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恒趁着残魂无暇他顾,抢夺了左手的控制权,从腰间摸出一颗漆黑的药丸,正是托尔德为他炼制的碎魂秘药,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了下去。
无根草与秋石的气息顿时蹿了上来,无形的利刃向印堂冲去,那庞大的意识发出凄厉的惨叫,传达着愤怒与惊慌之意:“这是什么?该死的、低贱的人类!你吃了什么?啊!啊啊!好疼!疼死了!”
意识无声的惨叫不断回响,庞大的意识好似被千刀万剐一般越来越小,他无力继续占据阳恒的身体,甲木青阳杖就失了控制,再也无法抵挡光芒。
阳恒瞬间被光芒淹没,在灼烧的刺疼中,他反而夺回了身体,将残魂从体内赶了出去,那缕残魂直接暴露在光芒中。
残魂扭曲着,怒吼着:“你也得死,不把身体给我,你以为你就能活?让我进去,我保证绝不害你!”
阳恒冷喝道:“做梦!你以为我会相信么?我本来就打算同归于尽!你想夺我身体,门都没有!”
残魂发疯般想冲入阳恒身体,可他此时受创严重,哪里还能冲的进去,怒吼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那大家一起死吧!
等本圣从极西之地归来,必要拿你魂魄,让你永生受苦!”
他干脆彻底放开了甲木青阳杖的防护,不多时就被光芒消解,甲木青阳杖虽被灼烧的一团漆黑,却丝毫无损。
阳恒耳边传来无数哀嚎与嘶吼,这是他当年用截灵功截灵,纠缠自身数之不尽的灵能,使徒纯粹而光明的力量开始净化它们。
接着他感觉自己也开始渐渐消散在光芒之中,暗叹:“清灵,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安静待死,却不想一片树叶从腰间的春雷竹笛中自行蹦了出来,那叶子散发出柔和的绿光,竟将使徒发出的光芒隔开,他径直从空中摔下。
阳恒奇怪地睁眼一看,只见此处已是厄俄斯山。
使徒发出的光芒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痕迹,甚至将厄俄斯山都一劈为二,露出巨大的山谷来。
他心中竟然还在想:“原来像虫谷宫这样的地方,就是使徒这样的家伙打出来的?”
又见那叶子漂浮在自己身前,散发出柔和绿光将自己包裹,叶上银血不断向自己飘来,灼伤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立刻想了起来:“这不是当年吉安莉送我的那片树叶么?没想到参风树叶有般神效,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阳恒落进了光芒造成的深谷之中,半山腰恰好有一处凸出平台,他急忙落下背靠崖壁盘膝而坐,恢复起伤势来。
身上的外伤这时已好的差不多了,那叶子轻飘飘贴在他的额头上,柔和的绿光和叶脉上的银血缓缓渗入印堂,治疗起碎魂秘药所带来的伤害。
阳恒感到庞大的灵力从叶上涌入体内,那碎魂裂魄的痛感缓缓褪去,银血却侵入自己灵魂深处,浸染起真灵。
他吓得魂飞魄散,真灵乃是魂魄根本,神教祈祷时的灵能亦是从真灵产生,他哪敢让真灵受外力影响,急忙运起凝神聚灵功,将那银血逼出。
谁知银血虽然被逼至皮肤,却无法逼出体外,他此时已知道这银血对肉体有益,却是可伤及真灵的剧毒,沾上就无法去除。
他苦笑着不再管银血,开始修补即将崩溃的气海,他这一运功,就不知过了多久。
凝神聚灵功生生不息,真气从未有过的充盈,他有一丝明悟,结丹恐怕就在此时,气海中真气盘旋不止,向中心不断汇聚,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即将凝结之时又溃散开来。
阳恒刚开始颇为心急,可渐渐沉静下来,不断锤炼真气,向气海中心汇聚,气海汇聚的真气最终尽数变成了金液,虽然汇聚一处,却始终无法凝结成丹。
金液聚而又散,就这样和阳恒僵持起来,他耐着性子,不断将金液凝结,然后眼睁睁看着金液溃散,如此周而复始。
他都不知时间过去了过久,记不清自己到底凝结了多少次。
忽然有青、黄、赤、白、黑五色光华逐一而来,携带着庞大无比的灵能投入他的气海,顿时将金液搅动的飞速盘旋起来。
他不急细想,抓住这个机会将金液凝结,终于气海轰然破碎,孕育出一颗金灿灿的内丹,正是他苦苦追寻的金丹大道。
此时金丹光芒闪动,一股浑厚无比的力量直冲印堂,不断壮大他的神念,金丹生真元,真元补神念。
他神念不断壮大,竟扶摇之上,于高空俯瞰大地,他此时与世间灵气连为一体,便感到极西之地有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强大之力时隐时现,好似幽冥鬼火,让人不寒而栗。
环顾世间,竟还有不少强手,虽然都略输自己一筹,可也差距不大,而远看东方,则有一座齐天高山,山顶有两股浩然光明之力,虽略输幽冥鬼火,却让人生出崇拜敬仰之意,神念不由靠了过去。
他微感奇怪,其中一股较弱的力量好似依附在另一股较强的力量上,谁知忽然有怒喝在神念中炸响,四个声音齐齐喝道:“什么人?胆敢窥视神山?”
四道光芒向他的神念撞了过来,每一道都弱于他的神念,但四股光芒合在一起,却要比他强了太多,神念与光芒稍做碰撞,他的神念顿时与世间灵气脱开,急速返回体内。
他哇地喷出口血,睁眼苦笑不已,刚入了金丹,结果就身受重伤,好不容易凝结的金丹差点被那四人的光辉击碎。
他提心吊胆的想与天地灵气再次相连,却再也没有那种感觉,想来是可遇不可求的境遇,他成就金丹,亦发现了自己神念中潜藏的一点意境,这点意境与神山上的那两股浩然光明之力相同。
他略一思忖,便觉得当年自己首次祈祷就吸取了灵能并非是偶然,而是这点意境给予了自己汇聚灵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