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郑晓下葬已三天,祥王妃郑月欣以及郑宁淑郡主依祥王安排住进了宫里。凤宁宫里,敏娴正在逗着二皇子,月欣带着宁淑随彩云走进殿里,二人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敏娴闻声转过头看向殿中,见大腹便便的祥王妃正要屈身行礼忙说“彩云,快扶起祥王妃。”
彩云应声扶起郑月欣,月欣忙道谢:“谢皇后娘娘!”
“快坐,你身体不便,以后就不用行礼了。”敏娴柔声吩咐道。
郑月欣在侍女的搀扶下漫步行至右侧的椅子上坐下答谢道:“谢皇后娘娘体恤。”
敏娴温柔地笑了笑,见宁淑还跪在地上便说:“宁淑郡主也起来吧。”
“谢娘娘。”宁淑规规矩矩地起来站着。
敏娴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这位传说中坚强懂事的孩子,只见她一身着素雅的白色衣裙,肌肤白皙细腻,脸型娇小,五官清秀,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身后,前额两侧的秀发向后挽起仅仅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绑在后脑上,因为她还在孝期,所以她这身装束并无人会介意。她目光平静,清雅恬静的脸上夹着一丝疲倦之色,想来是因为守孝累的,敏娴心里不禁感叹‘又是惹人怜爱的孩子,与锦翔一样心里都爱藏事,都爱把自己伪装成坚强的人,内心也成熟得早。
敏娴慈声说:“宁淑郡主不必拘礼,到你姑姑身边坐下吧!”
“宁淑谢皇后娘娘赐座。”她规矩地答谢完才到一旁坐下。
刚坐下丫头便报宛莹长公主和前皇后,今太上皇妃何少岚来了,接着便见一身淡黄衣裙的宛莹和一身淡紫衣裙的何少岚跨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内殿,何少岚向敏娴盈盈屈身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宛莹也跟着行礼“宛莹见过皇嫂圣安!”
“无须多礼,都坐吧!”
“谢娘娘。”二人便在左侧的椅子上落坐了。
两人坐下后,后面跟着的孩子也上前礼貌地请安:“宜香给伯娘请安!”“锦云给母后请安!”
“乖了~敏娴慈笑地说。
两丫头行完礼便跑向各自母亲怀里,见锦云向自己跑来敏娴忙把锦洋交给彩云伸手接住她宠溺地说:“都当姐姐了还这么爱向母后撒娇。”锦云扑在她抬头看着她天真烂漫地笑了笑。
接着丫头又来报说太子也来了,片刻便见锦翔进来规矩地向众长辈行礼:“儿臣见过母后圣安,侄儿也见过二婶,五婶金安。”
敏娴看着一直都规规矩矩,从不随意打闹的锦翔心底划过一丝丝心疼,她微笑着让他平身,一旁的太上皇妃则笑道:“太子爷到底是哥哥,比宜香和锦云懂事多了。”
敏娴淡淡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当哥哥的,可要给弟弟妹妹们立个好榜样。”众人看了眼锦翔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敏娴看了一眼一直静静站在月欣身旁淡然看着殿中事的宁淑转而介绍到:“翔儿,宜香,云儿,坐在五婶旁边的是宁淑郡主,宁淑比宜香年长,你们两个该称她一声姐姐。”
锦云一听可高兴了,跑到宁淑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太好了母后,又多个姐姐陪我玩。”
宜香也过去拉着宁淑的手说“太好了,我有姐姐了!”
