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里有众多套间,有专门品酒之处,亦有摆放了各类赌具的场所,其它稀奇古怪的娱乐用品也各自放置在套间之内。
这顶层是伍迪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他的美好生活就坐落在十三层那些人类与精灵的尸骨之上。
阳恒咳嗽一声叹道:“这十四果然是你的幸运数字,可十三却成了无数人类和精灵的悲惨代表,那些冤魂哀嚎的声音,你难道听不见吗?”
伍迪猛地跳起身来,伸手一招就飞来法杖,杖上镶着一枚星光宝石,宝石上光辉流转,用神性催动的法术立时喷涌而出,不急躲闪的女子连惨叫都没发出就香消玉殒。
阳恒平伸手掌,那汹涌的光辉尽数被他收在掌心,化成了圆圆滚滚的光球,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伍迪这才看清了来人样貌,反倒大剌剌的坐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我这来了贵客!”
众多女子如获大赦,瑟瑟发抖着退了出去,伍迪伸手让道:“请坐,我们很久没见了!”
阳恒将掌心的光球消散,依言过去坐下,奇道:“你竟然不怕我?”
伍迪笑道:“我为何要怕?”
阳恒指了指下面道:“你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就不怕我替天行道?”
伍迪招来酒壶和酒杯,那酒壶飞舞着将酒杯斟满,一杯落在阳恒面前。
他自取了一杯饮下,这才嗤笑着说:“来者若不是你,我还真怕被无聊的侠客取了性命!可堂堂大汉帝国的云阳祖师按真意行事,又怎会对我动手?”
阳恒心头微惊,他求道已久,向来体察天心,按天意行事,若说张君雨或姜地光等人能隐隐猜到自己的想法,那还在情理之中。
毕竟一脉相传,他们成就金丹,又经仙云灵壤重塑身躯,能体察天心也是应有之意,可伍迪一个白人,又岂能了解何为真意?
他故意问道:“何为真意?”
伍迪打了个哈欠道:“你不用伪装,我虽不知你如何称呼‘真意’,但好歹我也活了两千多年,要论见识只怕并不弱于你,当年我亦拜读过汉国学宫的典籍。
哼!那句‘万变不离其宗’真是至理名言,不管神教的真神、伪神,玫瑰王国的托尔德,还是你这位祖师,啊...还有那位失败了的魔王,你们不是都在干着同样的事吗?”
阳恒摇头道:“我们不一样的!”
伍迪摇晃着酒杯,冷笑道:“不!你们一样!真神也好,魔王也好,祖师也好,法神也好,你们都一样!你们操控人类,掌握资源,搅动天下局势,满足不可告人的私欲,任何辩解与说辞都无法掩盖你们的私心!”
阳恒微微笑道:“肤浅!不过此话虽然极端,却也有点意思,我们确实都有私心,没有私心的唯有‘真意’!可惜你却不明白‘真意’到底是什么!”
伍迪扔掉酒杯,大笑两声:“我不明白?我听说你早年创出了一门名为‘截灵功’的功夫,你那个时候难道就明白真意?
哼,真意就是‘截’,或者叫‘夺’更为妥当!
夺土地,夺资源,夺一切能夺取的东西,连人们的灵魂你们也要夺取!
真意渴望战争,真意要让人们互相残杀,虽然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就是真意!
杀啊杀的,杀到最后全都得死,如果真意就是灭亡,我们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他这时双眼通红,面露狰狞,额头上青筋鼓起,接着神性蹿出,搅得屋内一片混乱。
阳恒眉头微皱,神教之人即便行事偏颇,但神性依然纯粹,他明显修炼了托尔德的精神冥想之法,精神力与神性发生了异变,形成了影响意识的新力量,跟他本身的性格和意志关系不大,看来昔日费利尼茨铲除法师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不该将救世主全然诛杀。
他一时想不通神性和精神力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异变,却也不能放任伍迪发狂,当下抽出界力缠绕过去,在他被定住的刹那,一指点在伍迪印堂,真元和神念冲了进去,立时将纠缠在一起的神性和精神分开。
这时他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神性和精神纠葛的中间有个缩小的伍迪,神性和精神都在拉扯,已将这小人快撕裂开来,小人反抗不得,只能分裂成更小的两人,两人之间只深最后几道丝线相连。
此时神性与精神分开,小人才露出轻松的模样,匆忙稳固起那仅剩的丝线,让其不至于彻底断裂。
伍迪呆坐了半晌,好半天后才清醒过来,他定定看着阳恒,咬咬牙还是拱手作揖:“多谢云阳祖师相助,不然念体一旦分裂,我也不再是我了!”
阳恒拱手回礼,说道:“不必客气!你称那小人为念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莫非是你自创的功法?”
伍迪叹道:“不是!我修习神术,后来得了法术的习练法门,结果就产生了这样的情况。”
他苦笑两声才又道:“我自认聪明绝顶,却丝毫研究不出自己身体的变化,只能任由这古怪的力量自行发展!
哼,我一生只为击败大汉帝国,可惜不仅败于赵天尘之手,连赵文茵和叶长莺最终也对付不了,如此下去,最终只能满怀遗憾的死在这古怪力量冲突之下!”
阳恒瞧着他默然无语,这人是坚定的反汉主义者,他当年忠诚神教也不过是利用对方,想要借助神教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理想,那就是恢复旧时的传统,白人生来是老爷,黄肤到死是奴隶,可惜大汉帝国气运已成,非人力所能撼动。
然而当伍迪抛弃神教之后,获取了法术的修炼方式,难道是托尔德亲自出手予了他这一份传承?
阳恒觉得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抛开立场不谈,伍迪也确实算一号人物,托尔德连宫谷葵音都能包容,何况同为白人的伍迪?
阳恒想到这不由笑道:“你遇见了我,死是死不了的,倒是你这古怪的力量很有趣!
你称为念体的东西虽然还很薄弱,但却与我日后将要达到的境界很相似,我倒是有了好奇,想看看是你的念体妙用无穷,还是我的元婴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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