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喜意连连,偷偷摸摸的向赵天尘暗送秋波,上首坐着的阳恒瞧得清楚,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这两个家伙不会纠缠到一起了吧?他眼角瞄了瞄肖恩,见他并未注意,才暗暗松了口气,咳嗽一声,两人脸上一红,急忙退了下去。
阳恒让阿灵、阿风也回去休息,哪知阿灵经此一闹,死活不愿离去,小脸上楚楚可怜,他只得柔声哄了一番,阿灵才一步一回头的去了后堂。
阳恒本担心这么一闹,势必影响西市的生意,哪知第二天依然门庭若市,整个西市热闹非凡,老爷们根本不在乎昨天发生的事,该玩的玩,该闹的闹,甚至连老爱德华也跑来看了角斗,呼喝下注的声音就数他的最大。
阳恒心里甚是不解,倒是肖恩看得透彻,告诉他这些老爷们的心思可与常人不同,该杀你的时候那是一定不会手软,但该我玩乐享受的时候,谁也别想阻拦。
如此一来倒省了阳恒的麻烦,反正西市就是用来捞金的,既然老爷们都不在乎,愿意将大把的金子撒出来,哪还有不要之理?既然赌场和青楼也开了,干脆连彩票也一并搞了出来,西市捞钱的能耐更上层楼。
青楼归了汤尼和海伦,他们听说这买卖本来是乔恩出面帮詹姆斯家揽的,哪知被海尔森搅了局,这才落到了自己头上,两人感恩戴德的去感谢了阳恒,恨不得连海尔森也一并感谢,若不是这位好人,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怎能落到自己头上。
阳恒提出依然要大量收购物资与奴隶,汤尼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大家闹的挺不愉快,但乔恩也没收回手令。阳恒该给的收益足额支付,乔恩那也照收无误,纪伯伦依然按时跑来举行悼灵仪式,几人见了亲热如昔,心底却都明白,不过是顾及各自利益罢了。
卡尔交割了货物,姜地光安排众人一连几日加工火药,又约定了长期交易。卡尔自然不会拒绝,那丝绸入手光滑,色泽明艳,是上好的料子,瓷器通体洁白,造型独特,哪个老爷会不喜欢?
他持了阳恒亲手写给比利的信件,长安城有意与莱特城结盟,由鲍勃家作为丘陵七城的总经销商,待他搞明白了这总经销的意思,顿时大喜过望,这简直等于将长安的特产交给了鲍勃家啊!
无论是火药、丝绸还是瓷器,那价格岂不是都由鲍勃家说了算,唯一条件就是要扩大商队规模,增加各类矿石、硫磺与硝石的供应量,同时采购大量的奴隶与牛羊猪马。这点问题与庞大的利润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事,卡尔不敢耽搁,欢天喜地持了信件匆匆赶回莱特城。
坐在书房,姜地光不明所以的请教道:“师傅,为何要将这总经销让给他们鲍勃家?咱们自己组织车队岂不是能赚回更多的利润?”
阳恒摇头道:“那要非常庞大的车队,一来人力物力投入太大,二来还要承担路上的风险,还不如让些利润出去,让他们来帮咱们销售货物,咱们只要掌握好技术管控,他们只能源源不断的送来原材料以换取加工品。咱们抽出人手去做好农事,用来养更多的百姓与武士。”
姜地光问道:“现在连图鲁城里都开始用咱们熔铸的金币了,以往的金子没人愿意收,非要用金币或元宝来进行交易,等西源城也用上了咱们的元宝,那粮食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为何非得咱们自己种地?”
阳恒道:“金元宝你能吃吗?如果自己不产粮,你的命脉就操在别人手里了!无论那金元宝多么漂亮,大家觉得多有价值,咱们吹得如何天花乱坠,你作为掌管长安城建设和发展的大人,一定要牢牢记住,在你的眼里只有两样东西最重要,那就是人和粮!至于元宝、金币和神恩,不过都是毫无用处的废物罢了!一切根本还在于粮食,有了粮食才能养百姓,有了百姓就有士、有农、有工、有商,所谓士农工商,才是长安城的立身根本。”
姜地光问道:“师傅,既然元宝无用,为何咱们还要铸造那么多元宝和金币?那日阿秋在长安城里抓了几个闹事的人,他们也是为了金币才争执起来,甚至大打出手!若是废物,为何他们会不惜拼命?而且咱们的交易不都是用神恩完成的吗?”
阳恒一直以来都视姜地光为重点培养的对象,耐心向他解释道:“你现在是长安的城主...”
姜地光急忙抱拳道:“师傅,徒儿万万不敢!”
阳恒哭笑不得的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现在是城主,你手下武士众多,所有人都听你的号令,现在咱们没有东市,所有人的吃穿住行都由你统一调配,是不是就不需要金币和元宝了?”
姜地光摇了摇头道:“那怎么可能?师傅,咱们还要与他城交易!”
阳恒点点头道:“咱们有火药,有丝绸,为何不用这些货物与他城交易?”
姜地光思考起来,阳恒也不催他,慢慢喝着茶水,倒是阿灵怯怯的道:“火药丝绸价格昂贵,他城的货物不好...不好...”
阳恒抚掌笑道:“不好什么?这就咱们自家人,阿灵莫怕,大胆说就是。”
阿灵受了鼓励,声音都雀跃起来,喜道:“他城的货物不好与咱们交换,换多了他们不愿意,换少了我们不愿意!”
姜地光一拍脑门道:“各类货物繁多,需用元宝和金子来进行衡量!”
阳恒点头道:“说的不错,无论是神恩,还是元宝与金币,都是用来衡量货物价值的工具而已,既然是工具,本身又有什么价值?神恩也好,金币元宝也好,哪怕是一张羊皮纸,只要咱们赋予它交易的职能,它就有价值,咱们不让它有交易的职能,它就没有价值。你可以将它们统称为‘货币’!而使用货币的方式与人们的生产关系,你可以称为‘经济’。”
姜地光喃喃自语道:“货币,经济,生产关系?”他想了一会问道:“师傅,那什么又是经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