”
“那样的话,我应该有时间过去,不说了,我先去睡一会。”
黑木熬不住精神的疲倦,打着哈欠离开。
斑目一角收起斩魄刀,走向弓亲和阿散井的病房。
十一番队碍于吵闹的特性,基本会被安排在一起,避免打扰到其他病人。
弓亲和阿散井也被安排在一间病房。
“哟,你们看起来气色不错。”
斑目一角举手打个招呼。
绫濑川弓亲没好气道:“你来的真慢,路上耽搁那么久在干吗?”
斑目一角撇嘴道:“遇到黑木了,稍微过一招。”
“厉害,不愧是一角先生,居然能和黑木前辈过招!”
阿散井恋次满脸惊叹之色。
斑目一角还没有解释。
绫濑川弓亲主动拆台道:“阿散井,你太高看一角啦,对方绝对是没认真。”
斑目一角翻了翻白眼,很想说自己也没有认真,又懒得浪费口舌,一招和五六招的差距不是很大,“晚上有酒会,能动的家伙,偷偷给我溜出去参加,不能动的,全部躺着,这是队长命令。”
“队长命令?”绫濑川弓亲满脸惊讶之色。
十一番队基本都是执行上面的命令,很少听见队长命令。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清楚,只是队长摘去眼罩,一脸很愉快的样子。”
斑目一角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凝重,“大概会死吧。”
“那我一定要参加。”绫濑川弓亲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