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瑾从玉盏中抓出一枚棋子,棋子由玉制成,入手质感温润细滑,令他忍不住摩擦了一下。
见君瑾流露出喜欢,周隼便道:“先生若是喜欢这副棋局,那孤便送给你了。”
君瑾回过神来,也没有拒绝周隼的讨好:“那便谢谢殿下心意了。”
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
棋盘上战况焦灼,周隼眉头紧拧,面色仿佛如临大敌,而棋盘上白子已经呈现出颓势,一旦君瑾加紧攻势,便是要兵败如山倒。
最终,周隼丢下棋子认输道:“先生好棋艺。”
君瑾淡淡应了声,内心暗道无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其实周隼也是冤枉,想他棋艺实际并不差,至少至今未曾落败过,没想到在君瑾这里翻了跟头。
一盘棋下完,君瑾便顺势提出了自己先前准备找周隼帮忙的事情。
周隼听了他的计划不由暗暗称奇,一口答应了君瑾要他配合自己做的事,
要说对这王府最有掌控的人,除了周隼便没有别人了。
君瑾知晓,周子越的自我封闭来自于他的自卑和对自己的不自信。
长年累月外界对他的评价,影响不可谓不深,大家都说他是傻子,就连他自己的内心也深刻这样认为了。
那么现在君瑾要做的就是,打破他的这个认知。
在布置好的第二天,君瑾去找周子越,然后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能够推我在王府走走么?”
周子越犹豫了一下,在经过这些天的治疗后,他的情况确实有了很大好转,但是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下意识的抵触着去外面的世界。
然而他看着君瑾的那双眼睛,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他。
最终周子越还是按照君瑾的意思,推着他顺着王府的小径走了起来。
君瑾在王府里的人缘不错,路上有侍女和家丁路过见了他都会打声招呼,周子越一开始很是紧张,一直低着头只当自己不存在。
他听着君瑾与那他们谈笑风生,那些人语气中带着真心实意的倾佩,心中也暗暗生出了丝羡慕来。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先生这样就好了。
正暗暗思索着,前方已经走到了周隼平日里与心腹讨论公务的地方了,周子越正准备折返,忽然迎面走来一个气冲冲的人。
那人生得虎背熊腰,一身腱子肉显得体型精壮,但他的面上却显得十分苦闷。
“殿下这不玩我们么!忽然叫我们来答那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老子是武将!武将!!”
他语带怒意道,抬头才发现眼前的君瑾和周子越两人,这才略尴尬的朝周子越行了个礼。
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君瑾给喊住:“这位大哥,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原是正在气头上,然而对着君瑾的这张脸却是以前火气也生不出来了,忸怩了一下,他终是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是周隼忽然将自己的这些心腹手下召集起来,然后甩给了他们一个难题。
这道难题谁也解不出来,就连周隼帐下那名以聪慧闻名的谋士也束手无策。
周子越皱了皱眉,正欲带着君瑾离开,但君瑾却开口道:
“子越,我们去那里看一下可好?”
这些天来君瑾和周子越的关系虽然亲近了不少,但是这样直接喊他名字却是头一次了。
少年脸上飘红,一时间被哄得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按照君瑾的话走到了那处地方。
周子越暗暗懊恼,君瑾在脑海里道:“这孩子真可爱,我都想将他收作徒弟了 。”
小白心中警铃大作:“有什么可爱的!”
君瑾细数道:“哪里不可爱了?又乖又听话,还很好哄,教起来也聪明,一点也不费力。”
小白:“……”原来宿主喜欢这种类型的么,失策了,赶紧记下来。
脑海里跟小白插科打诨一番,此时君瑾和周子越二人已进入周隼与心腹们议事的大堂中了,一双双眼睛瞬间遍看了过来,周子越浑身僵硬。
君瑾和周子越贸然进入,其中的一个心腹正要呵斥他的无礼,却被周隼给拦住了。
周隼与君瑾对视了两秒,二人以眼神暗中传递过讯息后,周隼似笑非笑道:“不知先生忽然闯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
周隼自觉自己表演的毫无破绽,却不知自己方才的举动在这些心腹面前便别有一番意味了,那些手下相互对视,联想了一下周隼这些年来的传闻,眼中纷纷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君瑾丝毫不惧这些人的瞪视,慢条斯理道:“我和世子偶然经过外面,听说这里有一个难题,我便想让世子来试一试。”
周子越骤然被君瑾推出,一双眼睛不由瞪大,他正想逃跑,手却被君瑾给拉住。
君瑾看着他:“试一试。”
被他眼中的相信所安抚,周子越定下神来,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
周隼将难题推到他面前,语调平静暗含鼓励:“子越,来。”
周子越低头,开始读题。
这是一个十分独特的题目:有一条河穿过,河上有两个小岛,有七座桥把两个岛与河岸联系起来,问怎样才能不重复、不遗漏地一次走完七座桥,最后回到出发点。
周子越看了很久,久到有人几乎快要没耐心之时,他忽然抬起头来。
“这道题根本没有答案。”周子越用无比笃定的口吻答道。
他这话一出,之前被这道题目折磨许久的谋士们顿时不乐意了,纷纷要求周子越给出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