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虽是顾氏的长房长孙,却是近年才得到的认可,上有好几个叔叔虎视眈眈,下又有无数同父异母弟弟,叔伯弟弟。
“你这话说的,让我怎么接是好?在我心里,你可不是‘外人’呢。”
陈白冷笑,不再说话,抬手,将伞摆正。顾左的手碰到了他的,他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陈白在槟城陪了聂以诚三天,度过了三个不眠之夜。聂以诚还在和他冷战,虽然场面上的地位给的毫不含糊,但私底下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他发脾气。
第三天深夜,当陈白提出要回江城的时候,聂以诚露出了一种惊讶加愤怒的表情:“你还要回江城?”
他站在衣帽间的门口,堵住换好出行衣服的陈白的出路。
陈白上前抱住他,他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反抗。
“你如果不想,我和剧组说,再请几天假陪你。”
聂以诚推开了陈白。在这几天里,陈白已经学会被冷落,习惯被推开。
“你急着回去干什么?见西坤?”聂以诚声音充满不屑。
陈白最近一直在无原则原谅聂以诚的无理取闹。他轻声说:“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我?”
声音满是无奈。
聂以诚却像听到了天大的玩笑一样大笑,笑够了,脸色冷下来,说:“好,我信你,信你和西坤没有关系。”
陈白望着聂以诚的目光中忽然焕上了光彩。
“那是谁?西桥?对,西桥,上次来过咱们家的西桥。总不会是那个头发都掉没的导……”
聂以诚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停止了话语。
他的话是淬了寒冰的剑,一剑一剑像两人胸口刺去。
一个巴掌之后,感谢老天,那些剑终于不用往心里捅了。
“你闭嘴。”陈白几乎是用气声说出。
陈白在确定周围安静了之后,身体都抖得不像话,尤其是打了聂以诚的那只手,真疼。
聂以诚把脖子转回来,其实陈白打得一点也不疼,他一丁点都感觉不到疼,感觉到的只有委屈和侮辱。
陈白打他,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他却不许自己提,还动手打自己。
他用眼睛盯着陈白,充满委屈和愤恨的,如果目光能化成实物,那陈白现在已经万箭穿心。
陈白张嘴,有些话,他必须说了。尽管他声音很轻很轻,不比一片羽毛落地高出多少,但还是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聂以诚,我让着你,允许你对我发疯、说伤害我的话,不是因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也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我爱你。”
他实在累了,站不住了,他倚在墙边,把身体靠向冰冷的墙面,接着说:“外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不在乎。但你,我不允许你看轻了我。”
他想了想,垂首说:“你如果觉得我是千人.骑的婊.子,觉得我配不上你,大可明着告诉我,犯不着借着由头发疯。其实你也想过我说的是真的吧?但你心中有怨气,不肯相信。”
陈白称得上冷静,说完这三通话之后,他呼出一口长气,这么长时间积攒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爱聂以诚,但如果聂以诚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过去,总这样胡搅蛮缠,他也该想想聂以诚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爱了。
这些天他想聂以诚父丧在身,心情悲痛,不想拿这些话来刺激他。可有些话总要说明白,不说明白谁都不好受。
聂以诚站着,听了陈白的言语,半晌无言。
在他心里,陈白是天神一样的人物,他绝没有看轻了他。可外界那些风言风语、陈白的风流过往,说他不在乎,也是假的。
爱他恨他,敬他轻他。
第59章 爆发
聂以诚回答不上来陈白的提问, 陈白站直了身,走到聂以诚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在放开聂以诚的一瞬间,陈白说:“聂以诚,我回剧组,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彼此冷静,好不好?”
他说这话称得上温柔, 他自己知道, 即使他不回剧组, 在这陪伴聂以诚, 迎来的也将是猜忌与污蔑。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 就像东流的逝水, 再也收不回来。
聂以诚不说,他们两个都忽略陈白的过往,甜甜蜜蜜的恋爱, 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可聂以诚提了,他们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
他伸手,轻轻用力推开聂以诚,打开了门。
聂以诚丝毫没有反抗, 高大的身躯在陈白手下毫无力量。
陈白下到了一楼,狗剩安安静静地趴在沙发旁边的垫子上, 陈白走到他旁边,蹲下摸着它的后背说:“狗剩, 我和他吵架了。”
狗剩伸舌头.舔陈白的另一只手和胳膊。
“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分开一段时间,应该对谁都好吧。”
“他现在状态现在很不好,我已经安慰不到他了。他看到我只会更生气。你要乖,听他的话,好不好?”
狗剩好像能听懂了他说的话一样,一直往他怀抱里钻,很是留恋的样子。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聂以诚也下楼了。
他站在楼梯台阶上,俯瞰这一人一狗。
陈白站起身来,和聂以诚遥遥对望。
“你是铁了心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