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本来要带队去艾利欧城贸易,偶然遇见了阳恒,他知道长安城也是瓦利德的心腹大患,便想借机擒杀阳恒,好向瓦利德邀功,哪知偷鸡不成蚀把米,踢上了铁板。
阳恒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又见阿勒不住讨饶,想了想还是放了阿勒离去,他这才向胆战心惊的奴隶们走去,大声道:“瓦利德的武士已经逃跑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奴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一个身材矮小的青年跃众而出,大声道:“诸位,这是长安城主!我听说过他的事迹,据说长安城里生活的人以前和咱们一样都是奴隶,可现在他们有房有粮,吃的饱穿的暖,不再是奴隶了!不如咱们跟大人走,去长安城!”
长安建城四年,周边城里有些机灵的奴隶早打听到消息,对长安向往不已,绮绫卫私底下也与不少聪明的奴隶早有接触。
阳恒多瞧了这青年两眼,说道:“我有要事在身,无法带你们同行,你有点见识,不知如何称呼?”
青年急忙道:“回大人的话,我叫阿双。不能与大人同行的话,我等岂不是死路一条?听说大人仁慈,求大人怜悯。”
阳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修书一封,你们可以自去长安,捡起地上的刀剑以护自身,车队中的粮食也足够支撑。求人不如求己,你负责带领他们,你既然消息灵通,自当知道长安城中百姓之事,你如能带领他们抵达长安,我就许你获得姓氏,自成一家,你可敢应下此事?”
阿双想了想,豪气上涌,胆气一壮:“有什么不敢?大人可要信守承诺!”
阳恒哈哈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你的了,希望等我回来,能在城中见到你们。”接着从车队中翻出纸笔,写了封信交给阿双,又鼓励了几句,这才抱着小福继续向西而去。
顺着大河日夜飞奔,临冬之时终于到了绝望海边,只见海水湛蓝,波涛汹涌,远海中立着南北走向的沉睡山,这山高入云霄,连绵不绝,也不知到底有多长多高。
阳恒感慨万分,海中存山,横断南北,这等奇景以前哪里见过,他感慨了一阵,见不远处果然有个小村庄,便抱着小福向村庄而去。
进了村庄,只见房屋破败,人丁稀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房前,见来了生人,颤抖着问道:“奴隶?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阳恒走了过去,见老人背后的房屋规模不小,放下小福拱手行礼道:“老人家是村中老爷?我受朋友之托,送这孩子来此。”
老人眼中闪过复杂神色,问道:“是不是夜里送到村中大槐树下?”
阳恒问道:“老人家如何知晓?莫非您认识这孩子的父亲?”
老人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犹豫挣扎,最终咬牙道:“年轻人,你快快离去,千万不要晚上去大槐树那里。”
“这是为何?我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
老人看了看阳恒,又看了看小福,摇头不再言语。
阳恒见老人沉默,还是道了声谢,这才抱起小福向村中而去。
老人见他越行越远,终究还是咬牙喊道:“年轻人,这小孩是魔鬼,村中的大槐树也是魔鬼,你快快离开,否则到了晚上,它们就会坏你性命!”
阳恒回头笑道:“多谢老人家提醒,不碍事的。”
老人愣了愣,良久才叹了口气。
阳恒抱着小福找到了村中大槐树,见这树长得高大粗壮,枝茂叶密,显然活了许多年。
他放下小福,掏出零食给她,笑道:“小福,到了夜间你就算是回家了。”
小福扁了扁嘴,满脸不高兴的说:“我喜欢清灵姐,我喜欢长安城,我喜欢云阳峰,为什么非要送我来这里?恒叔不喜欢我...”
阳恒哄道:“小福的爸爸希望小福来这里呀!不然爸爸会不高兴的,以后等小福长大了,随时都可以来长安玩。”
小福这才挤出笑容,“那你们也要经常来看我!咱们拉勾勾。”
阳恒笑着与她勾了小指,太阳西下,夜幕降临,四周更无人声,一片寂静。
风吹的大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只听一个苍老阴沉的声音响起:“小蝙蝠,这人类是你的口粮么?”
小福嘬着手指,左顾右盼。
阳恒站起身来,拱手道:“还请阁下现身,在下受巴拉多城布朗夏尔之托,送小福来此。”
大槐树变成一团黑雾渐渐聚拢成形,待黑雾消散,露出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来,这人身着宽大黑袍,却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白粉,衣黑脸白,怪异至极。
他沉声问道:“布朗夏尔那个小蝙蝠呢?”
阳恒犹豫一番,走上两步,小声说道:“他显露本体和高等魔鬼拼斗,最终用了厉害的招数,恐怕已不在人世。”
树妖笑说:“你这人类倒是好玩,敢走到我面前来。厉害的招数?是不是天空有五色光华,之后惊雷电闪,你们人类的城市也成了废墟?咦,你身上有妖力气息?”
阳恒叹息一声,将布朗夏尔给自己妖丹拿出来晃了晃,然后把托付送小福来此之事详细给他说了,这人不置可否,衣袍中伸出一截触手,将小福卷住托起。
小福拍手笑道:“你要陪小福玩么?”
这人阴沉沉的道:“小蝙蝠,我是牧妖者翁贝托,你要尊敬我!”说着触手一紧,小福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阳恒眉头一皱,喝道:“你干什么?”当即使出正阳万类手,向触手抓去。
翁贝托怪笑中从衣袍里又伸出几条触手,呼啸席卷而出。
阳恒双掌翻飞,将卷来的触手一一拍开,他不欲伤人,并未使上全力,右掌搭在卷住小福的触手上,阳气震出,那触手如被雷击,顿时松开了。
小福从空中落下,阳恒反手将她抱在怀中,足尖一点,轻飘飘的后退了五六丈,警惕地瞧着翁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