宁淑被她们两个拉着,一脸茫然,敏娴,太上皇妃,祥王妃见状都乐了。敏娴转头对太子说:“翔儿,你带宁淑妹妹到外面去玩,带她熟悉熟悉宫里的环境。”
“是,母后。”锦翔应下后走到宁淑旁边说:“郡主请随本宫走。”
宁淑看了眼祥王妃,祥王妃笑着说:“乖,去走走吧。”宁淑得到祥王妃的允许才往外走,宜香和锦云也跟着跑出去了,她俩一人拉着宁淑一只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介绍着皇宫。。。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哲王与侧妃孙月所生之子刚好百日,皇上特意让礼部在宫里设宴庆祝,百欢殿里正唱着《送子》之戏,众皇室宗亲,朝官在欢聚着,锦翔对这种场合兴致不高便借口离开了宴席在御花园西侧假山中练剑,忽闻假山后有人,于是一剑刺了过去,宁淑郡主惊呼地往后退,却被石头绊倒在地,看清来人后太子忙收回剑问:“郡主怎会在此?”
宁淑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答:“臣女虽无意,却惊扰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责罚。”说完屈膝蹲了下去。
锦翔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悠然地把剑收进剑鞘里说:“既是无意,你便起来吧!本宫也非不讲理之人。”说完转身要离去。
宁淑起身跑到他面前跪下说:“臣女有事相求。”
锦翔眉头轻皱,疑惑地说道:“起来说话。”
宁淑站起来说:“臣女想求殿下教臣女武功。”
“郡主为何不找五叔五婶教?他们也算得上是武林高手。”
“姑父要替皇上分忧,还要照顾姑姑,姑姑身子不便,臣女不想劳烦他们。”
“你可以等五婶的孩子出世后再让她教呀!”
“那还需等两个月,臣女等不了。”宁淑语调轻柔带着少许为难的语气答
“郡主何出此言?”
“我要尽快学会保护自己,然后去业城与父亲的战友们一起打汤国,为父亲报仇。”宁淑沉静地答道,原本冷然的目光露出了坚定之色!
锦翔有些无奈地说:“就算本宫愿意教你,你只有两个月也学不到太多东西呀!”
“父亲以前有教过臣女些基本功,臣女不求能打得过什么厉害角色,只想足够自保,所以臣女觉得应该不难。”宁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你打不过别人,怎如何替父报仇。”
“臣女会兵法,懂得排兵布阵。”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她然后果断地说:“本宫还是不能教你。”
“为何?”宁淑闻言疑惑不解地问。
“因为战场上十分凶险,本宫不能让你去送命!”锦翔淡然解释道。
“太子殿下肯教臣女,臣女就会保护好自己。”
锦翔见宁淑的语气很是坚决眸中划过一丝同情便劝解道:“本宫理解你为父报仇之心,但你是否想过五叔五婶,还有父皇,他们不会让你去的。况且本宫练武的时间也不长,教不了你好的武功。”
宁淑仍然不愿放弃继续说:“您方才练的剑法就很不错,您可以教臣女,臣女相信学会之后一定能保护自己。”
闻言,锦翔看向手中的剑,脸上闪过一抹轻笑然后转头对宁淑悠悠地说到“这套剑法本宫才学到第六层,可是已经学了快1年了,本宫不相信你的武功造诣比本宫高。”太子如此一说倒让宁淑无言了,他继续道:“你还是别想了,本宫的舅舅已经带大军去了,师父也去了,他们会痛击汤国的,会为你父亲报仇的。本宫听闻五婶当时嚷着要去为你父亲报仇的时候,是你劝下的,父皇和母后听闻郡主那般坚忍识大体,对郡主大加赞赏!郡主可曾想过如若你旧事重提,五婶会如何?我想以郡主的聪慧,应该能想出后果。既然你当时能忍住报仇之心劝五婶,如今为何就忍不下了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郡主应该懂吧?”
锦翔的一番劝说,言之有理,宁淑无从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失落地说:“臣女怕到时汤国已被灭,臣女不能手刃仇人了。”
“有人替你报仇岂非更好?不必自己冒险。本宫想你父亲也不想你去。还有,你知道仇人是谁吗?你根本就不知你父亲死于谁的手下,你不会是想把汤国所有人都杀死吧?你忍心伤及无辜?不忍吧?你不觉得你现在该想的不是报仇,而是如何过好将来的日子,如何才对得起郑家的将门之风吗?”锦翔句句在理地说完就走了,留下宁淑一人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