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母后只是一个荆国进贡的美人,我母后是皇后,她那时候应该和你我一样大吧,她每日往羲和宫跑,我母后只以为她思乡情怯,对她很好,尽管怀孕了,还是很照顾她,后来,就是出生的时候的事情了,大概你也知道,我不恨你,是因为你那时候才出生,你也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恨你母后,不是宽宏大量,而是她根本不值得我浪费这样的情绪,我要离开申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母后,她是个恩将仇报的疯狂女子,面容姣好,行为却令人恶心。”
神佑一字一句的道。
远处御林军的人继续操练着。
发出整齐的响声。
因为有话说,李伊仁支开了冬施。
而瞿柒也在外围。
瞿柒瞪着冬施。
冬施不看瞿柒。
瞿柒开口道:“你是谁派来的细作?”
冬施刘海动了动,没有看瞿柒,沉沉的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有武功,应该是从小就练习的,你脚步轻,力气大,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是小昭后的人吗?但是应该说不通,小昭后不需要放一个你在她身边,据说你是在宫外被救进来的。”
冬施抬头看了一眼瞿柒,眼神很锐利,没有平日的平和卑微,几乎是要杀了她一般。
瞿柒撇了撇嘴:“你轻功没有我好,我们是一类人,你杀不了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在宫里,好奇心总是会害死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找死。”冬施说话的时候,手心里有一抹寒芒。
而瞿柒踢着漂亮的绣鞋,鞋尖也有一阵亮光。
两人稍稍分开了一些。
面对面的注视着彼此,想了想,又都收起了各自的武器。
如若没事人一样,重新站好,不说话,不对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冬施才开口道:“小公主是真的救了我,这件事是真的。”
瞿柒也开口道:“我喜欢神佑的五哥,这件事也是真的,等我不干了,我就去嫁给他,哪怕不能,我也想死在他面前。”
冬施怜悯的看了一眼瞿柒。
瞿柒比她好看很多,容貌精致清媚。
她们这样的人,怎么配有感情,痴心妄想。
她们站在阴影处,阳光只是路过她们面前,没有照到她们身上。
……
阳光下的神佑注视着李伊仁。
“我虽然不在宫里长大,没有锦衣玉食,可是我有哥哥有长辈,我过的很好,甚至比你好,你不用愧疚。”
李伊仁有些激动,话已出口,干脆说个通透。
“这件事终究是我母后做错了,我母后的性子不会改的,就像是父皇的不着调一样,也是不会改的,但是终究,她是我母后,她是我父皇,你若担忧可以留下,我可以替你去联姻,我也不喜欢这个皇宫,我待够了。”
李伊仁说完,就站起来,都没有多看李平安一眼,匆匆离去。
李平安有点不安的坐在那。
不知道如何是好。
神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
李平安眼神倔强的望着远去的公主伊仁的背影,脑袋枕在神佑的胳膊上,心中却想,我很担心,我娘亲就是因为伊仁姐姐和皇后娘娘死的,我不喜欢她们,若是让我掌权了,我要先杀了小昭后,或者,我会放过伊仁姐姐,毕竟她也帮过我,就让她去和亲,神佑姐姐和洛姨还有先生可以在宫中陪我。
他虎虎的面容上,心思深深的,并不明媚。
神佑并没有觉察他的心思。
神佑不明白,一个在宫中这样环境长大的男孩,会是什么样的人。
她心中有光,看世间都是明亮的。
“还想再骑一圈吗?还是明日再来?”神佑问道。
大皇子李平安虽然腿已经极其的酸疼,但是他韧性极强。
就像读书一样,别人读五遍十遍能记下来,他记不下来,就只能读百遍,千遍,虽然慢,但是总归是记下来了,达到了目的。
他不急,但是一直在朝目标前行。
“我再练一练。”李平安开口道。
这一次神佑直接让他自己上马,自己骑。
李平安还是骑的慢吞吞的,并不着急,也没有追求快,若是细心就会发现,他其实已经比之前快一点点。
但是还是一点点。
他脸上笑容大大的,跟神佑挥手。
冬施已经跟小公主离开,瞿柒坐在校场边的椅子上,把一双漂亮的脚丫,一点点的往外伸。
外头有阳光。
阳光照到她漂亮的鞋子,还有一截脚踝。
她明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单纯的笑容,很是开心。
冬施跟在小公主身后,打着伞,防止小公主被晒到。
小公主走的很急。
可是冬施一直稳稳的跟着。
她忽然停了下来,冬施也稳稳的停在她身后,没有冲撞。
“冬施,我要嫁人,你怎么办?你跟我一起吗?你有喜欢的人吗?你想嫁人吗?”小公主倒豆子一样,一连串问了一堆问题。
冬施脑海里,居然浮起一个拿着白棋的黑衣少年,很快,那少年就消失了,她摇了摇头道:“我的命是公主您救的,您去哪,我就跟去哪。”
……
ps:这两天有点事,我可能会只有一更。但是很自豪的说一句,本书到现在近一百万字了,连大年初一我都没有断更,基本都是两更。继续加油。
第435章 唇亡齿寒
清晨,天才刚亮。
绿色的芭蕉叶下。
一张光滑的石桌。
石桌跟前。
坐着面容严肃的殷家家主殷克州。
桌子上摆着一个漂亮的鱼藻纹的盖碗。
洁白的瓷上,有鲜艳的蓝色的水草,水草上还有撅尾的鲤鱼。
鲤鱼上的鳞片都清楚明晰,如活物一般。
这个盖碗,价值千金。
是大家手工烧制的,一个窑里成品最多一成。
只要有一点疵瑕,都会被敲碎。
留下来的勿必要求是最好的。
所以这个鱼藻纹的盖碗,价格被炒上天了,却还是一物难求。
几乎是一出窑就被抢光了。
殷克州平日闲暇的时候也喜欢玩这些,这个盖碗被他用的色彩油润,上面的鱼红藻绿,看着像是如玉一般。
然而此刻,他把盖碗用力的往石桌上一砸。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盖碗没有破,但是角落里伺候的下人,心都快破了。
吓死了。
站在跟前的面容严肃又紧张的殷容,还有忍着不打呵欠的殷华。
兄长此刻应该特别暴怒,吊儿郎当的殷华,都不敢造次。
“你不是说他跟着你去看商铺的?人呢?”
“你不是说他跟着你去喝茶了?人呢?”
殷克州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他把他自己心爱的盖碗砸的砰砰响,好担心砸坏了,之后他要更生气了。
殷容也觉得很冤,平日他那弟弟,就是吊儿郎当,虽然跟着他去商铺,十有八九在开小差,他以为又跟二叔鬼混去了,所以父亲问的时候,他还好心帮忙遮掩了一句。
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胆大包天,居然是跟着朝廷的舟队走了。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不想活了吗?
那可是去战乱之地,面对的可是荆军。
别人逃都来不及,自己的弟弟居然去送死。
第一次,殷容有点不理解自己的弟弟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而殷华记起来那小兔崽子是说了一句,他也以为侄子只是随口一说,在殷家,大哥的权威日重,几乎没人敢反抗,没有想到侄子居然真的跑了。
因为殷华殷容两人互相自以为的帮忙打了掩护,殷克州又十分忙碌,居然是离开两天之后,殷克州收到宫中徐妃的消息,知道霏公主居然跟着舟队走了,后知后觉想起来,有几天没有见到自己儿子了。
才发现的殷雄居然也走了。
殷克州大怒。
此次,原本面对荆军,殷克州无所谓输赢。